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麼相容不相容,因爲(wèi)打從一開始,住在這身子裡的魂、就是鬼王黎九希的後人。
後來她穿越至此,擠掉了“原主”的邪靈,縱然這身體中殘存的鬼氣尚在,卻因她的到來逐漸薄弱。
最後,薄弱到連末日妖炎無法感知的地步,所以幽都城主猜得並沒有錯,半年之前,鬼王一脈的確是斷了。
只是在黎九希一脈的鬼氣尚未完全消散之前,她便被吾唯一打落懸崖,機(jī)緣巧合下變成了寒魄靈體,這纔將黎九希一脈最後的那縷鬼氣留了下來。
魔族本就精通幻化之術(shù),黎九希後人在衝入翠影池的瞬間幻化成小九鳳並不困難,而想印證這一切到底是否屬實,只要去北隅天海的翠影池探一探便知。
邪九鳳深吸了一口氣,當(dāng)然,還有另外一件事——心一跳。
如果說這身子原本的主人只是人間界一個普通的嫡小姐,那麼心一跳的存在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可,這具身子原本的主人、是黎九希的後人。
鬼王后人與心一跳,這之間的關(guān)係,那可就很微妙了。
有意思。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奸商見這小流氓似乎因爲(wèi)終於想通了她的身世之謎而莫名“燃”了起來,不由抖了抖:“不是,你這會兒不是應(yīng)該爲(wèi)知道自己不是林氏的親生閨女、感到無比迷茫麼?”
提起此事,邪九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這有什麼關(guān)係,反正我早就把林氏認(rèn)定是親孃了,誰要是敢對這事說三道四,本姑娘直接拔了他的舌頭。”
奸商:“……”
邪九鳳摩挲著下巴,嘿嘿一笑:“而且這麼一來,我對付邪太師就更不用手下留情了,反正他又不是我親爹~”
奸商:“……”
好!
真不愧是社會我鳳爺!
“啊!”
正當(dāng)邪九鳳的這股“邪念”在腦海中瘋狂蔓延時,卻聽白無常一聲驚呼,旋即,就看這位鬼差扯著鎖魂鏈“突突突”的衝了出去,只是可憐了鎖魂鏈另一頭的北辰柒、只能跟個風(fēng)箏一樣,一併被拽了過去。
白無常連跑帶顛,三兩步後,一個大劈叉直接一腳踹在了一個黑衣人屁股上:“小黑!”
顯然。
這個被踹的,就是“翹班出去浪、罪無可赦”的黑無常。
“小白、嚶嚶嚶——”
然。
讓邪九鳳和飄在半空的北辰柒皆爲(wèi)之驚愕的是,這個“罪無可赦”的黑無常,在瞧見自己那兢兢業(yè)業(yè)的搭檔之後,非但沒有半點(diǎn)自慚形穢的意思,反而一個熊撲撲到白無常身上,開始哭訴他被那個女鬼玩弄、不僅被欺騙了感情,還被欺騙了這個月剛剛結(jié)算出來的月俸。
“嚶嚶嚶、小白、我這個月窮得只能吃土了!”
邪九鳳:“……”
不是很懂你們黃泉,爲(wèi)什麼還沒被滅呢?
黑無常吸著鼻子,可憐巴巴的扯著白無常的袖子:“小白,你說、是不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白無常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旋即指著在自己旁邊看熱鬧的邪九鳳:“就你看上的那個女鬼,還沒這個長得好看呢。”
黑無常瞥了邪九鳳一眼,一臉認(rèn)真:“小白,你不能這麼說,我們家憐漣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你這個就算長得還可以,可乍一看、跟棵豆芽菜一樣,我、我不是很喜歡……”
邪九鳳:“……你說什麼?”
“呃……”
黑無常被邪九鳳周身散出的殺氣嚇得一抖,哆嗦嗦嗦的往白無常身後縮了縮:“我、我……”
邪九鳳一把將白無常扒拉到一邊,將瑟瑟發(fā)抖的鬼差拽到自己面前,一雙剪水眸都快噴出火來了:“你說、你們家憐漣?白憐漣?”
閻殿。
白憐漣看著手中的錢袋,冷冷一笑。
她接下勾引金鳳王朝邪太師的任務(wù),不遠(yuǎn)萬里嫁入邪府,隱忍多年,只爲(wèi)了賀蘭承當(dāng)初一句“除了她、其他人皆信不過”。
可到頭來,她又得到了什麼?
賀蘭承把她騙得這麼苦,最後還給了捅了她一刀、她怎麼可能輕易罷休!
既然閻君愛財如命,她就斂盡閻殿的所有財富,只要這些能換賀蘭承那個混蛋一死!
“姨娘,想不到多日未見,您已經(jīng)先死下來了啊~”
“!”
白憐漣聞聲回首,待看清了來人之後,不由想笑。
想來,如果她還有肉身,此時怕是恨不得要立刻上去撕爛了邪九鳳吧,可她如今只是個魂魄,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昔日仇敵在她面前活蹦亂跳。
白氏冷冷道:“想不到,你這小賤蹄子當(dāng)真是有些本事,不僅有能耐闖進(jìn)黃泉,還有能耐進(jìn)到閻殿。”
邪九鳳噗嗤一笑:“怎麼,你的寶貝女兒沒在燒製的時候告訴你?哎呀呀,我可是剛用‘幽都鬼王’這身份在族宴上打了她的臉呢~”
幽都鬼王!
白憐漣被這四個字震得連魂形都顫了兩分,可震驚過後,她卻從邪九鳳的字裡行間猛地察覺到一件事——莞兒,她拼死都要保護(hù)的女兒,在她死後、似乎根本沒有祭拜過她。
這、這怎麼會……
難道莞兒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出事了?
難道……莞兒一直沒回從上天境回過人間界?
可、可邪九鳳方纔不是說、莞兒去參加了金鳳王朝的族宴麼?
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出事了?
看著白氏那張本就慘白的臉上漸漸露出如置寒窖的神色,邪九鳳涼涼一笑:“看來,四妹在知道姨娘你出事了之後,就一直未回過邪府,大抵,是害怕邪太師遷怒吧。”
“你、休要滿口胡言……莞兒可和你這狠毒的女人不一樣!她、她一定是被什麼事困住了、對、一定是這樣!”
白氏抱著僅屬於她的最後一點(diǎn)希望,聲嘶力竭的駁斥著邪九鳳。
死在自己最愛之人手上還不算,就連全心全意撫養(yǎng)長大的女兒、都在得知她出事之後,首先想到的並非是將她救出苦難之中,而是如何不被遷怒……
如果她不反駁,那她這一生、未免太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