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覘,你看……又有人來了”水蛙浮在深藍(lán)色的水面上,水藍(lán)色的皮膚成了它最好的保護(hù),如果不是背上還站著一個小女孩的話,估計沒有人可以發(fā)現(xiàn)它。純淨(jìng)如山林間溪水般女孩低著頭望著水中游走的紅光,紅蛇吐信,巨大的紅色鱗光從海中飛起,攪亂了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血輪蛇紅的發(fā)黑的眼瞳咕嚕一轉(zhuǎn),鋸齒間的海水早已被它的粘液替代,耷拉的液體墜落在位於自己身下的水蛙……
滴落的粘液在臨近冰蛙頭頂?shù)囊豢蹋坏览錃鈴谋艿淖熘猩涑觯藷岬难喩哒骋核查g變成了冰柱,下掛在了下巴下。藍(lán)色的水蛙輕輕一跳,攀上了血輪蛇的身體,縱身一躍間,整個蛇身被水蛙的冷氣冰凍住,成了一根直直立在海上的冰柱。
“綺,汜不是你的食物!”冰柱中發(fā)出沉悶已久的聲音,站在血輪蛇蛇冠處的男子警告自己的坐騎不要對水蛙(汜)下手。
血輪蛇長大血盆大嘴,一團(tuán)焰火將冰霜破除,被主人抹殺了進(jìn)餐的它,在水中更加的不安分,亂擺的蛇尾,掀起了巨浪,平靜的北城海面變得十分的可怕,隨即又被男子強(qiáng)行封印住,慢慢的沉入水底……
“覘,也許她就是那個女人說的那個人呢……你不打算去看看嗎?”女孩覺察到血輪蛇和覘又要躲到水裡面,焦急問道。
“不需要那個人,我也一定找到若溪!她一定在這海中的某一處……等我……”被叫做覘的男子帶著他的坐騎消失海中,只留下不斷呼喚他回來的小女孩。
“這是我最後一次用蠱,對不起了……”
海面上女孩的身體變得如水般透明,就如同她的名字……善水,上善若水……
上序
陰沉的黃昏,霧氣瀰漫的北城,沒有魚的網(wǎng)中,打撈起一個抱著嬰兒的女子,黑色的長髮掩蓋了蒼白的臉頰,被水打溼的暗紅長裙緊貼著妙曼的身姿,在漁夫們異樣的眼神中,沒有一句致謝的起身,將沒有一聲啼哭的孩子抱在自己胸前,沒有人知道那個孩子是死是活……
段言還清晰的記得自己是如何在一片汪洋大海中翻船,只是她未曾想到,自己浮出水面後竟然已經(jīng)到了北城,血色的眼瞳中瀰漫著水霧,這樣神秘的水霧,卻讓她有種錯覺,這裡並不是魚姬的北城而是蟲師們的西城……
“喂,你是何人,怎麼穿的如此怪異?”身邊的漁夫,一身粗布衣,簔笠上露出的髮髻,明顯表達(dá)了與段言的時代差異。或許是段言忘了北城千年不變的傳統(tǒng),人間的世外桃源,他們就像那把火一樣,永遠(yuǎn)停留在了那個時代中,因此段言並沒有去回答這些不願驅(qū)散的怨靈的話。
“咦,難不成是啞巴……”漁船靠岸,不少北城的人聚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起這個與他們北城格格不入的女子:“你是從哪來的?怎麼會掉進(jìn)水中……”
“姑娘,你喝口熱湯吧。”人羣中走出一個老婦人,手持著一碗黑色的熱湯,乾枯如樹幹的雙手晃晃的伸向段言,滿頭的銀絲卻挽的整齊,只是哪一張蒼老如枯葉的臉,讓人想起了她臉上的皺紋是不是嘆成了烙印,一條條,一絲絲……一刀刀的刻下來了。
“阿蘇她娘,你這碗湯煮了有多久了,怎麼還敢拿出來……”旁人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攔,不是同情那老婦人的一份心意,彷如是嬉笑她的冥頑不靈,似乎也是在等著好戲的上演。
老人唯唯諾諾的縮回手,卻被段言一把拉住,黑色的熱湯,飄著甜膩的酸梅香,好像有點想念孟婆的那碗湯,喝下便忘了自己是誰。
“阿蘇說要喝她最喜愛的酸梅湯,我卻忘了準(zhǔn)備,她一定是生氣纔不回來的,我的阿蘇,也有像這樣的一個孩子……孩子……”老人看著段言只是攔住了她,沒有喝掉她的酸梅湯,有些失落的將眼神瞥向了段言手中的嬰兒,“多麼漂亮的孩子啊,像花一樣!”
段言爲(wèi)她的話語一驚,連忙將襁褓的邊沿壓低:“確實如同花一樣……”
“善之花,惡之果……”
段言一笑,劉海下的血瞳目送著喃喃自語離開的老人……或許,她當(dāng)真該喝下那碗湯。
老人的離開,並未讓人羣散開,反而被救的女子像是一件奇物,將北城一半的人引來。
“你們活了有多久?”段言一步步往前走,驅(qū)散著人羣一步步的後退。
“你這姑娘怎麼說話的呢?”人羣中的侮蔑更是一潮高於一潮,喧鬧聲如海水涌入了古木奇香的街道,已經(jīng)隔著杖欄便看的見的‘粉色娘子’。
段言停下了腳步,望著亭腳隱約藏見的荷花,眉心一皺:“你們……的城主是誰?”
“你想見他嗎?”車輪聲從人羣中轆轆而來,青麻白布的人羣慢慢的散開,水波推浪般,將**相間的人影移至到了包圍圈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