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很可能不愛自己的女人,但沒可能不愛自己的孩子。當然,李遠征絕不會跟除了陸晴川之外的女人有孩子,他很愛陸晴川,自然也很愛他們的孩子。
“我跟我最愛的女人的孩子,爲什麼不喜歡?”李遠征不給任何她見縫插針的機會。
有了陸晴川,有了他們的孩子,他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他纔不像那些腦子有坑的男人,找什麼紅顏知己,認什麼姐姐妹妹,把好好的家庭攪得雞犬不寧,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李遠征徑直往辦公室走去,不料,向曉童快步跟了上來,“李遠征,其實你根本不喜歡她,對嗎?”
李遠征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向曉童,優秀的男很多,我只屬於陸晴川。”
一向高傲的向曉童強忍著就要落下來的眼淚,在製造基地,喜歡她的人佔了一大半,只要她對誰笑一笑,人家都高興得半死。
可李遠征呢?好像連跟她說句話都費事。可正因爲如此,向曉童認爲,這個男人是愛她的,只是跟她一樣,高傲、自尊心強、不願意低頭。
她曾經想過很多次,只要李遠征決定走出來,她絕不會在乎他二婚。然而,現在,她已經先低頭了,他卻還是一幅高高在上的表情,這讓向曉童覺得很難堪,“讓你承認喜歡我,就那麼難嗎?”
咳咳......李遠征難以置信地打量著她,誰給她的自信?“不好意思,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請你記住,我愛的女人只有陸晴川一個,而且,永遠只有她一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除了川川,他不會對任何女人有耐性。
眼淚,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從向曉童臉上滑落。到這一刻,她仍自以爲是地認爲李遠征愛的是她,像她這麼優秀的女人,實在找不出李遠征不愛的理由。
這一幕,落在了於彩虹眼裡。心下斟酌了一番,她走了過去。輕言細語勸道:“何必呢?”
向曉童把淚痕抹得乾乾淨淨,眼底的淚,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她頗爲怨恨地盯著於彩虹,“信的事,是你告的密吧?”
於彩虹沒有逃避,“是,因爲我覺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明明我們李主任跟他愛人那麼相愛,如今孩子也有了,你又何必自找沒趣呢?”
“呵呵!”向曉童冷笑道,“你以爲,我不曉得你暗戀他?只有華克力才那麼蠢,跟一個分分鐘都有可能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談對象。”
“你!”於彩虹徹底無語了,單戀的感覺她懂,可她真的是想幫向曉童看清形勢而已,“向秘書,自欺欺人有意思嗎?許向均也挺好的呀!”
“他?你喜歡,送給你啊!”
好心當雷劈,於彩虹不想再多說,“你愛怎麼樣怎麼樣。”
她們沒有留意到,不遠處,有個男人已經站了很久,把她們的對話全聽了進去。這個人就是許向均。
他怏怏地往牀上一躺。
在給愛妻寫信的李遠征把信疊好,裝入信封,自打收到川川懷孕的消息,他便雷打不動地三天寫一封信。
注意到許向均的不對勁,李遠征問道:“怎麼了?”
許向均的聲音很寞落,“你說得沒錯,她永遠都不會把我放進眼角角里。”
這個她,李遠征當然清楚是誰,“是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許向均陡然直起身來,鑽進牀底,扯出一隻舊木箱子,抹去上頭的灰,從裡面扒出一封家書。
“這就是家裡給說的那個姑娘,遠征,你幫著瞄瞄。”
李遠征接過那張黑白相片,憑心而論,這姑娘的長相和氣質的確跟向曉童有差距,但看起來濃眉大眼,一看就是有福氣的相,“配你綽綽有餘。”
許向均“噗”地樂了,“那我寫封信,邀她過來玩幾天?”
“好啊,只要她過來,你想請幾天假,我都打包票。”
得到了鼓舞,許向均找李遠征要了筆跟十行紙,洋洋灑灑地寫了三頁。
二人一起把信送到了保安科,自從李遠征彙報了丟信的事後,秦總工便找了個理由,省去了向曉童終審信件的步驟。執行者都監守自盜了,還審個鬼啊?
李遠征如今三天兩頭往這裡跑,負責檢查信件的賈大環不覺得稀奇,就是檢查許向均那封信時,他實在是忍無可忍,捂著肚子笑出了聲,“你說你啊,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在說孩子的事了。八成是受了李主任的影響了吧?”
許向均甩了甩頭髮,學著李遠征的口氣說道:“我那是要讓她感受到我愛她。有擔當有本事的男人,只娶自己愛的女人,只跟愛的女人生孩子。”
賈大環好不容易忍住笑,“如果這句話是李主任說出來,我很崇拜。可惜從你嘴裡蹦出來,畫風完全不一樣了。誰不曉得你喜歡向秘書?”
保衛科的辦公室大,賈大環的辦公桌又在最後面,大家根本沒有發現,向曉童進來有一陣了。她是來發通知的。見到李遠征也在,控制不住好奇心,想聽聽他給陸晴川寫了些什麼。
可惜,就是這麼一好奇,接下來的話,沒把她的鼻子氣歪。
“沒錯,以前我確實喜歡向秘書。但從今天起,她再也不是我許向均的菜,我已經有捧在手心裡疼一輩子的人了。”
賈大環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說的就是你啊,這語氣,活脫脫的第二個李主任。不過,放棄向秘書是對的,看得上她的,她看不上人家;她喜歡的,人家又不喜歡她。這樣的女人,註定嫁不出去。”
登時,陸晴川頭頂上騰起了兩砣蘑菇雲,她旁邊的幾個女同志,很努力地憋著,爭取不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