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愧是濱城三劍客的家,果然與衆不同啊。”
楚易然不等主人同意就很自顧自地進了屋,他環顧四周不禁連聲驚歎。安世蕭一臉陰沉地看著這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乳臭未乾的小子。
但趙沐言在聽到“濱城三劍客”的名號的時,對這個突然來訪的年輕人卻產生了好感,滿臉驚喜地問:“你知道濱城三劍客?”
“大姐的事情我當然知道了。”楚易然得意洋洋地說,“大姐你真不記得了嗎?你在幫李婆婆的尋狗案件中救了我一命。”
楚易然的功課不是白做的。他記起了趙沐言就是那個餐廳服務員,在傷勢好些了之後就立刻去找趙沐言道謝,但是恰好趙沐言請假去抓黃鼠狼了。楚易然就向餐廳的員工打聽趙沐言的各種情況。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白癡提款機啊。”趙沐言恍然大悟地笑起來。
“大姐。”楚易然有些欲哭無淚:“不過是大姐這麼說的話,也就無所謂了。”
楚易然又很嚴肅地說道:“大姐,你救過我的命,我楚易然發誓會誓死跟隨。”
一旁了安世蕭聽了這話,不由得噗呲一笑:“原來你所謂的偵探工作不是捉黃鼠狼,就是捉狗啊。”
趙沐言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沒等她開口反擊,楚易然倒是先憤憤不平了。
“你這傢伙是什麼人?在大姐的偵探社裡做什麼?”
“偵探社?”安世蕭挑了挑眉,立馬將目光轉到趙沐言,凝起眉宇狠狠地盯著她,“趙沐言,你還真敢......”
他心裡立刻明白了,難怪那個叫尤剛,還有這個毛頭小子會找上門來。
“我不跟你說了我想開偵探事務所的嘛。”
趙沐言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反正她已經事先通報過了。
“你是剛剛纔說的好吧,而且我根本就沒有同意。”
安世蕭還真沒想到趙沐言竟然說到就做到了。事實上趙沐言在搬來這裡的第一天就向認識她的人宣佈了她偵探社的新地址。
作爲一個偵探,沒有一個像樣的偵探社,總是在打工的餐廳裡接待客人,多不專業啊,一點也不符合偵探小說的風格。
“喂,我從剛纔就看你不順眼了,你憑什麼說我們偵探社?”楚易然一副偵探社成員的口吻呵斥著安世蕭。
安世蕭冷冷地瞪著他:“我是這裡的主人,這裡不是什麼偵探社,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
“你是這裡的主人,那你們......”楚易然奇怪地看了看趙沐言。
他原先以爲安世蕭也是偵探社的成員,後來又以爲他是僱主,來請趙沐言破案的。
“她只是暫住這裡,是暫住。”安世蕭一邊強調著‘暫住’二字的語氣,一邊抓起楚易然的胳膊就把他往門外拉,“所以這裡我說了算。你們要玩什麼偵探遊戲就給我滾遠點玩去。”
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楚易然怎麼抵擋的了安世蕭的力氣,就像小雞一樣被他拎出了門。
安世蕭容不得楚易然反抗,一把就將他扔了出去:“我警告你,別再踏進我家的門。”
“啪”的一聲,重重地關上了門,然後轉身對想要阻止的趙沐言說:“還有你,以後不許把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帶
進來。要是再有誰敢隨便進我家,我連你也一併趕出去。不要以爲有老頭在你背後撐腰,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大不了公司我不要了。”
安世蕭是忍無可忍了,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他以前平靜的生活就要被徹底打亂了。
這段時間相處以來,他都儘量忽略著趙沐言。能不管就不管,但是趙沐言的所作所爲已經超過了他的極限。
他本能地認爲這都是安雷富的詭計。
趙沐言算是聽明白了,她看著安世蕭發紅瞪圓的眼,青筋暴跳的額頭,涼涼地說:“原來你以爲我和你爺爺是串通好了啊。”
“難道不是嗎?”
安世蕭嗤笑一聲,“那老狐貍不就是想要攪亂我的生活,逼我回去嗎?你不就是他派來的嗎?”
趙沐言深深地看著他,竟有一絲的可憐起來。
“你對你爺爺都這個態度,難怪你現在對誰都冷酷。不就是看著父母死了嗎?有必要把所有人都當成敵人嗎?”
“你說什麼?”
安世蕭一怔,緊緊地凝著趙沐言,胸中的悲怒一下子被涌了出來,“你怎麼知道的?是那老頭告訴你的?”
暮色中熊熊的火光在他眼中浮現,記憶裡那個慘絕的畫面,母親最後痛苦的微笑,成了他至今都不能忘記的噩夢。
趙沐言看著他悲憤的表情,卻並沒有爲自己剛纔吐口而出的話而後悔。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以爲全世界就你一個死了父母,走了戀人嗎?就好像整個天都踏下來了,看這個不順眼,對那個也冷冰冰。他們都欠你的啊?”
“有好多人想要珍惜,卻沒有機會再去真心,而你既然知道失去親人的痛,卻把現在的親人當仇人。”
趙沐言緊緊地握著拳頭,才能壓住心裡翻滾的怒火,一雙小巧的卻已起了繭的手指因爲用力而根根泛白。
“你有親人,有錢,你可以盡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有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過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擺出一副這樣的態度,是想報復你爺爺拆散了你和你女朋友嗎?”
“夠了!”
安世蕭怒吼一聲揚起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瞪著趙沐言迎上來的冷冽目光,安世蕭怔仲了半秒。原本要落到趙沐言臉上的手掌,將桌上的玻璃杯“啪”的一聲摔碎在地上。
“你少在這裡自以爲是了。”
安世蕭憤憤地瞪著趙沐言,面目猙獰可怖,就好像要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一樣,“不要以爲你很瞭解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帶著一股怒焰轉身上樓,重重地關上了門。
翻開書桌上倒扣的相框,照片裡一下三口笑的很燦爛。高大威武的父親穿著警服一手摟著美麗的妻子,一手抱著可愛的女兒。
女兒戴著父親的警冒,因爲太大了,不得不用手扶著,卻神氣十足的樣子。
照片裡的三人是幸福的,也是驕傲的。對於父親職業的驕傲,對於女兒夢想的驕傲。
趙沐言放下相框,深深地嘆了口氣。對於安世蕭,她一點都不會去在意他的感受。她甚至還有種邪惡的念頭,就是想看著他不痛快,儘管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怪罪在這家人身上。
日子似乎又安靜了下來,連著幾天
安世蕭都沒有再和趙沐言見過面。安世蕭上班的時候趙沐言還沒有起牀,他睡覺的時候趙沐言還沒有回來。
只有蘇小汐來打掃過衛生的時候在安世蕭面前說起了趙沐言。安世蕭也知道那天自己的語氣重了點,但是起因卻在趙沐言。如果趙沐言之後能就此消停下來,那也不失爲一種好處。
可是安世蕭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這兩天的平靜並不代表趙沐言就安分守己了,直到安世蕭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
這天安世蕭正在和肖清討論新產品下一步的銷售方案。一個陌生的號碼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警察局?”
聽到對方的介紹,安世蕭皺緊眉從椅子上站起來。在短暫的驚訝後,表情變成了憤怒。
但他還是壓著聲音說:“好,我知道了。”
“怎麼回事?爲什麼警察局會找你?”肖清立馬緊張地問。
安世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沒事。我出去一下。”
但是牙根已經咬得緊緊地了。
看著他拿著自己的公文包,肖清卻並不能放鬆,小聲地問:“安總,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沒事。”
“可是你最近總是顯得很煩躁。”
安世蕭可能沒感覺,但是肖清卻感覺的很強烈。
“可能這段時間沒休息好吧。”安世蕭隨口說著。
儘管他知道自己要保持冷靜,但卻在不知不覺中被趙沐言所影響。
安世蕭黑著臉來到警察局,一眼就看到趙沐言居然坐在人家的辦公桌上,額頭上貼著一片創可貼,正和身邊的幾個警察有說有笑。
看到安世蕭,趙沐言喜笑顏開:“喲,你來了。”
安世蕭腦袋一大,剛想扭頭就走。幸好趙沐言身邊的一個年輕的男警官郭子冬說:“沐言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朋友吧。”
“對啊。”趙沐言清麗麗地說,“放心吧,他有的是錢。”
“不是錢的問題,你要再這樣的話,多少錢也保不了你的。”
一個三十來歲但英氣颯爽的女警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你是安世蕭吧,跟我來辦一下保釋手續吧。”
“濱城第一女警花江秀月警長親自爲我辦理手續,真是榮幸之至啊。”
趙沐言笑著向江秀月行了個很不標準的軍禮。
江秀月被她逗得哈哈一笑:“你還給我貧,是不是想讓丁隊來爲你辦手續啊。”
趙沐言一聽,連忙擺手:“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這時從外面走進來幾名便衣警察。
一個樂呵呵地說:“喲,小言,又來了啊。”
另一個也接著道:“你是不是知道哥哥我這幾天辦案辛苦,特意給我們送錢來改善一下我們的伙食啊。”
趙沐言一看見他們,就從桌子上蹦了下來,快步跑過去,拉過一個人的胳膊,很殷勤地說:“秦大哥,你們最近是不是在辦什麼大案子啊,能不能透露點消息給我呢?”
“透露消息,好讓你去惹是生非嗎?”
一個粗狂而厚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辦公室裡頓時一片肅靜。趙沐言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就連安世蕭也被這個如洪鐘一般深重的聲音給震撼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