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九鳳無語。
她的燙傷藥裡面倒沒什麼不能吃的,不過爲了療效加了些許蜂蜜進去,誰想竟被這個吃貨當點心了!
你饞成這樣你老祖宗知道嗎!
顯然。
就算它的老祖宗曾經不知道,眼下,也差不多是時候知道了。
沐風瞪著死命抱著瓷瓶不撒手的狐貍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白毛毛的一坨是啥子東西?
怎麼、有點像它們天狐一族的小狐貍崽?
可、不對啊!
天狐一族雖不比紅鸞火鳳那般矯情,萬年才孕育一子,但是數量也是極端的稀缺了。
特別是到了它這一代,僅存的天狐便只剩下它與靈獸山的一隻,如果它被困在這兒回不去,那它們天狐一族便有滅族的危險。
那、眼下這只是從哪兒來的?還有它們天狐一族的崽子怎麼會和靈師混在一起?
排山倒海般的問題直叫沐風的腦子混亂不已,大狐貍將腦袋探到狐貍崽身後:“小崽子。”
“!”
狐貍崽一激靈,爪子一鬆直接從瓷瓶上滑了下來:“哇啊啊啊!豆芽菜這裡有怪物啊!”
邪九鳳強忍著在沐風面前對它的後人拳腳相加的衝動,一把揪住亂竄的狐貍崽按在懷裡:“瞎叫什麼,這是你祖宗。”
“呸!什麼祖宗、我根本不認識它!”
狐貍崽兇巴巴的掙了兩下,發現掙不開,只好耷拉著耳朵,一臉不情願的朝沐風看了過去,九條尾巴?
據狐貍崽所知,它們天狐一族每突破一層大境界便會多生出一條尾巴,像它現在是後天境便只有一條,九條尾巴的天狐、哇!這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
沐風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它出不去,那天狐一族就要靠這隻崽子延續了?
完了。
它們天狐一族要完。
沐風用爪子捂著臉,心情十分沉重:“那個、那個誰,你把這崽先收起來,老子暫時不想看見它。”
“你說你不想看見誰啊!”
狐貍崽自小就跟在邪影龍帝身邊,多少人捧著它寵著它,如今被沐風用這種態度對待,小脾氣“蹭”的一下冒了出來:“我告訴你、別看我小,我爹爹說我天賦好著呢、倒是你!一隻老狐貍一看就沒多少活頭——”
邪九鳳聽這狐貍崽口無遮攔,當下把它塞回了神農戒中,可沐風卻一臉平靜,它將兩隻爪子交疊在一塊兒,扯動了鎖魂鏈,發出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哈……這小崽子說得沒錯,老子怕當真是沒多少活頭了。”
邪九鳳也知道這次是狐貍崽過分了,趕忙道:“怎麼會呢,嗯咳、其實外面都叫我神算鳳先生,不如我幫你卜上一卦?”
沐風琉璃般的眸子瞇成了一條縫:“得罪了凌雲夜,你覺得還有卜卦的必要麼。”
“你得罪了凌雲夜?”
邪九鳳原本還準備把氣氛忽悠起來的心猛地一沉,跟著幾乎是脫口而出道:“你有什麼想不開的、爲什麼要得罪那尊閻王?”
“哈哈哈!敢口無遮攔叫凌雲夜閻王,你這靈師倒是有點意思!”
沐風覺得這邪九鳳似乎與其他靈師不同,至少從她身上,它看不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玩意。
何況。
如果自己出不去了,那這個鳳先生手上的狐貍崽,便是它們天狐一族的唯一血脈。
將燒傷的尾巴甩到邪九鳳面前,沐風似乎在暗示著什麼,後者也是懂行的,將手中的瓷瓶扔了進去。
大狐貍這回並未將其碾碎,而是乖乖的用尾巴卷著瓷瓶,將藥抹在受傷的尾巴尖。
清涼的藥膏散出淡淡甜膩味道,沐風沒忍住舔了舔,哎呀!真的好吃!
邪九鳳神色複雜的看著沐風,將手緩緩放在五雷籠外半寸之處,憑空做了個撫摸的動作:“我挺怕疼的,就不伸進去了。”
“……”
沐風有點驚愕,它從未想過自己被困天牢之中,竟會被自己平生最看不起的靈師安慰:“哼。”
邪九鳳看著大狐貍一臉不情願,卻還是將腦袋湊到自己手掌之下,不由一笑:“說來,沐風你是如何得罪了凌雲夜?”
沐風翻了個白眼。
據沐風所說,天羅仙尊誅滅老暗尊時,它們天狐一族也受了牽連,因爲它們一族作爲神漓大陸的四聖獸之一,一直都是登仙道暗尊的靈寵。
天羅仙尊自然不會放過它們,天狐一族大部分被天羅殺了,只剩下它與另外一隻天狐。
原本天羅仙尊是想將它們兩隻天狐囚禁在靈獸村,它本就看不起靈師,如今族人被殺,它更是對靈師深惡痛絕。
所以它假意臣服天羅,並準備伺機反殺了這個幾乎滅了它天狐一族的畜生。
正巧,前後左不過二十年,凌雲夜便將天羅廢在了升龍臺。
原本它以爲凌雲夜年紀輕輕,與天羅一戰之後就算勝了,也定自損八百,於是它就稍微動了個歪心思,想趁著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將凌雲夜殺了奪下登仙道。
“可誰想,凌雲夜那混蛋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說至此,沐風狠狠磨著牙:“沒辦法,成王敗寇,老子就被他壓進了天牢。”
邪九鳳雖然一臉同情,不過眼神中滿滿都是驕傲,她們家阿夜就是厲害:“不作死就不會死,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就不明白呢。”
“哼!”
沐風將腦袋一揚:“反正他們靈師都沒有幾個好東西,天羅將我們天狐一族看做是工具,凌雲夜定然也好不到哪去,與其被這種人差遣,不如以死明志!”
“是是是。”
邪九鳳也算是聽明白了,這沐風根本不瞭解凌雲夜是什麼樣的人,一棍子打死一船人。
不過。
千百年前的凌雲夜,她就能拍著胸脯說了解麼?
邪九鳳瞟了兩眼困神柱上慘不忍睹的天羅仙尊,說不定,凌雲夜還有連她也未曾知曉的一面。
“說來啊,那個小殿下似乎經常去困神柱那邊。”
沐風見邪九鳳似乎很是在意天羅仙尊,便開口提醒道:“而且老子總是瞧著那小丫頭飛上去和那天羅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