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秦萱對著面前這個裝扮風騷的少年,一時半會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似乎慕容明的意思是她和折娜有個什麼不能見人的事一樣。
“我……我其實……”她其實和人家沒有什麼啊,可能折娜對她有個什麼少女心思,但是她是真的清白!
“你該不是就喜歡這種吧?”慕容明嗤笑一聲,看著秦萱。不管是折娜還是安姬車,她們的容貌並不算的上美貌,只能是端正。慕容明就想不清楚了,依照秦萱這樣的容貌,怎麼樣也要選個容貌豔麗的女子吧,怎麼就盯著這些人,難不成他還真的喜歡所謂的出身高貴的女子?
“……中山王,你在想甚麼?”秦萱懷疑這傢伙眼下滿腦子的都是黃暴。
“你管我想甚麼?”慕容明笑道。
怎麼他幫了人,被幫的人反倒是一臉被他冤枉了的似得。
“……”好吧,看來是沒法溝通了,秦萱嘆口氣,“我和小段夫人沒有甚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話是說的好聽,但是你還能管的了其他人怎麼想?”慕容明恨不得撬開秦萱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是些什麼,“這世上的人,聰明的少,蠢的多。別人只要說一句話,就傻乎乎的信了。你當鄴城裡頭有多少聰明人?”慕容明氣急,“到時候有人存心害你,說你和小段氏私通,到時候你就算是渾身上下都是嘴,說甚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誰聽你的?”
慕容明真不知道秦萱是真傻還是裝傻,真的有人要誣陷他,誰還管什麼真的假的,直接屈打成招,半點都不管。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小段氏有她的阿爺,就算做了出格事,只要三哥不發話,誰也奈何不了她,但是你,你一個漢人好端端的去撩撥她作甚?天下女子到處是。你想要多少沒有?”慕容明一句話說話,頓時覺得不對。想了一下,若是秦萱真的納妾娶妻,生一屋子的孩子。他連個發脾氣的理由都沒有了。
“按照你們漢人的說法,遠離美色修身養性纔是正經。”慕容明道。
“四大王你到底想要說甚麼?”秦萱已經弄不明白慕容明想要表達個什麼意思了,一開始說她不應該撩撥鮮卑貴女,尤其是慕容泫的妾侍,說她如今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然後又來一句遠離女色修身養性,這前後矛盾的。
他到底要她幹啥?
“其實中山王不用擔心,我是不會親近女色的。”秦萱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很不自然。當然不用擔心她親近女色了。因爲她下面根本就沒個那玩意兒,倒是可以用別的東西,可是她是真的對女人沒有多少感覺。
“……”慕容明笑了一聲,看上去似乎不相信,但是面色是好一點了,“下回見到小段氏,能躲就躲,你這次遇上的是我,要是別人,指不定會成甚麼樣子。”慕容明也知道秦萱這個年紀就坐上了六品的將軍,很多人都看她不順眼,尤其是那些個熬資歷的。辛辛苦苦熬資歷,竟然還不如一個年輕的將軍,個個都恨不得睜大眼睛來找他的錯處。
真要是被尋出個錯處來,那些人還肯放過?
“鮮卑人也不是你們漢人認爲的癡傻,爲了塊肉,甚麼招數都用的出來。”慕容明臉色緩和下來,和秦萱道。
“多謝中山王提醒,小人記住了。”秦萱垂下頭來。
“記住不夠。”慕容明此刻的心情,如同撥開烏雲見明月似得歡暢,他走近了幾步就笑,“你得聽到心裡去。”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點,他說話時候吐出來的熱氣都快吹到她臉上去了。慕容明並不是什麼渾身臭烘烘的,他今日收拾的很整齊,如同一隻開屏孔雀似得,唯恐別人不知道他的好相貌。
秦萱眼角餘光瞅見慕容明長髮中的瑪瑙,那瑪瑙血紅之中可見淡黃的水紋紋路。
這東西得值不少錢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秦萱就忍不住抱頭。早年的生活對她影響太大了,看到個好東西就容易想東想西。
“嗯。”秦萱應了聲,這會兒慕容明就高興了。
慕容泫坐在亭子裡頭和慕容捷下棋,兄弟兩個當年什麼都學,學鮮卑人的騎射打獵,同樣也學那些漢人的典籍。漢人風雅的棋和茶,是看自己想不想學。慕容泫的舅家是渤海高氏,若是外甥完全是個赳赳武夫,說出去臉上也不好看,高冰那會曾經用心的教過慕容泫棋道,而慕容泫沒過多久,就在棋盤上把舅舅殺的片甲不留。
慕容泫這會下棋只求消遣,不求勝敗。所以和慕容捷有一下沒一下的放棋子,棋子都是用玉石做出來的,每一顆棋子都沒有半點瑕疵,拿在手裡溫潤的很。
“聽說你阿姨封了昭儀?”慕容捷問。
“嗯,是啊。”慕容泫口裡應道,眼睛卻是看著棋盤,注意力還在棋盤和四周的風景上,對自己母親在後宮的份位並不上心。到了慕容泫這種程度,已經不需要靠著宮內的生母來博取父親的注意了,而且情況還要反過來,生母要拿他當做自己在後宮安身立命的根本。
“其實昭儀也不錯了。”慕容泫道,“雖然比不上頭的三夫人,不過也是九嬪之一。”慕容奎和高氏,兩人二十年了誰也不搭理誰,慕容奎自覺虧待了慕容泫,就在別的地方找補,例如慕容泫的宅邸,賞賜還有他生母的份位上。
“也是。”慕容捷知道這個兄弟和生母關係冷淡,心下感嘆一回,“以後你也能夠放心了。”昭儀的待遇算是不錯,高氏有子,而且這個兒子還比較出息,只要她穩穩當當的,日後出來和兒子安度晚年,福氣一定少不了。
“其實我纔不能放心呢。”
慕容泫隨口一句,引起了慕容捷的注意,“怎麼了?”
“還不是我的那位舅父。”說起這件事來,慕容泫自己也是有些無可奈何,明明前生沒有那麼多人關心他娶妻,結果重來一回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的舅父啊一門心思想要把他的嫡女往自己這裡推,也不想想自個在外頭的那些個不親近女人的名頭。
說起來這位舅父是真的二十年如一日。能爭取的堅決爭取,哪怕犧牲自個妹妹和女兒的一輩子,也在所不惜。
他心裡十分佩服高冰。
“我對他家裡的那位小娘子,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慕容泫道,“可是我阿姨也不知道怎麼了,想著要她過來。”說著他就搖搖頭。
慕容捷根本不覺得這個是事,“那你就在府中隨便找個地方把她安置了就行,心情好了去看看,心情不好就當沒她那個人。”
他們的多少妾侍都這樣,不管是孃家有力還是無力的,到了他們跟前只剩下兩種:他們喜歡的,和不喜歡的。
喜歡的自然是要天天見著,不喜歡的直接丟到腦後去。有這個人和沒這個人一模一樣,任憑那人如花美眷,他們也不管女子的青春年華耗費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上。
對於他們來說,女子太多了,也心底裡根本不在乎了。
要是不管心上心下的全部一門心思對待,到時候根本就沒辦法顧著外頭的事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心思也只能放在那幾件事上頭。
“可是她和旁人也不一樣。”慕容泫根本就不想給自己找事,那些慕容奎賜下來的美人妾侍也就罷了,反正賺點門面,但是高氏一門的野心可要比這個大得多。“我舅父想要的是王妃的位置。”
“那就不合適了。”慕容捷笑了出來,他方纔提了慕容泫兩子,心情好著呢。“我說句不好聽的,雖然是世家,但照著阿爺的意思,恐怕還是更喜歡拓跋氏和賀蘭氏這種鮮卑大族。”
不管是拓跋還是賀蘭都是漠南草原和陰山下的大部落,和這兩個部落聯姻,好過和徒有名頭的世家聯姻。
“可我阿姨也想。”慕容泫將手裡的棋子丟回旁邊的陶罐裡頭,“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我阿姨也牽扯進來,我真是說甚麼都不好。”
“我倒是有個辦法。”慕容捷手指摩挲著棋子,“我們不是還有侄子沒娶婦麼?他們的身份娶你那個表妹也足夠了,既然想要做正妻,想嫁入慕容家,倒也可以成全他們,而且到時候你阿姨和舅父應當也挑不出錯來。”
慕容捷和慕容泫關係還是不錯,不忍心看著慕容泫爲了這麼件小事煩惱,高家和高家女郎都是小事,但高昭儀那裡,指不定就要如何,乾脆他就給高家尋一個宗室,到時候兩面面上都漂亮,就是手段可能有點不太好,不過也是鮮卑常見的習俗。
“那就多謝二哥了。”慕容泫不在意那個表妹,畢竟前生這個時候,高神愛已經夭折了。還能活到這會,那是她的福氣,既然有了這份福氣,那麼就不好再求其他的了。
慕容捷衝慕容泫笑了笑。
鄴城有了新的主人之後,很是平靜了一段時間,但這份平靜才過了半個月,就被打破了。也不是什麼壞事,而是一樁風流。
一個宗室的子弟在路上看到了高侍郎的嫡女,一見鍾情驚爲天人,乾脆就來了一段鮮卑人的搶婚。
鮮卑搶婚古來有之,哪怕是到了現在,慕容燕國也沒有下令廢止這個鮮卑舊俗。等到人被搶回去,那位宗室子弟派人牽來牛羊送給高冰的時候,高冰當即眼前發黑立刻撲倒。
因爲當事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事情傳入宮中,高昭儀聽到自家侄女竟然被宗室給搶去之後,立刻暈倒。宮內的宮人們嚇得粉面失色。但是慕容奎這裡卻是要平緩的多。
高陽王年紀很大了,但是照著輩分卻是和慕容泫一樣,到了慕容奎面前他還得叫一聲阿叔。
高陽王把自個的幼子給捆了來,做出一副負荊請罪的姿態來。
“陛下,這小畜生犯了事,還請陛下嚴懲!”高陽王聲音鏗鏘有力,就差沒把兒子給吊起來打了。
慕容奎坐在上頭,面上半點波瀾都沒有,更別說憤怒了。
“好了好了,都起來,我還當甚麼大事。”慕容奎直接就讓高陽王把地上的兒子給提起來,“這麼點小事就值得你興師動衆的把兒子給綁來?”
“這小畜生搶了高侍郎的女郎!”高陽王說這事的時候,狠狠瞪了地上的兒子一眼,“我也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家裡頭根本就沒少了兒子的女人,要什麼樣的沒有?偏偏巴巴的搶個漢女回來,他和高冰不熟,但看著那個高氏女呆愣愣的樣子,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陛下,這件事是我不對,所以把這小畜生綁來請罪!”說著高陽王都跪下來了。
“好了好了,沒必要,”慕容奎揮手就讓這個大侄子起來,“這真不是大事,以前在遼東的時候,這種事一天不知道有多少次,要是個個都和你一樣的,我豈不是要光在這件事上忙了?”
高陽王一聽,才從地上起來,隨便也把兒子拉起來。他最疼的還是自個兒子,尤其這個還是個小兒子。爺孃疼幺子,他也是一樣。
“這樣吧,你把人送回去,我當時候親自做媒和高侍郎提親。”慕容奎一句話就把這事給解決了。
這事在慕容奎看來,原本就不過是小事一樁,高冰那邊就算再不高興,他親自說媒,那也給足了面子。別提當初兩家祖上還有那麼一件事在,他肯這樣已經相當讓步了。至於高昭儀……高昭儀想甚麼和他有甚麼關係,這女人從來只顧自己痛快的,和他有個什麼關係。
高神愛沒有被怎麼樣,其實人搶回來之後就一直被安頓在高陽王府邸的廂房裡頭,搶她的人過來看了一眼之後就走了。高陽王和高陽王妃來過兩回,高陽王看見她只是嘆氣,而高陽王妃則是直接的多,“好端端的怎麼拉了這麼一個女子回來?我說了,鮮卑家的姑娘才真好!”
後來她就被送回去了,之後接著而來的就是高陽王府上送過來的各種禮物,這些都是作爲聘禮。
高冰氣的個半死,也不能拿高陽王怎麼樣。
鮮卑男女的開放,遠遠超過士族們的想象,改嫁什麼已經是家常便飯,春季的時候,還會在流水處互相挑選自己的意中人,然後到草叢裡頭胡天胡地。當然這之後哪怕不婚配也是沒關係的。
高冰不答應皇帝也行,也可以給女兒另外尋找良人,士族裡頭也沒有幾個墨守成規,只要沒身孕,家世相當,就可婚配。但高冰實在是捨不得,他知道高家和慕容聯繫太淺薄,所以還想另外聯姻,早早的就搭上了妹妹這條線,誰知道如今竟然是被麻雀給啄了眼睛!
高陽王也是一個王,但那個搶了自家女兒的兒子,並不是高陽王的長子,而是幼子。都說鮮卑人疼幺子,以後分給幼子的家產不會少。可是他看中的哪裡是這個!
但就這麼回絕,之後還想讓女兒做濟北王妃,根本就沒可能了。甚至嫁給慕容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半點希望。
慕容家是鮮卑沒錯,可如今他們也是天家。天家自然有天家的尊嚴,你拒絕了皇帝,還想嫁給其他的宗室?簡直癡人說夢話。
高冰這回只能是把血吞回肚子裡頭。
於是兩家就開始照著漢人昏禮的那一套開始定下來,高陽王知道這回自家理虧,和新婦家定下來的時候,都是照著漢人的規矩來的。
只是家裡的王妃很是不悅,畢竟就算是鮮卑貴族娶漢女,都是照著鮮卑人的規矩來的。這一回倒是照著漢人的來,真是好大的臉面!
後來還是高陽王一句,“你樂意你的寶貝兒子到人家家裡做半年的苦活?”鮮卑人的搶婚並不是把女人搶回去就了事了,男人必須要牽著牛羊到女人家裡去,給泰山白乾半年的活計。
比起來,漢人的那一套,已經是相當的輕鬆了。
高陽王妃這纔沒話說。要她把兒子送出去給別的人家裡做牛做馬她還真的辦不到。
兩家就這麼定下來了,慕容泫聽到消息,他靠在窗戶邊,手裡拿著一根細小的棍子架在火上燒,小木棍被燒起來,小小的明火照亮了他的眼睛。
那位表妹沒有和上輩子一樣的夭折,這輩子還能照著她父親的意思嫁入慕容家,不管是她還是她的那位父親,都得償所願。而他也了了一件麻煩事,算是皆大歡喜。
這時長吏走了進來,“大王,宮裡來了消息,說是高昭儀想要見您。”
衆人都知道高昭儀是個冷清性子,除了對孃家之外,哪怕是自個親生兒子,也從來沒有得過她一句暖心的話。這會召見,長吏都覺得恐怕不是好事。
“嗯,我知道了。叫人進來給我換身衣服吧。”
說完,很快有家人出來,給慕容泫整理衣袍和頭髮。一切就緒之後,慕容泫擡腿就除了屋子,但不是走出門外的,而是拐了個方向。長吏眼尖瞧見,示意其他人不要跟過去。
秦萱這會坐在屋子裡頭對著沙盤看兵書,她知道自己的基礎比起慕容泫差了,所以更要抓緊一切機會補習。說起來也奇怪,她這裡的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人都換了一批,而且這些人來了這裡,除了做活之外,不說一句話。
幸好她也沒有什麼和人搭話的習慣,也沒有放在心上。她一手拿著書卷一面來看沙盤。
慕容泫沒有進去,就站在門外頭看著。裡頭的人嫌棄關著門窗悶的慌,乾脆就敞開了窗戶。風吹進來,別提有多麼舒服了。
慕容泫瞧著她坐在那裡,口中不知道在說什麼,他笑了,心裡覺得無比的安心。站在那裡看了她好一會,終於轉過身,向外頭走去。
高昭儀的宮中的氣氛,這會實在是算不上好。高昭儀對那個嫡出的侄女實在是好,好的比慕容泫這個親生的都比不上。這一次叫慕容泫過去,明擺著就是不會給慕容泫多少好臉色看。
那是她多喜歡的一個侄女啊,最後沒有能嫁給自己的兒子,變成別家的媳婦。換了平常人家,姑母就算多喜歡侄女也不會越過兒子。結果到了高昭儀這裡就掉了個頭。
慕容泫進了門,先給上面的高昭儀行禮,“兒見過阿姨。”
他這拜下,但是上面的高昭儀遲遲沒有說話。她看這個兒子和陌生人似得,不,她和這個兒子原本就和陌生人沒有多大區別。自小這孩子能睜眼開始,看她就和看一般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別,她厭惡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帶有鮮卑的髒血,所以開始她就厭棄了這個孩子。所幸之後慕容奎再也沒有召見她,她也不用再看著自己生出一個鮮卑賤種來。
她這個孩子一日日長大,和小貓小狗似得,完全不用她操心。到了這一刻,高昭儀終於明白了,她這個兒子從來就沒有將她當做母親看過。
哪裡有孝順的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她?!
“……”過了好一會,都沒有人聽到高昭儀叫起的聲音。
“昭儀?”旁邊一個閹寺小聲提醒。
“我生你何用!”高昭儀喝出一句來。
衆人聽明白高昭儀這話之後,齊齊變了臉色,有些膽小的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只要對兒子還有些感情的,就說不出這句來。
“……”慕容泫保持著行禮的動作,一聲不吭。高昭儀到底是個世家女,折騰人的手段也僅僅止於這些。
“你說,神愛那件事,是不是你搞出來的?!”高昭儀怒喝道。
“阿姨,兒沒有做過這件事。”慕容泫跪在那裡,背脊挺直,他擡頭看向高昭儀,不卑不亢,“阿姨說是兒做的,可曾有人證物證?”
高昭儀被慕容泫的這一句徹底激怒,抓起手邊的一個玉玨對著慕容泫砸過去。
慕容泫跪在那裡,絲毫不躲,任憑那塊被丟擲過來的玉玨砸在額頭上。高昭儀在暴怒之下使出了全力,慕容泫額頭上被砸中的地方頓時就腫了起來。
“我生你有甚麼用啊?”高昭儀捂住胸口,一雙眼恨不得噴出火來,她生出這個兒子,是大了肚子沒辦法,後來想著有他還能幫助到孃家,結果如今鬧成這樣,他的主意可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了。
不但不能幫到高家,所不能還能反過來捉弄舅家一番。
自主至此,她要這個兒子有什麼用,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