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小流氓!”
陵十三見邪九鳳落入迷陣,趕忙起身飛撲了過去,這相思陣他知之甚少,鬼知道一個人入陣會怎麼樣!
可、還未等陵十三的手碰到邪九鳳,他便被一股寒氣毆飛了出去,賈子平勾著一抹陰笑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這貨雖然已經禿了,可到底是有些真本事的,陵十三吃了他實打實的一擊,身型有點不穩:“咳、咳咳,暗中偷襲,你可真是陰險!”
賈子平冷冷一笑,手中冰焰殺意盡顯:“陰險又如何!鳳九故意壓低境界、難道他就光明正大了!”
“你!”
話音未落,陵十三瞬間明白過來、方纔推小流氓入陣的黑手,就是他!
再說邪九鳳這邊。
邪九鳳只知道相思迷陣會抽取入陣者的一段共同記憶,然後交換彼此視角,簡而言之就是換位思考,並沒什麼難度。
原著當中,小白花與赫連兀交換的是他倆初見的那一段回憶,杏花微雨,彼此一見鍾情,可是實打實的一把狗糧。
邪九鳳看著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一個人入相思陣會是個什麼情況。
正在邪九鳳發神之際,忽然眼前一陣天地反覆,跟著,她便猶如被生魂附體一般,待視野再復清明,邪九鳳不禁愕然——這地方,不是藥王谷麼?
她這是、成功入了相思陣?
難道剛纔有人因亂和她一同掉進來了?
“鳳兒。”
忽然,一個極輕的男聲傳來,邪九鳳一愣,當即反應過來這聲音應該是和自己一同入陣人的視角。
這男人口中的“鳳兒”、難不成就是自己?
“不是的。”
啥?
這人幹嘛要站在這兒和空氣說話?
不對啊,如果相思陣抽取的是入陣兩人的共同記憶,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和誰在藥王谷還有過這麼一段兒?
然,還沒等邪九鳳將其中緣由捋順,一股鑽心之痛漸漸從她的每一根神經蔓延席捲而來。
這感覺,就好像心臟被人一點點揉碎、再將之狠狠踩在腳下碾壓一般,直接讓邪九鳳痛到窒息。
“呃——!”
縱然眼前的一幕幕是別人的記憶,縱然這熬人的痛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可此時,因著這相思陣,邪九鳳卻是實打實的感受了一回。
根本熬不過這種煎心之痛的折磨,邪九鳳半跪在虛無的相思陣中,捂著自己的心口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到底、這是誰的記憶?
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爲什麼、他的心……會這麼疼?
“!”
一直趴在邪九鳳肩頭的阿夜不知爲何並未被相思陣影響,見邪九鳳如此痛苦,他也顧不得其他,匆匆化回人型,妖嬈冷眼的眉目,絕世的面容,凌雲夜。
“鳳兒?”
凌雲夜將邪九鳳小心抱在懷中,眼底滿滿的都是心疼,他不知道邪九鳳此時正在經歷當時他被割袍斷義所受的煎熬,他當初有多痛,邪九鳳此時就有多難受。
伸出微涼的手指輕輕撫在邪九鳳臉頰,凌雲夜看著她因莫名的鑽心之痛而不時擰緊的眉心,眸心一黯,本源之息瞬染上無窮殺意!
“尊上別動手!”
正當凌雲夜準備簡單粗暴的廢了這水天一線時,從白芒虛空中,忽然蹦出一個身著仙衣的小仙童。
小仙童滿臉委屈:“尊上您可行行好吧,要是您把水天一線毀了,我身爲藏書閣的塔魂也要跟著一起魂飛魄散啊嚶嚶嚶!”
凌雲夜睨了一眼仙童,手上滂沱靈源並未有半分收勢的意思!
即便凌雲夜尚未出手,可水天一線似乎已然感覺到他強大的威壓,周遭的白芒開始變得扭曲,小仙童更是瑟瑟發抖,求生欲瞬間達到了歷史新高!
“尊上您聽我說!邪三小姐親手斷了她的情絲,所以現在她無法理解什麼叫‘情愛至深’,這個相思陣正好能讓她明白當初與您割袍斷義時、您的心情!”
凌雲夜眸子一冷:“不需要。”
他的鳳兒根本不需要體會那種感覺,他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去體會。
小仙童默默捂臉:“是是是、尊上您消消氣,小的這就去將相思陣停了!”
隨著小仙童的消失,凌雲夜看著懷中的邪九鳳似乎漸漸平復了呼吸,一顆懸著的心終是放了回去,凌雲夜擡手拂去她額前的冷汗,又是一陣心疼。
說來,他怎麼不知道進入水天一線什麼時候多了個相思陣,昨天小傢伙說的時候,他還以爲是她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並未放在心上。
眸心一冷。
下次回登仙道,他定要好好審審,是哪個多事的傢伙讓鳳兒平白受了這麼多苦。
“唔……”
從無邊的疼痛中漸漸轉醒,邪九鳳緩緩睜開眼眸,目光所及,已是藏書閣內了。
“……”
變回“阿夜”的凌雲夜擔心的蹭了蹭邪九鳳的手背,後者一愣,勾了個虛弱的笑:“抱歉,讓你擔心了。”
將白貓撈在懷中,邪九鳳從地上起身,開始環顧四周。
水天一線內,各種靈術皆被刻在一座座鎏金牆壁之中,想取走靈術,可以將專門拓印的玉符置於其上,只要時間一到,靈術便會被複寫在玉符之中。
邪九鳳環顧了一圈,自己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十八層中的最下層,金牆上的靈術也都是一些先天一重便能習得的下階靈術,暫且不用浪費她的拓印玉符。
將手搭在金牆上,邪九鳳的目光雖一直落在靈術上,可心思卻一直停留在方纔的記憶片段裡。
她從前從未想過,原來疼痛也是會讓人產生恐懼的。
如果讓她再經歷一次之前的那種痛苦,她寧可現在一頭撞死在這。
那種像是把心臟不停撕裂的痛苦,無邊無盡,根本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能停下來的那種絕望。
撫在金牆上的手指微微發顫,邪九鳳猛地發現只要自己一想起方纔的痛苦,身子竟不受控制的開始恐懼。
“……”
那段記憶的原主到底是誰?
如果這段記憶和自己有關,爲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