作者有話要說: 那坐在上頭的慕容泫此話一出口,大殿之內剎那就安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似乎人人都屏住了呼吸。
秦萱深深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如芒在背。那些大臣們的目光,幾乎是驚恐的瞪著她。就算是見識多了女子彪悍的鮮卑人也是目瞪口呆,個個張著大嘴。
她以前也沒覺得自己有這麼引人矚目啊。
啊,好像有些不對。秦萱腦子裡頭突然轉過圈來,剛纔慕容泫給她說什麼來著!
她頓時瞪嚮慕容泫,此刻慕容泫跪坐在寶座上,面上含笑看著她,“諸公,皇長子的生母身份到底是高還是不高呢?”
他言行舉止裡頭那是說不出的得意洋洋,看的秦萱恨不得當場一個鞋拔子就丟過去。事先一聲招呼都不打,更別說和她商量了,直接就在衆人面前扒了她的性別。他果然是皮癢欠抽了吧?
慕容明雙眼瞪得大如銅鈴,不敢置信的盯著秦萱。兩人的位置並不是很近,他幾乎都要起身了。
這詭異的安靜中,秦萱後背汗如雨下。終於知道被人架在火上烤是什麼滋味了。
“臣……臣……”高冰看秦萱的眼神如同看怪物似得,高冰活了幾十年,女子在他眼裡只有兩種,能睡的和不能睡的,至於其他那就沒有了。高家之外的女子,在他看來更多的是如同小貓小狗一樣的存在,尤其是他的妻子和妾侍,妻子負責給他打理內務撫育他所有的兒女們,而妾侍就如同花朵一般,任憑他欣賞把玩。
這些女子因他而生,如果沒有他的話,再嬌豔也沒有半點鮮活。這些女人都是爲他存在的,哪怕是妻子,他也能左右她們的喜怒。
現在他的外甥告訴他,大皇子的生母其實就是朝廷上的將軍,而且還曾經指揮作戰好幾次,打羯人打魏軍夜襲高車,還曾經兩度擊潰晉軍。
這根本不可能!
“陛下,臣或許有些不適……是否聽錯了陛下所言……”高冰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露出同樣的表情來。
“高公覺得,已經年老到連我的話都不能好好聽清楚了?”慕容泫似笑非笑,看的高冰頓時一個哆嗦。
“陛下……”鮮卑人那邊比漢臣要反應快得多,他們家的女人除了漢人妾侍之外,正妻全部來自草原的鮮卑部落,鮮卑不管女人還是男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女人們和男人也差不多了,甚至鮮卑還有母系遺風呢。鮮卑人可以對自己的父親不怎麼樣,但是母親絕對不能的。
拓跋部前段時間還是女人掌權管家,被羯人譏笑爲女國呢。
鮮卑人有些驚訝,但也沒有漢人那邊的驚駭欲死。他們還有些人用全新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秦萱幾遍。
“諸位覺得皇長子的分量夠還是不夠?”慕容泫再一次發問。
“這、這……”高冰跪在那裡,嘴脣動了又動,臉色難看之極。他不甘心說是,但是也沒有那個膽量說不。
秦萱是寒門出身,但她手掌實權,而且鮮卑人還真的不怎麼在乎這種事。他氣的半死都拿皇帝無可奈何,至於找皇太后施壓,皇太后最近又病了,而且這次病的要比先帝時候重的多,已經不能見人了,不管是他還是家裡的妻子,一個都別想要見到人。
“看來,就算是舅父也沒有反對之詞了。對吧?”慕容泫笑問。
“臣,這……”高冰被慕容泫堵得無話可說,他看看慕容泫再看了一眼那邊臉色幾乎冷到底的秦萱。嘴裡最後露出這麼兩個字來。
“此事就這麼決定了。”慕容泫根本就不是來過問臣子的意見,而是根本只是在告知他們自己的決定。
一場朝會誰也沒想到皇帝既然會抖出這麼一件大事來。慕容宗室們時不時就往秦萱身上瞥兩眼,想要從她身上尋找到大皇子的影子。
秦萱坐在枰上,被這些人看的出了一身汗。這感覺真的像是在動物園裡頭關起來讓人蔘觀的老虎。
慕容明呆坐在枰上,扭著脖子一直盯著她。盯的秦萱自己都受不了,回過頭來就見著他那雙直勾勾的眼睛,差點沒把她自己給盯的渾身發麻。
“擇日冊立皇太子。”慕容泫一錘子直接把此事給定下來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瞥過自己的舅父,將高冰看的活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萱面無表情,心下盤算著怎麼把慕容泫給好好教訓一頓。退朝之後,還是有一大堆的大臣圍著她看,那目光有驚恐的,也有若有所思的。
慕容泫沒有放話,她就還是那個都督那個將軍。胡人對女人做官這件事並不是很在意,也不會什麼牝雞司晨,天下大亂之類的話。石虎在位的時候就是任用女官來監督朝廷百官,甚至出行的滷薄也是以女人爲主。不過他那樣也是有幾分放縱在裡頭。
那些大臣們如同看怪物似得看著她,秦萱這會連個笑臉都沒有,冰冷著一張臉,面對衆臣,“諸位是不是想要和我說甚麼?”
她開口說話還是原先的嗓音。秦萱說話的嗓音比較低,比起男人來不夠低沉,但是和女人比較起來,根本沒有半點溫柔可言。
秦萱渾身上下就找不到陰柔兩個字,臉長得好看,可是沒有一個人覺得她要是穿上女人的衣裙就是個那個溫婉的美女。倒不是說她長相如何,而是渾身上下的氣質根本就不像個柔弱女人,哪怕穿著衣裙,一羣人都覺得這人立刻就要大馬金刀的坐在胡牀上,對著下頭的人呼喝指揮。
兩方視線一對上,對方那些人立刻退散。秦萱無視掉那些人,直接走了出去。
慕容明追了上來,他死死的盯著秦萱直看,看的秦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陛下說的是真的?”慕容明盯緊了她問。是男是女這件事,要驗證起來非常簡單,但是慕容明絕對做不出扒人衣服的事來。
“真的。”秦萱點頭,“庫帶的確是我生的,還記得幾年前我從山東回來之後就告病了嗎?其實是懷了他,肚子大起來,生怕再不躲就瞞不住了。”秦萱說起來眉頭直皺,她那會的肚子並不是很大,但也是凸出一塊來。
她人也沒胖,肚子凸一塊出門騎馬,那就是把自己暴露在陽光下。
“難怪他長得像你。”慕容明輕笑。以前他還奇怪自己的這個侄子怎麼長得有些像秦萱,原來還以爲是秦萱的妹妹生的,原來真的是秦萱的孩子。
“……”秦萱聽他輕輕一笑,心下有些愧疚。慕容明對她是什麼樣子,她心中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她一直沒有迴應。
“他藏的還真是深。”慕容明咬牙切齒,“他甚麼時候知道的。”
“……”秦萱無奈撫額,這時候還要問這個,有多大用處?
“應該是一開始吧。”秦萱回想了一下,笑了笑,“其實當初他知道的時候也不奇怪。”
“……”慕容明突然一臉悲憤的看著她,過了許久,他自個匆匆越過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衝。
秦萱瞧著他突然就這樣,小小的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叫住他,就見著一箇中官過來了,秦萱一看認出來的人是中常侍。中常侍原本服侍的是先帝,但是先帝去了之後,慕容泫也沒有將老皇帝留下來的人給發配出去,留下幾個人在身邊聽用。
這會估計朝堂上的事已經在宮內傳播開了。
中常侍見到她的時候,腰彎的比以往還要低。宮中的中官都是一羣附炎趨勢的傢伙,因爲去了勢,只能在宮廷內呆到死,所以鼻子比獵狗還要靈,對於宮中的走向比外頭的那些大臣預測的還要準。
秦萱只覺得一陣頭疼。她當然希望庫帶能夠坐上那個位置,當初就是考慮到庫帶在慕容泫那邊可以有更好的前程,所以她纔會把孩子交給他的,不可能臨到頭突然腦子瓦特了,覺得說自己孩子身份不夠,不能做太子。
那些漢臣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是不是那些傢伙說庫帶不配就不配?笑話!
她是一定要做庫帶的後盾,但就這麼被慕容泫給抖出來。敵軍被揍懵了,友軍也懵逼了。這效果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秦……都督。”中常侍對著秦萱,也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麼,想了一下還是繼續以前的老稱呼,這樣也不容易出錯。
“陛下請您過去。”中常侍道。
“嗯。”秦萱應了一聲,跟著中常侍往殿內走去。慕容泫居住的宮殿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半點變化,只不過多了小孩子的聲音。
她知道是庫帶過來了。
果然一隻腳踏入殿內,就聽見了小孩子的說話聲,“背完這個還不能去玩,師傅太嚴厲了!”
“乖,知道這些,才知道做人治國的道理,這天下可以靠在馬背上打下來,但是治理遠遠要比打江山要辛苦的多,你將來不能夠被下面的那些人矇蔽。要知道他們是幫助你治國的,而不是來對你指手畫腳的。”
或許孩子對母親有天生的感應,秦萱才進來,庫帶就立刻擡頭,“阿孃來了。”然後立刻跐溜一下從牀上爬下去,飛撲向秦萱。
庫帶這年紀應該是到了黏著父親的時候,不過可能是見到秦萱的機會並不是很多,所以每次見面他都是死死巴住,不到最後一刻堅決不撒手。
秦萱抱起孩子,發現這小子重了不少。
“你來了啊。”慕容泫走來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秦萱總覺得慕容泫此刻笑的十分得意,她恨不得騰出一隻手來,對著那張俊臉就是一拳搗下去。
“你今天在朝會上怎麼突然就說起那件事了?”秦萱說起此事,不由得生出怒火,“你就算要說,事先也得和我商量一下吧,突然就對人說我是個女子,是嫌棄事情還不夠大?”
“立太子原本就是一件大事,再大點也無所謂了,難不成你還想看著那些人說庫帶不夠資格?”慕容泫道。
“我怎麼了?”庫帶聽著父母的話,滿臉迷茫,不知道有自己什麼事。
“庫帶沒事啊。”秦萱手掌在孩子頭上揉了又揉。
“進去說吧。”慕容泫看了一眼孩子開口道。
秦萱也覺得應該進去好好說,而且不僅是好好說,還得說清楚了。
兩人進去之後,秦萱就把懷裡的孩子放下來,“庫帶,阿孃和阿爺有話要說,你先去自己玩玩啊。”
“不要,外頭有人跟著好煩,我都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阿孃了。”庫帶一臉的不爽。
秦萱不得不彎下腰,“今天阿孃就留在這裡,所以待會來找阿孃也是一樣的。”
庫帶頓時就來了精神,“真的,沒有騙我?”
“真的,騙你就是小狗。”秦萱伸出手指和他拉鉤,拉鉤鉤之後庫帶才跑出去。
庫帶出去了,那些中官和宮人也迅速清場,宮殿內冷冷清清的。要不是還有兩個人在,這裡都沒有半點活氣。
“這事你到底怎麼想的?”秦萱蹙眉。
“這麼多年,名分也該定一定了。”慕容泫笑。
慕容奎看向兒子,語氣冰冷,“你明白嗎?”
慕容煦當即就出了一頭的冷汗,“兒明白。”
“你的妻子是你的妻子,但是那個女人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今天你放任她對你的弟弟出言不遜,下回指不定這女人跑來罵我了。”慕容奎經歷過賀蘭夫人的事,再加上這次慕容泫是他兒子,他不可能還向著外人。
“兒惶恐!”慕容煦冷汗都順著額頭淌下來了。
“你回去和你新婦說一說,那個女人該怎麼罰,這件事如果不處置,她恐怕也受不到教訓,要是傳出去,外頭的人怎麼想,嗯?”慕容奎對兒子道,“你自個回去多想想吧,想明白了就去做。”
慕容奎說完,臉上露出疲憊,看向徐醫,“你說我要不要拔個罐了?”
徐醫笑了,山羊鬍子一抖一抖的,“大王身體安康,暫時還不用這個。”
“哪裡安康?我年紀老大了,早就不比以前了。”
慕容煦和慕容泫兩個從房中退出來,還能聽到慕容奎和徐醫說話的聲音。慕容煦看了一眼慕容泫,他抿緊了嘴脣。
一開始他還真的不知道伏姬辰罵了甚麼,後來讓人對慕容奎說出來,才知道這個蠢女人竟然是罵軍中的將軍。
“老三你先回去吧。”慕容煦對慕容泫說道,“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慕容泫對慕容煦微微躬身,而後掉頭就走。
慕容煦站在那裡好一會,才轉過身。
秦萱今日在教導慕容文和慕容遜兄弟倆箭術和馬槊,這對兄弟的父親慕容翱是個戰場猛將,可惜這位猛將忙著打仗,最近在家裡似乎又迷上了佛教,和個沙門在家裡從詩詞歌賦說到人生哲學,慕容翱認爲,鮮卑男人的騎射根本就不用人教,自個連連就好。因爲他也是那麼練出來的,這可真是害慘了兄弟兩個。兄弟倆就跑去找秦萱,秦萱正好缺個陪練的,毫不客氣的就答應了,然後把倆兄弟弄得死去活來。
秦萱先是讓兩個對著靶子不停的射,然後過一段時間,讓人把靶子往後搬,要到他們的極限位置。
慕容遜當場就要給秦萱給跪了,不過自己找的人,哭著也要練下去。只能把汗水擦一擦,繼續練習。
“這次大王下令我們也要跟隨大軍一起南下,”慕容文休息的時候和秦萱閒聊,他長相秀秀氣氣,看上去也很是儒雅,若不是他那將近八尺的身高和輪廓分明的臉,秦萱還真的以爲他是漢人。
慕容文說話也是很溫和的,和他的人一樣,秦萱就喜歡和這樣的人說話,渾身上下都舒服。
“這個也是應該的。”秦萱擰開牛皮囊的蓋子,咕嚕嚕喝了好幾口水,轉頭看到慕容文豆大的汗珠子順著下頜流淌到脖子上。
美男子做什麼事都是賞心悅目的,尤其流汗的時候。別的男人很可能一身臭汗,但是到了美男子身上,就是秀色可餐。
可惜她已經有一個了,在對別的美男子,她看看過過眼福就好。
“如今南邊戰事順利,但要是和魏國對上,少不得要費些許力氣,畢竟那個皇帝也是有些本事的。”秦萱沒有把敵人貶低的一文不值的習慣。“如果南下,那麼冉魏勢必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不花點力氣是不行的。大王也是在歷練你們。”
秦萱這話說出來之後,一股新鮮的汗味鋪面而來,慕容遜一臉的哭給你看。他癱坐在秦萱身邊,大口大口的喘氣,“總是聽你們說哪個魏國皇帝,真的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嗎?”慕容遜常常聽人說魏國皇帝有多厲害,他嗤之以鼻,都沒見過,怎麼知道人厲害的,還不是別人說出來的。
秦萱一聽就樂了,“小子,你要知道這傢伙可是把石氏後代殺光來的人啊。”
從石氏兄弟爭國到現在,過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石趙被折騰的滅了國,兒孫死絕。能夠折騰成這樣的,能是普通人?
“……”慕容遜立刻被說的啞口無言,他就算再自負,也說不出能幹出這些事的人竟然是個庸人。
“真想見識見識。”慕容遜過了好一會才喃喃道。
男人天性就喜歡掠奪和殺戮,尤其看到那麼一個強悍的人在,年輕人恨不得個個都上去戳一下。
“真等到見識到了,你可別害怕。”秦萱瞧著慕容遜,這麼說,忍不住出言打擊。
“怎麼可能會怕!”慕容遜聽到秦萱這話差點當場就跳起來,“秦萱你說你上戰場的時候怕不怕?”
“怕也沒用,軍令在哪裡,就只能到哪裡,怕不怕也沒那麼重要了。”秦萱說著就扯了一下慕容遜的頭髮,激的少年立刻就要過來掐她,結果被慕容文擋住了。
“這都是正經話,你好好的作甚麼?”慕容文瞪了一眼弟弟。
慕容遜委委屈屈的坐下,一雙眼睛盯著哥哥。
“出發的日子也快了,你們都準備好沒有?”秦萱突然道。
秦萱覺得出發的日子可能也就是這兩天了,慕容奎不會留慕容翱等人在薊城太長時間,畢竟對於這位燕王來說,南邊的戰事才最牽掛他的心。
“早就準備好了,我們兄弟兩個等這一天等了好久。”慕容遜到底笑的牙豁子都快要露出來了,他對秦萱比劃一下,“家裡的阿爺,心心念唸的就是想上沙場呢,我們兄弟自然也不能遜色太多。”
慕容遜沒敢說的是,他們身上沒有個軍功,在阿爺面前也是戰戰兢兢,差點就腿軟了。只有身上有軍功,對著阿爺,也有底氣不是?
“你也加把力。”慕容遜想起洛蘭的事來,對於這個姐姐,慕容遜是尊敬又害怕的,知道洛蘭有意秦萱,他還是有些想要撮合兩個,趕緊把姐姐娶走,他也能夠好好的鬆口氣了,天知道姐姐管教他的時候,那模樣嚇死認了啊!TAT
“身上多些軍功,到時候多少小娘子爭著搶著嫁給你。”慕容遜說起這個,笑的一臉曖昧。
這個年紀的少年情竇初開,就算不是一門心思都在男女之事上,打趣夥伴的時候,也會拿這事來說嘴。
慕容遜並無惡意,秦萱聽得也是哈哈直笑,“那到時候我要娶幾個呢?”
‘一個就夠你受的,還幾個’慕容遜心裡想道。要是秦萱真的娶了他姐姐,到時候心裡就別有這個打算,照著他姐姐那個女中英豪的作風,只要秦萱敢有這個想法,就會被打的哭爹喊娘。到時候連個給他說話的人都沒有,這種情況,鮮卑人裡頭實在是太多見了,見怪不怪了,男人們自己都深陷苦海之中,誰給“難友”說話啊。
男人們還巴不得,看到一個難友來呢,誰也不希望難友脫離苦海。
“這幾天你們多準備一下,說起來你們應當也有親兵吧?”秦萱想著這兩個都是金蛋寶貝,又是貴族,應當會安排親兵給這兩個傢伙做保姆。
結果她看到兩人一臉迷茫看著她。
“沒聽說有啊。”慕容遜看了看哥哥,“阿兄,你說是吧?”
“嗯。”慕容文點點頭。
“記得自個揣點乾糧,另外準備些乾淨的麻布條,用滾水燙過。”秦萱給兩人傳授自己的經驗。
“好,這個記得了。”慕容遜答應的飛快,“還有其他的嗎?”
“準備好一把好用但是不怎麼起眼的馬槊和刀。記得要鋒利的。”秦萱說完也沒有多少可以另外講的了,反正身外之物只有這些,保命全看個人造化,說的再多也沒用。
“如果想要自己活下來的機率大點的話,記得,別出頭。”秦萱道。“衝在最前面的,往往死的越快。”
慕容文和慕容遜呆了一下,慕容遜還沒說什麼,慕容文倒是點頭了,“知道了,多謝。”
秦萱笑了笑。
把兩兄弟送走,管事就苦哈哈著臉來找秦萱,“秦將軍過去看看郎主吧,郎主從外頭回來之後,就一直心情不好,將軍過去看看吧?”
管事來求秦萱,也是沒有辦法了,慕容泫回來開始,就黑著個臉,生人勿進。慕容泫原本在下人們看來就是喜怒無常,如今這臉一拉長,基本上大氣都不敢出,深怕自己成了出氣筒。
“我去看看。”秦萱聽管事的這麼說,頓時就有些好奇,慕容泫向來不容易動氣,一旦真的動氣了,往往事態比較嚴重。她見過慕容泫發火的次數還不夠一隻手。
上回慕容泫發火直接把一個鮮卑武將推出來,當著軍營裡頭的人打屁股,弄得被打的那個人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給鑽進去。這會又是怎麼了?
到了慕容泫的居住的居所,外頭的人見到是她,直接拉開門請她進去。秦萱一進去就覺察到氣氛不對,裡頭凝的,都叫人喘不過氣來了。
她眼角看到那幾個人站在那裡戰戰兢兢的,也有些可憐,“屬下拜見將軍。”
慕容泫原本坐在茵蓐上,一隻手靠在憑幾那裡,臉上陰沉著,聽到秦萱來了,面色纔好看點,“你來了,那太好了。”說著他看都不看四周,“你們都退下。”
秦萱都能感受得到,那些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彎下腰魚貫而出。
等到人走之後,秦萱大大咧咧上前,坐到他身邊,“怎麼心情不好了?”
“沒甚麼,今天突然被個瘋婆子給糾纏了。”慕容泫道。
“還有瘋婆子敢糾纏你?”秦萱笑噴,慕容泫出行身邊都是有大批的侍衛,別說糾纏慕容泫,只怕是可疑的人靠近一點都會被一把推開。
“這世上甚麼人都有,也叫人防不勝防啊。”慕容泫探口氣,他看了秦萱一眼,笑起來,“原先心中還不開心,但是見到你,我就舒服多了。”慕容泫原本坐在茵蓐上,一隻手靠在憑幾那裡,臉上陰沉著,聽到秦萱來了,面色纔好看點,“你來了,那太好了。”說著他看都不看四周,“你們都退下。”
秦萱都能感受得到,那些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彎下腰魚貫而出。
等到人走之後,秦萱大大咧咧上前,坐到他身邊,“怎麼心情不好了?”
“沒甚麼,今天突然被個瘋婆子給糾纏了。”慕容泫道。
“還有瘋婆子敢糾纏你?”秦萱笑噴,慕容泫出行身邊都是有大批的侍衛,別說糾纏慕容泫,只怕是可疑的人靠近一點都會被一把推開。
“這世上甚麼人都有,也叫人防不勝防啊。”慕容泫探口氣,他看了秦萱一眼,笑起來,“原先心中還不開心,但是見到你,我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