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就這樣被蒙著雙眼任由老頭兒指引著前行。而且還是在黑夜中前行。那老頭兒卻是連火把都沒帶的,也不曉得他是怎麼能看清這夜晚漆黑的道路。
走著走著,雪落感覺到了老頭在帶著自己往山上走去。因爲他已經走了很多的上坡路了,繞來繞去的也不知是要繞去哪裡。照此下去的話,莫非這天涯閣是在山上麼?
雪落沒有表示不耐煩之意。只要老頭兒沒說走到了地頭,他就一直跟隨著走下去。
在跟隨著老頭走了三個多時辰之後,雪落又感覺到了老頭兒正在帶著他走向了下坡路。
“這麼遠嗎?”雪落暗自嘀咕。
兩人又一直走,走呀走……
天亮了!這是雪落透過那黑色布條感覺到的。
忽然這時,雪落好像感覺到腳下踩到了什麼。泥土很是鬆軟。
“這是沙子麼?”雪落如此想著。
果不其然,雪落剛剛想完,就忽然聽到了很遠處傳來了嘩嘩的浪潮之聲。而且海風也在這時撲面而來。吹的人分外清爽。
“要出海麼?”雪落暗自猜想著。也忽然聯想到了天涯閣這個名稱。所謂天涯,就是天涯海角呀!那不就是天涯閣是在海外的麼!
兩人又走了很久,忽然這時,老頭兒對雪落說道:“天神,您先在此處等等,小老兒去去就來。”
“嗯。”雪落輕輕點頭,在原地等候老頭兒回來。
雪落沒敢在此時解開布條,他不敢肯定這附近是否有人在暗中監視著他。
等了大概有一刻鐘之後,老頭兒回來了,而且還是帶著一人前來的。雪落聽聲辨認之下,頓時知道老頭帶來的這人也是個高手,聽他的步伐輕快就知道了。
“天神閣下,您只要隨著這位去就好了,小老頭也只帶著天神閣下到來這裡了。”老頭兒對雪落說道。
“哦……”雪落點頭應了一聲。隨後老頭兒竟然就這樣走了,從原路回去。
“我們這是要出海麼?”雪落等老頭走遠了之後問身前的人道。
“嗯,跟我來。”身前的人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絲毫沒有對天神的尊敬之意。
雪落輕輕點頭,對此人的不禮貌也沒有在意,然後跟著此人往前走去。
到了海邊之後,那人讓雪落登上了一條船隻,而且蒙著眼睛的布條也不許解下來。
沒有多久後,船隻開動了。搖搖晃晃的出海而去。
期間雪落很想跟在船上的這些人聊些話題的,可是讓雪落奇怪的是,這船上的人根本就沒有理會過他,甚至是哼一聲都沒有。一個個跟啞巴似的,就連他們自己人也都不說話。
船隻在海上航行,遇到洶涌的波浪之時更是搖晃的厲害。這也是雪落第一次出海,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幸虧他內力深厚,強行剋制住了這種不適。
雪落就這樣在沉默中呆在船上。肚子餓了就有人送來東西吃。困了就睡一覺。
在航行到了第五天之後,船隻靠岸了。這五天時間是雪落自己計算出來的。
在船隻靠岸之後,一個大漢走進了船艙裡恭敬的喊道:“天神閣下,天涯閣到了,請天神閣下下船。”
聽聲音已經不是帶領雪落上傳的那人了。
雪落哦了一聲,然後起身往外面走去。
“天神閣下可以解下布條了。”身後的那人這時又說了一句。
雪落點頭,走出了船艙之後扯下了眼睛上的布條。
一陣刺眼的光芒閃過雪落雙眼。讓他的眼睛都微微閉了起來。連續蒙著眼睛六天五夜,誰都忍受不住剛剛得到束縛之後的強光侵襲。
許久之後,雪落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孤島,孤島很廣闊,猶如在陸地一樣。有山有水。
雪落往前走了十來步,然後回過身子眺望著身後無邊無際的大海。從此望去,看不到盡頭,更沒有什麼陸地可見。
想來船隻已經航行了好遠好遠了。
“大海原來是這個樣子?”雪落暗自感慨著海洋的廣闊。
“歡迎雪落天神歸來。”
忽然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傳進了雪落的耳中。
雪落轉身一看,碼頭上一個模樣四十餘歲的中年人站在那裡,中年人身穿著一身的長袍,黃褐色的長袍,臉上微微帶著一絲笑意。雪落一眼就認出來了此人也是天涯閣天神的存在。
這個碼頭上靜悄悄的,除了這些還在船上的人,還有那個天神之外,見不到另外的一個人影。
雪落腳下用力,身子如輕煙一樣穩穩的落到了十丈之外的碼頭處,也是這個中年人的面前。
“你好,未請教?”雪落笑著問道。
“本座身居天神第三,姓白,名舒航”
“白舒航?”雪落心裡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和這個人。
“白座您好,望請以後多多關照。”雪落微微躬身,表示了自己的禮數。
“嗯,好好好。”白舒航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笑道“不用稱呼我爲白座,直接喚我名字就好了。”
“嗯,知道了,舒航兄。”雪落沒有嬌作,直接喚之其名。
白舒航道:“我是奉閣主之命前來迎接你的,閣主說,想必你已經很迫不及待的想見見你夫人了吧?”
雪落連連點頭。白舒航說的沒錯,一來到這裡,雪落最想先見到的就是晨雨,他真的已經迫不及待了。
“那你隨我來好了,我帶你去見他。”白舒航笑道。
“好的,謝謝舒航兄。”雪落感謝之。然後隨白舒航往島內行去。
這裡名爲天涯島,這是白舒航告訴雪落的。而且一路上也不時的爲雪落介紹著這裡的規矩,還有一些關於天涯閣的事情。
天涯閣的氣候讓雪落有似曾相似之感。因爲這裡很像藥王谷一樣,竟然溫暖如春,絲毫沒有夏日的炎熱。而且到處都開放著一些美麗的,未曾見過的奇異花朵。
一路下來,沒有陡峭的山路,而且道路還很寬敞。一看就是經過人爲挖掘而成的。
在經過一道轉彎處,雪落看到了遠處的一座寬大的殿宇。殿宇很是輝煌,竟然跟如今的皇宮都有的一比,而且佔地很廣。
白舒航帶著雪落不是往殿宇那邊走去,反而是帶往了另一個方向。
一路上,雪落也經常遇到一些人,男女都有。這些人見到白舒航後都恭敬的彎腰行禮,以示尊敬。只是他們都不認識雪落,並沒有給雪落行禮。
而白舒航也沒有刻意的去介紹雪落的職位。
兩人一直走,來到了一片優雅的建築物前。而這裡竟然還是海邊。雪落猜想,莫非這裡就是關押那些被抓來的天涯閣人的家屬麼。
雪落猜想的沒錯,這裡還真就是那些被抓來的天涯閣人的家屬。而且還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們的家屬。
比如,白舒航的家人就也居住在這一片的建築物裡。而且還跟歐陽晨雨居住的地方只是隔壁而已。
白舒航帶著雪落來到了一所優雅的院子前就停下了腳步,然後轉身笑著對雪落道:“這裡就是你夫人的居所了,我就不進去了,而我呢,就住在隔壁,有事你可以隨時叫我。”
“好的,謝謝舒航兄。”雪落笑道。然後迫不及待的就往院子裡走了進去了。
院子都是用一些竹竿搭建而成的,雪落一走進去就看到了滿院子的花草。氣息芬芳迷人。
“這就是晨雨住的地方?”雪落慶幸天涯閣果然沒有虧待晨雨。
雪落緩緩的往裡走去,觀看著這裡的景物,還有裡面竹屋前的一座水車。水聲嘩嘩的微微輕響著,很有韻律。
雪落走到了竹屋前。竹屋的門沒有關。此刻他的眼睛裡充滿著思念的光芒。
輕緩的,舉步往竹屋裡走了進去。雪落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背影。一個窈窕的紅色背影。那一抹黑黑的長髮披落在她的後背上,是那麼的柔順。
雪落站在她的背後沒有說話,也沒有呼喚,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眼睛裡已經一片朦朧。
晨雨被抓走的那時,雪落焦急得四處奔波,卻怎麼都找不到晨雨的消息。他當時有多害怕會就此失去晨雨?
後來得知是被天涯閣抓走之後,他才真正的放下心裡的沉重巨石了。最起碼的晨雨還活著。如今時隔一年不見,卻好像覺得已經是十年未見一樣。那洶涌的思念再也剋制不住,一股腦的涌現了出來。
“晨雨?”許久後,雪落輕聲呼喚了一聲,好像深怕驚嚇到了伊人一般。
這一聲呼喚之後,歐陽晨雨的背影忽然震顫了一下。隨後只見她不可置信的微微轉身,然後兩人四目相對。
這一刻,世界所有的事物都突然的消失在了兩人的眼中,他們的眼裡只有對方那熟悉的,思念的臉。
甚至是歐陽晨雨懷裡抱著一個嬰兒的,雪落竟然都沒有去注意到,他的眼中已經看不到任何人了。
“雪大哥?”歐陽晨雨不可置信的嘴脣都在輕微的顫抖著,然後站起了身子。她好怕眼前出現的雪落是她幻想出來的。因爲她經常會有這樣的幻想。可是每一次都總是失望的醒來。
雪落微有哽咽的輕舉著步伐緩緩向歐陽晨雨走去。可是……
在走了三步之後,雪落突然停了下來。他猛然看到了歐陽晨雨懷中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