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當傳信使,福安郡主自然十分樂意。
“好呀好呀,”福安郡主開心的應下來,不過轉眼又憂愁起來:“這麼說他們是不是就不回京過年了呀?哎,這樣的話過年好沒意思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唐悅辛說,“郡主,如果其他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哦哦,那好吧。”
唐悅辛對福安郡主施了一禮後方才離開,卻沒想有兩個人坐在甜食鋪對面的茶樓裡一邊喝著茶一邊討論她。
“現在人也見著了,覺得怎麼樣啊?”一個穿著藏青色衣服的青年公子對著另一邊穿著深紫色衣衫的公子問道。
那穿深紫色衣衫的公子呷了一口茶之後才語帶不屑的說:“那雙眼睛不錯,其他的,還過得去吧!”
“這樣的你都還覺得只是過得去?我說二弟,你的眼光也太高了點吧?”藏青色的青年公子一臉的戲謔。
這兩人正是傅以杉和傅以鬆。因爲唐國公去世前的遺願,將孫女唐悅辛跟傅以鬆定下了親事,只是還來不及等到撫安伯府過來請期,唐國公就撒手人寰,兩家的親事就要等到唐悅辛出了孝之後再舉辦婚禮了。
傅以鬆知道,其實唐悅辛的姿色雖然算不得上上,但好歹也是上等,他只是對父母突然塞給他一個未過門的妻子心有不滿而已,再加上他本已有紅顏知己,他曾許諾要明媒正娶,八擡大轎迎她入門的,可是現在……
傅以杉對於弟弟的心事也是知道一些的,他勸道:“雨眠確實是個好姑娘,可惜身墮紅塵,你再怎麼心儀她,與她山盟海誓,父親是不會同意你娶一個青樓女子進門的!”
“雨眠她雖然身在青樓,可是潔身自好,我又不用繼承爵位,娶誰都不妨事吧!父親他特忒古板了些。”傅以鬆強自辯道。
傅以杉苦口婆心的說:“我們家是什麼門第,怎麼可能讓一個青樓女子做正室?即便你不是長子,這件事也是行不通的!聽哥哥的話,你先等唐姑娘出了孝期,把婚事辦了,現在哪個男人不是說三妻四妾的,到時候你要納誰做小,要偏寵誰,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我答應過要娶雨眠做妻子的,大丈夫一言既出,怎麼能如此不守諾言?”
“傅以杉有些頭痛的看著這個死腦筋的弟弟,“你這腦子怎麼就想不過來呢!”
傅以鬆說:“大哥自己得償所願,娶到了心儀女子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對於自己的一片好意卻不領情的弟弟,傅以杉也沒了耐心,他說:“你要是不相信,儘可去告訴父親讓他退了這麼親事,看他會不會打斷你的腿。”
傅以鬆當然也聽出了哥哥話裡的不耐煩,想了想父親向來說一不二的行事風格,深深的覺得,就算要退親,也不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否則會真的如哥哥所說,被父親打斷腿——如果能夠讓唐國公府提出解除婚約就好了,這樣就算是撫安伯也沒話說。
傅以杉不知道自己的話讓弟
弟起了這麼個念頭,見弟弟低頭不語了,以爲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瞬間心裡放下了心,覺得完成了母親的交代——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是最瞭解自己兒子的,除了孃親以外,還真沒有第二個人了。
從傅以鬆的親事被撫安伯決定下來之後撫安伯夫人趙氏就考慮到小兒子有可能的反彈,特意囑咐了大兒子找個時間帶小兒子去偷偷看一看這唐家姑娘,相信等兒子見到唐家姑娘的美貌之後自然就接受了這門親事了。
只是趙氏想好了開頭,沒有想到結尾。見過唐悅辛之後她兒子倒是沒有想去退親,想到的就是怎麼讓人姑娘主動退親。
唐悅辛回到唐國公府後直接去了老國公夫人的院子,去的時候只有兩個大丫鬟在屋子裡面伺候,其他的都被趕在屋子外面。唐悅辛提著買好的糕點進了屋,就見老國公夫人坐在窗子邊,伺候的丫頭垂首站在一旁,桌子上還擺著幾樣易克化的食物。
“祖母,外面這麼冷,爲什麼坐在窗子邊啊?”唐悅辛說。
“沒事,好久沒有見過雪了,以前每到冬天你祖父總是不讓我出門,現在他沒了,我就看看。”
唐悅辛聽見祖母的話鼻頭一酸,差點就要落下淚來,但是現在她已經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她笑道:“您現在這麼不愛惜自己,祖父泉下有知,也會罵您的。”
老國公夫人說:“罵我好啊,你祖父去了這麼久,我從來沒有夢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在下面過得好不好?他要強了一輩子,在下面是不是也是一樣的……要是他能來我夢裡,哪怕是罵我我也樂意。”
“祖母,孫女剛剛出去買了幾樣可口的點心,您早上沒吃多少,現在要吃點先墊一墊肚子嗎?離午膳還有一會呢。”
老國公夫人搖搖頭,“不吃了,吃不下。”
“祖母……”看著老國公夫人這樣,唐悅辛心中對大房和二房的恨意更加的濃烈,如果不是他們狼心狗肺,祖父現在也還好好的活在人世,祖母也不至於如此模樣。唐悅辛雙手緊握,恨不得立刻就一把火燒了大房和二房。
好不容易將心裡那把火熄滅,唐悅辛說:“祖母,您好歹吃一點吧,您這樣下去身子會吃不消的。”
老國公夫人卻依舊搖頭。
儘管唐悅辛十分擔心,但是她也不能強迫老國公夫人吃東西,只是在面對大房和二房的人的時候更加的隱忍了。
“哎,三弟妹,不是我說,這悅辛啊,是越發的懂事了,現在出去,哪個不誇她懂事知禮,要不是早早定了人家,現在只怕是媒人都要踏破門檻了。”大房夫人餘氏每次見到唐悅辛都要將這番說辭重複一遍,語氣酸得跟喝了十年的陳醋一樣。
唐悅辛的娘辛氏說:“哪裡,大嫂過獎了,我那四個侄兒纔是人中之龍,以後大嫂的好日子可少不了。”
“呵呵呵……”餘氏掩嘴偷笑,“那嫂子就先謝過弟妹吉言啦。”
只有二房夫人李氏撇撇嘴說道:“除了大侄兒現在還勉強說有
點前途以外,其他三個啊,我看未必。”
大房的四個兒子,除老大對於讀書一途略有天賦以外,老二和老三整日眠花宿柳,老四還太小,根本看不出什麼來,是以李氏說這話也不算有什麼錯。只是有人卻不願意聽了。
“我說二弟妹,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我知道你們二房,好不容易有兩個兒子卻都是庶出的,也難怪你會不服氣。”大房跟二房向來不對付,除了在弄死老國公的時候聯手以外,其他時候見到如果不互相損兩句就算不得完。
唐悅辛不想在屋子裡聽一羣女人廢話,走出來打算到花園散散心順便想一下怎麼樣才能扳倒大房和二房卻又不讓這嫌疑落到自己或者是父母頭上。不過她剛出了門,就有下人過來說門外有一男一女點明要見她。
一男一女?
唐悅辛好奇,她的朋友本來就不多,最貼心的雲曦去了無方城,這段時間她都在孝期,很少會有人上門來找她。
讓小丫頭將人帶到待客用的小花廳之後,唐悅辛才發現這兩個人男的斯斯文文的,雖然容貌不是太出衆,但也說得過去,女的則是嬌滴滴的如一株菟絲花,但是生的一副好顏色,讓人十分有保護慾望。
雖然這一男一女站在還算養眼,但唐悅辛可是肯定的是,自己並不認識他們!
“兩位是……”
“我是傅以鬆。”那男子開口道,語氣十分的高高在上。
“原來是傅公子,”唐悅辛點點頭,“那這位是?”
“這是雨眠,是我的紅顏知己。今日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想進我傅家門,可以,但是雨眠要跟你同時進門。”傅以鬆將雨眠拉到自己身邊,一臉傲慢的對唐悅辛說,“以後你們傢俱是我傅家人,所以……”
“所以我們要相親相愛,互相尊重是嗎?”唐悅辛將傅以鬆的話接下去。
傅以鬆說:“正是。”
唐悅辛頗感有趣的站起來,圍著傅以鬆兩人轉了兩圈,然後又看看了那女子,搖頭“嘖嘖”了兩聲,表情十分不屑。
“你什麼意思?”傅以鬆對唐悅辛的行爲十分不滿,於是開口質問。
“沒什麼意思,”唐悅辛說,“只是我見過沒腦子的,沒見過你這麼沒腦子的。”
傅以鬆瞇著眼,語氣十分危險:“你說什麼?”
“傅公子,你今日來唐國公府,令尊和令堂知道嗎?”
“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爲何要他們知道?”
“那就是不知道咯?”唐悅辛重新坐下,閒閒的喝了一口茶水之後才說:“你帶著你的‘紅顏知己’到我面前來,無非就是想告訴我,你心裡已經有人了,識相的話就乖乖的,要麼退親要麼就跟這位……嗯……雨眠姑娘姐妹相稱,對吧?”
“正是。”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兩個都不想選,那怎麼辦?”唐悅辛一臉無辜的看著傅以鬆,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的讓人咬牙切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