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醫(yī)院的花園裡有一個咖啡吧。與其說咖啡吧,更像是一家花店。
探病的親友可以在這裡買一束表達(dá)自己美好祝福的鮮花。出來散步的病人,也可以在這裡小憩。
安世蕭坐在一張靠窗的桌椅處,雙眼凝神,認(rèn)真地看著肖清送來的文件。
“這個會議讓陳經(jīng)理去。他是技術(shù)部的,技術(shù)交流這一塊是他的強(qiáng)項(xiàng)?!卑彩朗捴钢募系囊粰谡f,“其他的,你安排公司副總?cè)グ?。?
說完,安世蕭將文件放到桌子上,疲倦地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他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閤眼了。
對於這個安排,肖清沒有立刻答“是”,而是沉穩(wěn)地建議說:“可是和美國安琪瑞公司,還有德國的惠其頓公司的洽談你還是親自參加比較好?!?
安世蕭垂眼似寐,懨懨說:“這兩家公司,之前已經(jīng)談得差不多,我看這次就不用我了。而且佳伊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也走不開?!?
“日本安久公司和我們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近似,聽說已經(jīng)派人與這兩家公司接觸了。雖然前期我們談的不錯,但畢竟還沒有簽約。而且這兩家公司,也有意藉著日本公司來打壓我們的價格?!?
安世蕭豁然睜開眼睛,神色凜然嚴(yán)重。
肖清見他有了猶疑,趁熱打鐵說:“這兩家公司都是百億的合同,如果我們能拿下這兩筆訂單,那對我們信華集團(tuán)在國際市場的開拓和聲望,是很有幫助?!?
安世蕭當(dāng)然知道這兩筆生意的價值所在。
本來前期準(zhǔn)備都很順利,可是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美國人和德國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至今沒有簽字,就是想獲取最大利益。
安世蕭本來是打算藉著在濱城舉行的這次會議,把這兩筆生意搞定的,可是現(xiàn)在又宋佳伊又出了事,他是分身無力。
“其實(shí)你這次再和他們的代表會面,主要是展示一下誠意,促其簽約,具體事項(xiàng)都是項(xiàng)目部的去具體談。所以不需要很多時間?!毙で謇^續(xù)說道。
安世蕭食指有節(jié)奏地敲著桌面,低眉沉思片刻,擡眼對他說:“那你去安排,今天晚上,我要宴請他們?!?
“一起嗎?”
“當(dāng)然?!卑彩朗挼谋∶嫻雌鹨荒ń器锏挠樞Γ八麄儾皇窍肜萌毡酒髽I(yè)來向我施壓,那我就讓他們相互猜疑,自亂陣腳?!?
“明白。”肖清會意地淺笑,旋即又有些爲(wèi)難地低聲說,“這兩家公司的材料在你家裡,你之前帶回家,說要看的。”
安世蕭一凜,收起笑容,一臉嚴(yán)正地看著他。
肖清頓了頓,帶著試探的口吻緩慢地說:“趙小姐說,如果你有需要的東西,我可以去取。那要不要我替你......”
“不用?!卑彩朗捛嗟卮驍嗨暰€飄向窗外一排嬌嫩鮮豔的花朵上,清冷地說,“我自己去取?!?
趙沐言舉著三炷香在祖師爺?shù)漠嬒袂罢玖⒘季?,一副很不情願的表情,遲遲沒有將它們插入香爐中。
“祖師爺,請你保佑一下宋......我憑什麼要保佑她?!?
趙沐言猶豫到最後,煩躁地將香胡亂地往爐裡一插。
“又不是我的刺傷她的?!壁w沐言鬱悶、憋屈,“祖師爺,你
就好好保佑我行了?!?
“最近我是犯了小人嗎?怎麼事事不順?祖師爺,你到底靈不靈啊,你要是壓不住那些黴運(yùn)的小鬼,我就拜別人去了啊。”
趙沐言沒好氣地白了祖師爺一眼,氣鼓鼓地躺到沙發(fā)上。
安世蕭這個混蛋,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不識好人心。
趙沐言越想越生氣。
你就和你的小情人相親相愛去吧,最好別回來了。
不過趙沐言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這個房子就是她一個人的了,瞬間心情又大好。
“安世蕭,你去死吧,這個房子就歸我了!哈哈哈蛤……”
趙沐然按耐不住,得意地狂笑起來。
“你想都別想?!?
“??!”
一個熟悉而冷漠的聲音,讓趙沐言猝不及防,將放肆的笑聲硬生生吞了回去,一骨碌從沙發(fā)上栽了下來。
“哎喲!”
趙沐言疼得呲牙咧嘴,屁股還沒消腫,又來一下。
“祖師爺,你這個老傢伙?!壁w沐言忿忿咬牙,揉著屁股,驚大雙眼,“你......你什麼時候進(jìn)來的?”
安世蕭涼涼地撇了她一眼:“就在你詛咒我去死的時候?!?
趙沐言心裡一虛,感覺有陣涼風(fēng)颼颼飄來,默默爬起來,默默走遠(yuǎn),默默地不再看他一眼。
“你幹什麼去?”安世蕭板著臉在她身後大叫。
趙沐言頭也不回,怪聲怪氣地說:“你不是讓我走開的嗎?!?
安世蕭心裡嘆了口氣,就知道她還在生氣。
“你當(dāng)時確實(shí)說得太過分了,誰受得了?”安世蕭沒好氣地說。
“是啊,怪我嘍。你小情人受傷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別有用心。那我走開好了。”趙沐言慍怒,想著就一肚子氣。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世蕭很無奈,當(dāng)時他的確是被趙沐言氣昏了頭腦,又看到宋佳伊那樣,連自己衝她說了什麼都不知道。後來想起來,才深深地後悔。
“安二少爺,還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壁w沐言訕訕冷笑,陰陽怪氣地說,“當(dāng)著宋家兄妹,你一個字也說不出,就只知道在我面前耍威風(fēng)。安世蕭,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人家抓到了?!?
趙沐言譏諷地鄙視著他。
安世蕭面無表情地靜靜看著她良久,然後突然走過去抓起她的手腕。
“??!安世蕭,你幹什麼?”
趙沐言茫然大驚,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安世蕭拉進(jìn)房裡,往牀上一甩。
不是吧?又犯病了。
趙沐言心一涼,已經(jīng)不能用惱怒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簡直就是暴怒。對面向她撲來的安世蕭,趙沐言正舉起拳頭,決計(jì)不讓他得逞。
“半個小時後叫我?!?
“啊?”
安世蕭將趙沐言壓在身下,在她耳邊只沉沉地一句,然後再無舉動。趙沐言莫名其妙。
“安世蕭?”
無聲。
“安世蕭?”
沒反應(yīng)。
瞬時,均勻的呼吸聲在趙沐言耳邊悠悠地傳來。
睡著了?竟然睡著了!這丫的,居然睡著了!
趙沐言就像中了一擊內(nèi)力深厚的暗掌,五臟俱損,內(nèi)傷深重。
有沒有搞錯,都睡到我身上了,卻只顧自己睡著了?把我當(dāng)什麼?抱枕嗎?這算什麼?我就一點(diǎn)誘惑力都沒有嗎?這未免太小看人了吧。
趙沐言惱羞成怒,有種被人輕視了的感覺。
不對!我在期待什麼?
趙沐言一驚,自己被自己剛纔彆扭的不滿嚇了一跳。兩頰唰地通紅,一直到耳根。腦袋裡漿糊一片,亂七八糟。
安世蕭呼出的溼熱氣息噴到趙沐言脖頸上,皎白如玉的脖頸頓時緋紅一片。
趙沐言突然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心臟如小鹿亂撞,跳得厲害。渾身燥熱,感覺就要噴出火來。
真想一腳將安世蕭踢下去,但是最終還是不忍??磥硭抢蹓牧税?。
浴室裡水流嘩嘩響,趙沐言氣鼓鼓地坐在牀上。
水聲停止,安世蕭裹著浴巾,裸著上身從浴室裡走出來,臉色鐵青。肩膀上兩排新鮮的壓印清晰可見。
安世蕭冷冷地瞪著她。
趙沐言瞥了他一眼,眉毛一挑,理直氣壯地說:“是你讓我叫你的?!?
“我讓你叫我,沒讓你咬我?!卑彩朗捇鹈叭?。
睡得好好的,被人咬了一口,誰的心情會好?
“這能怪我嗎?還不是因爲(wèi)你......”趙沐言正要反駁,突然說不出去了。
“因爲(wèi)什麼?”安世蕭怒瞪著她。
因爲(wèi)什麼?還不是因爲(wèi)安世蕭不老實(shí)。
趙沐言好不容易捱過了半個小時,便輕聲叫他:“安世蕭,起來了,時間到了。”
“沐言......”
應(yīng)該是聽到了聲音,安世蕭小聲地迴應(yīng)了一句,趙沐言以爲(wèi)他要睜眼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開始摸她。
“嗯,沐言......沐言......我還要......”
安世蕭閉著眼睛喃喃囈語,在趙沐言身上上下其手。趙沐言倒吸了口涼氣,這傢伙到底在做什麼鬼夢。
不僅如此,安世蕭的嘴也開始在趙沐言臉上蹭啊蹭,似乎是跟著本能在尋找她的香脣。
趙沐言的臉都黑了,可是安世蕭太重,她根本就推不動他。
於是乎,趙沐言看著她眼前的肩膀,靈機(jī)一動。
“啊!”
一聲慘無人絕的尖叫,刺穿空氣,幾乎要把房頂震踏。
但是更可氣的是,醒來的安世蕭,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趙沐言怎麼好意思說出來。要是他來個死不認(rèn)賬,反倒會嘲笑是自己思想不純。
“哼,沒話說了吧?!卑彩朗捯娝f不下了,以爲(wèi)她是狡辯不下去了。
趙沐言咬著牙,悶悶地生氣。生安世蕭的氣,也生自己的氣。以前明明都是自己在欺負(fù)他,什麼時候輪到他這樣欺負(fù)自己了。
趙沐言氣急敗壞地瞪著他。
看到安世蕭完美的身材,肌肉結(jié)實(shí)健壯,曲線優(yōu)美。腦中轟然一響,臉頰緋紅,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理智告訴她,不能再看下去,可是視線緊緊地盯在他胸肌上,無法離開。
安世蕭深深地凝視著她,向她走來,慢慢傾身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