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蕭當然沒有料到,在自己提出委託的時候,趙沐言只是遲疑了兩秒,在腦海裡快速地計算了一下這件事的風險,然後滿口就答應了。
“不過。”趙沐言話鋒一轉,凝起雙眼,“這費用可要好好算算。”
“你還收費?”安世蕭驚怒地瞪著她,“你吃我的,住我的,這點事還要收費?”
“在商言商,好歹你也是個商人,怎麼就不知道公私分明呢?”趙沐言很鄙夷地橫了他一眼,“你要不願意的話,可以去找別人啊。”
難怪這丫頭答應得這麼利索,原來打得是這算盤。
щщщ? ttκд n? ℃O
安世蕭心裡憤然不平,卻也沒有辦法,只好無奈地妥協道:“那你說多少錢?”
“十萬。”趙沐言果斷地甩出一個價。
“你搶劫啊?”安世蕭噌地站起來。
“這對你安少爺來說是小菜一碟吧。再說了,一分錢一分貨你不懂嗎?”
反正她怎麼說也有理。安世蕭忍著心紅的怒火,一番討價還價後,以八萬成交。
趙沐言要先付費,安世蕭想要任務完成後纔給錢。雙方爭論不休,最後各讓一步先付一半的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另一半。
趙沐言看了看手裡的支票,很滿意地站起來:“好吧,帶我去買衣服吧。”
“買衣服?”
“你不會想讓我穿著這身就去參加酒會吧。”趙沐言嬌俏地一笑。
安世蕭內傷重重,攤上這個惡魔,也只有自認倒黴了。
這一個月的經歷告訴他,想反抗只會適得其反。
在夏威爾酒店三樓到七樓都有各種商鋪,彙集了世界各地的奢侈品。
因爲夏威爾酒店對一些奢侈品牌都有贊助,所以這些商品的發佈會有時也會選擇在夏威爾酒店舉行。
比如今年香奈兒在國內的新春發佈會就選擇在了這家酒店。
不僅如此,夏威爾酒店甚至還拿到了一些限量款的獨家銷售權。也就是說,即便你有錢,如果你不是夏威爾酒店的會員,也買不到一些限量款。
而爲了完成好安世蕭的委託,趙沐言則是很耐心地挑選著衣服。
“真搞不懂,既然你不想和她交往,直接拒絕她好了,爲什麼還要我來扮演一個棄婦的角色。”趙沐言癟著嘴不解地問。
“小姐,您覺得怎樣?”
趙沐言穿著一件紫色的高腰極地禮裙走出來的時候,服務員笑容殷勤地上前問道。
趙沐言對著鏡子看了看,似乎並不太滿意。
“你不懂。”安世蕭一邊翻看著衣服,一邊用冷淡的口吻說,“李意涵是宋城市長的女兒。榮城是內陸的第一大城市,將來的發展一定不容小視。”
“信華集團早就想在榮城辦一個工業區,用來開拓內陸市場。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得罪那位千金小姐。”
“所以你就想用我來趕走她?”趙沐言眼角促狹地睨著他,“既然她對你有意,你何不就用你的美男計把她哄好了,那不是美人事業雙豐收嗎?”
安世蕭冷冷地剜了她一眼:“你以爲我像你嗎?”
趙沐言毫不在意地聳聳肩,繼續挑選衣服。這時服務員又捧來一件黑色的晚禮羣。
“小姐,您要不試一下這件,這是我們剛到的新款。”
“好啊。”
趙沐言拿著裙子高興地進了試衣間。等她出來的時候,服務員一陣驚呼。
“小姐,這件裙子太適合您了。”
安世蕭尋聲望去,領口的抹胸設計,將趙沐言精美的鎖骨和光潔的後背完美地呈現出來,爲嬌俏的她增添了一份性感。裙襬半透明的蕾絲邊又讓一向活潑玲瓏的她多了一絲的成熟風情。
“嗯,我也覺得這件很好。”趙沐言很滿意地點點頭,回過頭對安世蕭盈盈一笑,“你覺得怎麼樣?”
眼眸中的一抹狡黠,如一汪勾魂的深潭。
安世蕭感到心臟突然一陣虛空,漏跳了幾拍。不由得沉下眼眸,緩緩心緒。
“好吧,那就幫我把這件包起來……呀。”趙沐言高興地剛向服務員開口,一件衣服就突然向她砸過來。
“拿這件。”安世蕭冷冷地衝著她說。
這是一件白色的裙子,雖然穿著也挺合適,但是與這件黑色的比起來,就顯得黯淡了些。
趙沐言不可理解地秀眉一蹙,小小的粉脣微微嘟起:“爲什麼?我覺得這件比較好看啊。”
那精怪可愛的表情讓安世蕭體內涌上一股煩躁。
“要你拿這件就拿這件。”安世蕭冷著臉,不耐煩地說,“要拿那件,你就自己買單。”
說完就走到收銀臺那裡,再也不看趙沐言一眼。
服務員困惑地看了看趙沐言,其實兩件的價格差不多,明明黑色的穿起來就更好嘛。
趙沐言皺著眉,又對著鏡子照了照,實在是都不捨得脫下來了。但是在看了它的價格後,咬咬牙,嘆了口氣。戀戀不捨地把衣服換了下來。
“那這件就拿這件吧。”
最終金錢還是戰勝了一切。
趙沐言板著臉走到收銀臺前,一臉不滿地瞪著安世蕭。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地不可理解。
安世蕭卻毫不在乎地說:“你先回房把衣服換了,等過一會再來找我。”
“知道了。”趙沐言癟癟嘴,悶悶不樂地正要轉身。
安世蕭又不放心地拉住她的胳膊:“記住,不要太晚也不要太早。要等我和她聊一會……”
“知道了,不就是配合你泡妞嘛。”趙沐言甩開手臂,鄙視地睨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也是有職業操守的。拿了你的錢,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說完,在安世蕭憤然的目光中扭頭就走。
安世蕭氣得不輕,趙沐言說話總是這麼毒舌。
他無可奈何地正準備離開時,瞟見服務員正將將那件黑色的禮裙收起來。
安世蕭想了想,走過去:“麻煩,把這件衣服給我包起來。”
趙沐言沒想到的是,自己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安世蕭卻給她來了這麼一招,扣了她剩下的傭金。
她當然不服氣地追在他身後,一個勁地討要。
“你是不是男人啊,居然說話不算數。”
“我可沒有說話不算數,這本來就是欠我的。”安世蕭心情極好地只管大步地向前走。
趙沐言憤怒難當,沒想到她堂堂一名
偵探,居然會被人耍,這可是恥辱。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很多人都匆匆往外跑。
“快看,在二十四樓的平臺上有人要跳樓。”
“是個女的。”
“叫了警察沒有?”
“快走快走。”
……
從安世蕭身邊匆匆而過的人,都張著好奇的表情。
安世蕭對此不屑一顧。
“哼,都是一羣無聊的人。”
這種事自有警察去管,與他無關,他也毫無興趣。
安世蕭一點也沒減慢自己的腳步,但是突然,他猛地停下腳步。一絲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回頭一看,果然那個一直跟在身後的小身影不知什麼時候沒了蹤影。
“那個笨蛋。”
安世蕭頭頂一陣發涼,趕緊跟著人羣跑出去。
來到酒店外面,一個女人正站在二十四層的露臺邊,俯視著下面的人羣,似乎隨時都要跳下來一樣。天黑,樓又高,看不清那女人的模樣。
“那女人是誰啊?有人認識嗎?”
“警察怎麼還沒來?”
“好像去叫酒店經理了。”
“快看快看,那邊還有個人。”
緊張而又好奇的人們正議論紛紛時,突然有個人指著另一邊叫了起來。
安世蕭順著那人的手指看過去,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爬山露臺,悄悄地向那女人靠近過去。
“這個笨蛋到底要幹什麼?”
安世蕭不用費力看,也知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是誰。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一股氣,硬是讓他撥開圍觀的人羣向二十四樓奔去。
站在這高高的露臺上,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就像黑夜中野狼的嚎叫,寒意森森。
那女人離露臺的邊沿只有寸步。
趙沐言惦著腳望了望樓下,立刻就感到一陣眼暈。
她趕緊收回目光,緩了緩神,小心地向這個女人靠過去。
“請問,你在這裡做什麼啊?”趙沐言笑容嘻嘻地說。
女人猛地扭頭,看到趙沐言,渾身一震,緊張起來,緊眉怒吼一聲:“不要過來!”
趙沐言腳步一停,但是臉上卻帶著不滿的慍怒,撅撅嘴:“你這就過分了吧,這地方又不是你私人的,憑什麼不讓我過去?”
“你!”
女人怒瞪著趙沐言,這個女人怎麼感覺有點無厘頭,是沒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嗎?
“你……你在過來,我就跳下去了。”女人毫無血色的臉夜空中慘白如蠟。
從酒店窗戶中照射而來的七色光彩,打在她臉上,顯得鬼魅而淒涼。
安世蕭闖進來,遠遠地就看到兩個人站立風中,深黑的風將她們的衣服吹起,翩躚空中,獵獵作響。
趙沐言冰冷的聲音,衝透利風,輕悠悠地瞟過來。
“那爲什麼不跳呢?”
一陣疾風而過,女人和安世蕭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怔怔盯著趙沐言。
趙沐言精巧的臉蕩起如水的笑容,在夜色中輕柔得似霧似幻。
“你是還有什麼心願沒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