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琥珀的意思,姜文君似乎只是想將什麼東西贈予邪柔莞,可邪柔莞瞧見東西之後,直接激動得撲到了姜文君身上,傾訴自己對他隱忍已久的傾慕之情。
琥珀言至此時,語調中多了兩分敬佩:“姜文君倒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將東西留下便匆匆離去了。”
邪九鳳摩挲著下巴,一臉玩味。
邪柔莞在衆人面前極力維持清新脫俗的形象,怎麼可能因爲姜文君的一件禮物便輕易破功?
除非,這東西“來頭不小”。
“這事我知道了,放心,你既然有心與我合作,我自然有辦法讓赫連兀彎成一盤蚊香。”
琥珀看著在一邊竊笑的邪九鳳默默無語。
蚊香?
邪三小姐到底在說什麼?
是夜,右丞相府。
姜老丞相重文輕武,偌大的丞相府愣是沒幾個護院,倒也方便了邪九鳳翻牆入院。
一身夜行衣的她熟門熟路的摸到了姜文君的蘭漪苑,還沒進去,便聽見裡面傳出一聲動響。
“少爺!您萬不可再如此了!”
聞言,邪九鳳身型一頓,這聲音是姜文君身邊的隨行姜暮晚。
“放手。”
“少爺!小的求求您了!您瞧瞧您自己的面色吧!若再這樣下去、怕是……”
嗯?
正當邪九鳳好奇想湊上去仔細瞧瞧,卻被從院內飄進來的血腥味驚得眉心一蹙。
蘭漪苑內,一隻藥鼎正泛著詭異微光,而姜文君的右手小臂上,無數道傷痕遍佈其上,讓人看了只覺膽寒。
姜暮晚在一旁急得眼淚直轉,壓著姜文君持劍的手:“少爺、您這是何苦呢!”
映著藥鼎中的微弱火光,姜文君面色發白,額頭更是滲出不少虛汗,邪九鳳瞥上一眼便知那是缺血瀕死之前的徵兆。
姜暮晚見自家少爺跟中了魔障一樣無動於衷,一狠心,直接擡手切過姜文君的佩劍,作勢便要往自己脖子上抹:“若少爺一心爲邪四小姐煉製破境丹,暮晚願替少爺!”
姜文君宛如寒潭的眼底浮起一層漣漪,他輕嘆了聲,隨手封了姜暮晚穴位:“既是我欲所求,怎可讓你替我受罪。”
“唔!”
姜暮晚穴道被封,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姜文君再度提劍,正絕望時,卻——
“!”
銀針破空而至,正被姜文君以劍擋下!
“唔、唔!”
姜暮晚見來人是邪九鳳,一個勁兒的朝她使眼神,邪三小姐快打醒我家少爺!
邪九鳳翻了個白眼。
情種,沒得救。
“你……”
“閉嘴。”
果斷截了姜文君的話茬,邪九鳳上前一腳踹飛了還燃著微弱火苗的藥鼎,口中滿滿的不屑:“真是髒了我的眼睛!”
經姜暮晚先前那一番話,邪九鳳已明白了個幾分。
這蠢逼姜文君八成是從哪兒得了這麼一個方子,想以血喂鼎煉製破境丹,以慰小白花輸掉縱雲大會那顆脆弱的玻璃心。
“姜文君,姑奶奶從前只覺得你是個蠢逼,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你的蠢簡直是蠢出了一個新境界,用蠢逼這種低端詞形容你真是對不起了!”
邪九鳳痛心疾首:“你又不會煉藥,你想要破鏡丹,你找我啊!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煉製費我怎麼也得給你算八折不是!”
系統簡直啞口無言,老子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你個死財迷的套路!
姜文君愣愣看著邪九鳳,末了,手上力道一鬆,直直向前栽了去。
待他轉醒,已是半夜。
姜暮晚在一旁伺候著,見自家少爺醒了,立刻端上來一碗湯藥:“少爺,這是邪三小姐留下的方子,說是對補血有奇效,您趁熱喝了吧。”
“……”
姜文君擡了擡手臂,卻見上面的傷已被處理得當,而且包紮得十分利落,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扯了一抹極淡的苦笑:“她呢?”
“三小姐吩咐小的把您搬到榻上之後,便離開了。”
姜暮晚欲言又止:“少爺,小的覺得,邪三小姐怎麼好像轉了性子,不如您……”
“她不是轉了性子。”
姜文君倚著牀檐,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只不過,是她不再喜歡我了。”
其實。
姜文君一直都知道。
世人都說邪九鳳狂妄任性、肆意而爲,但怎麼就沒人記得,她可是太師府上的嫡小姐啊,她天生就該被衆人捧在手心。
這樣一個她,卻願意在自己面前放低姿態。
可自己呢?
對她沉默不語,把她的關心當做煩躁,他不過是仗著她的喜歡,肆意而爲。
他們都說邪三小姐變了。
可誰又知道,邪九鳳從來都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只不過是找回了她從前的驕傲。
“少爺……”
姜暮晚並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思量什麼,只覺得姜文君的眼神中除了釋然,更多了點點失落,撓了撓腦袋,猛地想起什麼:“對了少爺!邪三小姐留了一封親筆給您!”
“嗯?”
展信於眼前,姜文君一目十行的過完了信函,臉上的訝異之色漸漸被悶笑取代,末了,他這麼一個謙謙公子在姜北詭異的目光中笑得冒出了眼淚。
邪九鳳的字跡洋洋灑灑,破境丹、友情價、五千兩一顆。
神農戒中。
系統甚是納悶:“你爲啥要幫邪柔莞煉破境丹?難道是心疼姜文君?”
正忙活手裡東西的邪九鳳差點把藥鼎給砸了:“你怎麼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的確。
如果放任姜文君不管,那塊木頭說不準當真會爲了邪柔莞放淨了自己的血。
畢竟,姜文君以血煉出的破境丹品相極差,與極品相比,效果簡直不值一提。
邪柔莞此時對藥理並不在行,自然不知道其中區別。
那朵白花怕只是把姜文君當成一個可以長期爲她供應破境丹的便利工具,爲了把這工具死死攥在手心,這纔會主動貼上去。
隨手熄了藥鼎上的爐火,邪九鳳將三顆破境丹收到水晶瓶裡,狡黠一笑:“如果不讓小白花覺得姜文君比赫連兀對她幫助更大,我怎麼有機會掰彎赫連兀~?”
“……”
系統無語凝噎。
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