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捏了捏雲曦的手,故意用十分輕鬆的語調道:“我跟你一起去,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雲曦心裡一鬆,衝洛歸黎展顏一笑,“嗯。”
到了皇宮,洛歸黎先去見了慶豐帝,因爲他要試探看慶豐帝對於連著見到過的兩個人能不能準確的分出來。
雲曦獨自一人去見了皇后。洛歸黎的離去讓雲曦非?;艔垼庇X的想要留住洛歸黎,可是又知道自己此舉不妥,只能暗自忍耐。
到了皇后宮中,雲曦發現除了皇后以外還有一些位份比較高的妃子,德妃和麗妃均在其列。
大殿中的女人見雲曦在已經快要到暮春了還帶著披風,不由得都面露不屑。
“皇后娘娘,瞧瞧咱們的瑾王妃,可真是越來越嬌貴了?!丙愬緛砭涂床粦T雲曦,所以當先發難。
皇后輕飄飄的睨了麗妃一眼,說:“本宮的兒媳婦,自然是嬌貴的。曦兒,快,過來給母后看看,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本宮聽你父皇你有了,快五個月了吧?這肚子怎麼還沒有顯懷?”
聽皇后提起這件事,雲曦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許多,她咬了咬下脣,掙扎了許久,正打算開口說話又被人搶了先。
“看看這模樣,莫不是孩子掉了才穿的這麼厚吧?這種事情,你遮也遮不住啊,不然幾個月後你去哪裡抱個孩子來?”麗妃說完拿著帕子捂著嘴輕輕笑了起來。
雲曦沒有理麗妃說的話,她對皇后說:“不敢相瞞母后,孩子……沒了?!?
“沒了?”皇后瞪大眼睛,“怎麼會沒有了?”
麗妃的笑也停了,她被自己一語成讖驚呆在原地。
“年前兒媳和王爺離京,路上遇到刺殺,不小心……”雲曦絕口不提孩子是因爲她給洛歸黎換血,因爲體寒承載不住孩子才流掉的。
皇后有些著急:“不是說你沒事嗎?瑾王爲了保護你還受了傷,怎麼……哎,你看看你們,都說讓你們不要出京了,偏不聽,現在好了吧!”
皇后話裡話外都是指責,而那些妃子則是安坐一旁,眼睜睜的瞧著皇后教訓自己的兒媳婦,一點都沒有幫腔的意思。
“皇后姐姐,臣妾聽說,這落了胎如果不好好將養的話,以後極難孕育子嗣,依妹妹看來,不若讓太醫過來瞧瞧瑾王妃的身子如何?”麗妃嬌滴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麗妃,這哪裡輪得你插嘴?顧好你自己再去關心別人吧!今日本宮累了,你們先下去吧。”
皇后直接趕人,這些妃子即使想留下來看熱鬧也沒有理由,德妃走在最後,臨出門前回頭對皇后說:“娘娘,聽說瑾王妃自身就精通醫術,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想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德妃施施然的走了,把皇后氣得不行!
“瑾王妃,你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等無關人等離開後,皇后果然還是按捺不住詢問雲曦。
雲曦深吸一口氣,她知道這樣的事情瞞不
過去,所以她說:“兒媳的身子寒氣太重,這一生恐怕都不能有孩子了?!?
“那怎麼行?”皇后大驚,隨即便不容拒絕的道:“不行,黎兒不能無後,本宮這就讓內務局挑幾個好生養的賜到瑾王府去,順便隔兩日再在宮裡舉辦一次賞花宴,邀請京中的閨秀們參加,給黎兒挑兩個側妃。”
雲曦苦笑,果然,昨天的擔憂這麼快就化爲了現實。儘管昨晚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可是事到臨頭,她發現自己還是接受不了。
可是,接受不了又如何?
長輩賜,不敢辭。
雲曦一時無語,皇后便有些不滿意的說:“你不能替黎兒生孩子,總不能不讓別人給黎兒生吧?”
“是……”雲曦正準備妥協的時候,洛歸黎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
“母后不可。”
“爲何不可?”皇后見到洛歸黎當然非常開心,可是想到他剛剛說的話,便更加不悅的看著雲曦,覺得都是因爲她所以洛歸黎纔不能接受其他人。
如果黎兒就此沒有後,那她今後怎麼有臉見紀姐姐?
洛歸黎嘆了口氣,覺得這個問題不能一直這樣,所以他在雲曦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伸手握住雲曦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母后,你知道曦兒的身體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雲曦的手指動了一下,然後狠狠的摁了一下洛歸黎的手心,讓他不要說。
皇后不知道他們夫妻間的小動作,她皺著眉頭說:“不是刺殺的時候受的傷嗎?”
雖然雲曦不讓洛歸黎說出事實,但是洛歸黎哪裡會聽她的呢?他對皇后說:“曦兒是爲了救兒臣才變成這樣的?!?
洛歸黎的話一出口,皇后就呆愣在原地。
“什麼叫是爲了救你才變成這樣的?”
洛歸黎簡單的將之前雲曦給他換血的事情講了,但是並沒有提及雲曦的血液的特殊性,即使是這樣還是讓皇后及一旁伺候的烏嬤嬤聽得目瞪口呆。
“那……那可不可以讓另一個人再過一次血?”皇后看著洛歸黎,只等他答一句“可以”她就立馬讓人下去安排。
洛歸黎看向雲曦,他也希望可以這樣,這樣一來雲曦就不用再受罪了。
可是與他們期待相反的是,雲曦搖頭說:“不行?!逼渌说难紱]有她的這個作用,但是這個不能明說,“每個人的血都只能過一次?!?
皇后有些失望,洛歸黎也是,雖然之前他已經提到過這個,同樣被雲曦否決,他多麼希望雲曦只是因爲不願意牽連無辜才這樣說的。
皇后可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堅持道:“那,那黎兒也不能沒有後啊?!?
雲曦的心頓時一沉。
“兒臣早就已經說過,這輩子,除了曦兒,誰都不要!”
“母后的意思是,可以不要侍妾,那側妃總得有一個吧?”
洛歸黎對著皇后突然就沒有耐心,他一字一句的重複:“除了曦兒,我誰都不要!”
對上洛歸黎的眼睛,皇后方纔知道他有多認真,最後也只能嘆口氣,收回了這個念頭。
“算了算了,隨便你吧!省得你又要怨本宮。”
洛歸黎聞言笑道:“知道母后疼兒臣。”
皇后忍不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母后是爲了你好,還敢跟母后這麼犟?!?
“對於有沒有後這種事情,兒臣是真的不介意。”
“胡說!這種事情哪裡是能隨便亂說的?你媳婦兒這身子確實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回頭本宮讓皇上去找找看有沒有醫術高明的大夫,可以醫好她?!?
洛歸黎跟雲曦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那就麻煩母后了。”
雲曦從洛歸黎進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再開口說話,聽到洛歸黎和秦青的話之後她滿心複雜,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好吧?”等出了皇宮後洛歸黎跟著雲曦一起上了馬車,擡起雲曦的下巴觀察她的臉色。
“我沒事。倒是你,這麼跟皇后娘娘說話,沒關係嗎?”
“沒關係的。我倒是希望真能如母后所說的,可以找到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能夠醫治好你,免得讓其他人唧唧歪歪?!?
在回瑾王府的時候有一個岔路口,雲曦他們的馬車剛到路口就碰到另一個輛馬車過來,車伕仔細看了看馬車的標誌,居然是安王府的。
“王爺,是安王爺家的馬車。”
“讓?!甭鍤w黎華麗的聲音只說了這一個字。
車伕立即將馬車趕到一邊,打算等到安王府的馬車過去後再走??墒菦]想到安王府的馬車經過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接著安王府的馬車簾子被人掀開,一張嫩嫩的小臉出現在那裡,正掛著一臉甜甜的笑。
“嫂嫂~
車伕認出來這是安王爺家的世子,這聲“嫂嫂”應該是在叫自家王妃。
“王爺王妃,是安王爺家的世子。”
雲曦依稀記得當初自己還給那個孩子治過病,於是從馬車中探出一個頭衝小豆丁一笑:“小瀚兒。”
洛歸瀚笑瞇瞇的,嘴角還有兩個笑渦,奶聲奶氣的說:“嫂嫂,陪瀚兒玩。”
但是他的話剛剛說完就被一個柔和的聲音打斷了:“瀚兒,不得無禮?!?
安王妃那張柔美的臉出現在馬車邊,上面佈滿了歉意:“瀚兒平日裡被我和王爺寵壞了,性子無法無天,曦兒你不要見怪啊?!?
安王妃怎麼說也是雲曦和洛歸黎的長輩,再加上洛歸瀚被養得白白胖胖的,看起來煞是可愛,讓雲曦十分喜愛,所以雲曦當即說道:“皇嬸客氣了,瀚兒很可愛?!?
聽到有人誇自己,洛歸瀚擡起頭萌萌的笑,笑得雲曦心軟得一塌糊塗。
“瀚兒跟嫂嫂回王府去玩好不好?”
洛歸瀚繼續萌萌的笑:“好~”
“曦兒,瀚兒很調皮,會不會吵到你?”雖然雲曦回京之後一直閉門謝客,但是在京城的圈子裡哪裡會有什麼秘密呢?
“沒事的,”雲曦笑,她當然沒有天真到自以爲足不出戶別人就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而且瀚兒也一定會很乖的,是不是呀瀚兒?”
洛歸瀚笑得跟個小傻子一樣:“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