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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哀傷

李華的父親李天穹尚在人世時,這個村子的人都對李華一家三口尊敬有加,而李華的父親當時還是村裡的三大族老之一的,誰敢不敬?

當李天穹去世之後,李華跟其母親也不曾被人冷落過。村民們還是很愛戴李華母子兩的。因爲李華很可能就是下一代的族老人物了。畢竟李華天資聰穎,年紀輕輕的就登列了絕頂高手的級別人物,在整個珊瑚年輕一代都能排行前三了,所以李華是很有資格競選族老的位置的。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雪落知道李華所在的這個鄉鎮上的人武功竟然都強悍如斯的話,一定也會驚詫不已呢。

誰曾想到,在江湖中已經是絕頂高手的李華在珊瑚這個鄉鎮裡竟然還只是年輕一代排行前三?

也是因爲珊瑚這個地方的人都不喜歡到外面的世界去揚名立萬。所以導致了此地就像是另外一片天地一樣不爲人知。

珊瑚四面環山,據說這裡曾經是海來的,後來海水退去,就出現了這一廣闊的土地。此地可謂真的是人傑地靈了,人人都會武功,無論男女老少都會一些。

李華在衆多指指點點的議論下終於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外。

李華的家挺寬敞的,兩排房舍,還有一個前院。以前,這片前院是種著許多花草的,而如今卻是雜草遍地,沒有了一絲昔日的景象。

圍牆上已經長滿了許多的蔓藤,攀爬圍繞著。院子裡,一片靜悄悄的,好不淒涼。

曾經再怎麼說也有好幾個下人的,如今卻是走的走,散的散,都離去了。

李華眼眶微微有些泛紅,沒想到一個家竟然衰敗的如此之快,轉眼已物是人非。

忍下了感傷的情緒,李華把馬拴在了旁邊的一跟木欄前。然後輕輕推開了門,緩緩走了進去。

走過了這片從小玩到大的前院,李華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鼓著大肚子的年輕女人,此時正蹲在水井邊搓洗著衣服。

大肚子女人髮絲顯得有些微的凌亂,該是還未梳理的緣故。

當李華看到這一畫面的那一刻。李華的眼睛瞬間通紅了,無聲的淚水悄然滑落,心裡難受得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刺痛著。

那個曾經美麗的少女,如今卻是一臉的憔悴,雖然大著肚子,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如此的消瘦,李華痛恨自己不該當初,若是不愛上她,也不會有今日之結局。

大肚子女人忽然好像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一樣。愣了一下後,忽然轉過臉來,就見到了熱淚盈眶的李華竟然已經歸來了。

李春香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呢,還沾著水的手揉了揉眼睛後,發現真的是李華歸來了。

李春香呆呆的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道:“你,回來了?”

李華哽咽的已經無法出聲了,只能重重的點頭。

李春香的眼淚嘩的就順著臉頰洶涌的流下來了。她本以爲李華再也不會回來了,卻怎麼都沒想到李華在幾個月之後竟然回來了。

看著這張自己深愛著的臉,李春香哭得更是撕心裂肺。因爲他竟然是自己的哥哥……。

李華看著這張無法忘懷,日夜思念的臉,李華身爲男兒都無法揭制的眼淚奪目而出。因爲她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上天的安排真可謂是殘忍,生生將一對戀人作弄成了兄妹,親生的兄妹。

李華不敢上前擁抱住這個自己牽腸掛肚的人兒。李春香也不敢。兩人只能無言的相對著看著彼此哭泣。

這時,房間裡一個年老女人虛弱無比的喊道:“春香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聲音顯得中氣不足,病秧秧的。

李華這才轉移了目光看向房間的方向,躲避開了李春香痛苦的目光。李華只能無言的跟李春香擦身而過,慢步走向了房間。

李春香哭泣著,一直戀戀不捨的看著李華,她很想說什麼,可是嘴巴張了張卻還是沒說出來,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李春香心裡更是如被刀割的難受。

天意弄人,不過如此。

李華抹了抹淚水,輕輕推開了房門,然後走了進去。看到的是一個年老的婦女躺在牀上。

李華的母親今年只有五十多歲,可是讓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已經有八十歲老太一樣的蒼老,那滿臉的皺紋掩蓋了李華母親的年紀,佈滿了滄桑的容顏,眼窩都已經深陷了進去,顯然命不久矣!

李華看著這張臉,悲痛的大喊一聲道:“娘……。”

說著就跑了進去,然後跪倒在牀邊,伸手握住了那雙已經只剩下了一層皮一樣的雙手。

李華的母親蒙氏,原本就已經虛弱不堪了,可是當見到開門進來的是自己的兒子以後,不可置信的看著李華,然後顫抖著聲音道:“小華?是你?你回來了?”

蒙氏說完後,深陷的雙眼都已經流出了淚水。

她以爲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因爲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多少時日可以活了,如今已經病入膏荒,即使是請藥王谷前來也無力迴天。她只想在臨死之前還能看看自己的兒子一面,哪怕只是一面就好了。如今天可憐見,真的讓她看到了。

李華哭喊道:“娘呀,孩兒不孝,孩兒對不住您了,孩兒給您磕頭了。”李華說著鬆來了蒙氏的雙手,自己跪著,嘭嘭嘭的將額頭狠狠得磕在了地上。

蒙氏虛弱的道:“小華你別磕了,讓娘好好看看你吧?”

李華聽話的連忙爬了起來,握住母親的手道:“既然孩兒已經回來了,孩兒每天都讓娘您看個夠。”

蒙氏卻是艱難的搖搖頭道:“娘也想,只是娘知道自己不行了,能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我的孩兒,娘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會的,不會的,娘不會有事的,娘您放心,我一定會治好您的病的。”李華悲痛的搖頭說道。

這時,李春香也走進來了,只是走到門後邊上,挨著門看著裡邊的畫面獨自流淚,對於母親,她自己覺得好慚愧,竟然沒能照顧好母親,李春香很痛心。

蒙氏是臉朝外的,自然是看到了。對李華道:“小華,娘臨死前沒有什麼要求,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春香,你爹和娘最對不起的就是春香了,你一定要照顧好春香知道嗎?”

李華悲痛的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蒙氏繼續道:“春香已經懷有你的骨肉了,不要理會外人如何看待你們,既然天意如此,那就將錯就錯吧?世人的眼光不足爲奇,只要你們自己認爲是對的就行了,等娘死後,你就帶著春香遠離這裡吧?去找一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然後把孩子生下來,好好的活下去。”

蒙氏就好像在交待遺言一樣交待著李華。

李華聽著這番話,痛苦的都不知道該如何答應。而李春香在門口低聲哭泣的更是傷心。

蒙氏忽然有了力氣一樣,緊握著李華的手道:“你要答應娘好不好?”

李華痛苦的,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敢給一個肯定的答案。

蒙氏訓斥道:“如果你不答應娘,那麼娘死後也不會瞑目的。”

“不會的,娘您不會死的,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去。”李華連忙搖頭不贊成蒙氏的話。

蒙氏忽然微微笑了起來道:“哎,娘錯了,娘怎會如此要求你?娘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是怎樣的人,娘這樣要求真是有些白說了,娘知道咱們的小華重情重義,怎會拋下春香呢!娘真是白擔心了娘也放心了……。”

李華聽著這話,低下頭更是傷心難言。

忽然李華感覺到了什麼,急忙猛然擡頭看向母親。卻見母親竟然已經睡著了一樣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李華感覺著母親的手正在緩緩的變冷,漸漸的向冰冷褪去。

李華悲痛欲絕的大吼一聲:“娘呀……”

聲音悲涼哀怨,聲鎮四野,數不盡的憂傷,道不盡的悲痛飄散遠方,李華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回來卻是見的母親的最後一面而已。

李春香捂著嘴痛哭著,走到了牀邊跪了下來痛哭道:“娘,春香沒能照顧好您,春香對不起娘呀,嗚嗚……。”

“娘您不要睡著呀,娘……”李華有些瘋癲了一樣,緊緊的擁抱住了他母親的身子,想用自己的體溫來幫母親身上的冰冷去除。可是……無論李華如何的擁抱著,卻再也喚不回母親的眼皮眨那麼一下,哪怕只是一下下就好。李華伸出了手,瘋狂的往蒙氏的身體灌輸著內力。他多麼希望母親能再睜開眼睛再叫一聲小華。

李華從小就是在母親的懷抱中成長,小時候,無論李華做錯什麼事,犯了多大的錯誤,母親從來沒有責怪過李華一句,哪怕只是一句重一些的言語都沒有過,當李華每次犯下錯誤之時,李天穹一打李華,李華的母親就會像只老虎一樣反抗著李天穹維護李華,不讓李華受哪怕只是一點兒傷害。

李華的母親已經將所有的愛都已經投在了李華身上去了,而李華卻是沒有讓其母親失望過,犯過的錯誤李華就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因爲他也很愛他的母親,不想讓他的母親再爲自己擔心。

後來李華長大了,爲了能讓母親對自己更安心,李華不負衆望的,武功一日比一日強大著,直到最後在整個珊瑚都有了名氣,甚至還是整個珊瑚年輕一代的領頭的幾人中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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