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近新年,大胤與南荻的戰事越加激烈。慶豐帝因爲身體的原因,再加上洛歸熙的一日日逼迫和威脅,慶豐帝不得不漸漸放權給他。
可是洛歸熙也因爲大權在握,行事越發不像樣子。
洛歸垠來東宮的時候正好碰到洛歸熙對東宮中的某個丫鬟上下其手,洛歸垠細細看去,發現這個丫頭的眉目跟遠在戰場上的某人有八分相似。
他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不過面上分毫不露的叫道:“太子大哥。”
被人攪了興致,洛歸熙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伸手理了理袖子,道:“什麼事?”
洛歸垠垂落在身旁的手緊握,但他依然笑著說:“前線有消息傳回來了。”
“哦?”洛歸熙的手一頓,“怎麼說?”
“咱們那位五弟,可真是好手段!南荻先鋒領了一萬人,被他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洛歸垠臉上的憤恨不甘一閃而過。
洛歸熙說:“五弟在打仗上頗有天分,咱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況且現在他也是在保家衛國,咱們應該對他多加支持。”
洛歸垠暗暗瞥了一眼洛歸熙,“太子大哥,你難道就這麼放任五皇兄?萬一他這次得勝歸來,那他的聲望會更上一層樓,您就不擔心他會對你造成威脅嗎?”
“哈哈,這個孤倒是不擔心。”洛歸熙笑得很是開懷,“你放心吧三弟,五皇弟要是有那個心,孤這個位置也坐不到今天了!”
洛歸垠不知道是不是該誇一下他們這位太子殿下,要換做是他,絕對不會像看到一個皇子擁有如此大的軍功,可是偏偏他像是對洛歸黎極爲放心,難道他真的對洛歸黎情根深種?
想到這個可能性,洛歸垠的眼中流露出幾絲嫌棄與噁心。
“太子大哥,五皇弟本身對於大胤的士兵來說都已經成了一種信仰,如果再不加以制止的話,那如果有朝一日他想要兵變,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信物!”洛歸垠試圖挑起洛歸熙對洛歸黎的猜忌。
“誒,三弟,話不是這麼說的!”洛歸熙卻不同意,“五弟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的手足兄弟,再者說,他雖然軍功浩大,但卻從不主動結交朝臣,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孤放心。”
洛歸垠失望透頂,他原本以爲洛歸熙只是見洛歸黎的容貌絕美所以纔會懂了那種齷蹉的心思,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離間計無果,洛歸垠只能找個藉口告辭離開。
“哼,洛歸熙這個廢物!”洛歸垠回到他自己的王府中,一拳砸在書桌上,力氣之大,讓桌上的東西都跳了跳。
在洛歸垠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灰衣的人,他的存在感非常弱,如果不注意的話十分容易把他忽略。
“三王爺,太子不願對靖王下手?”那人說道。
洛歸垠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屑:“這個蠢貨,不管本王如何勸說,就是不同意對洛歸黎動手!”
灰衣人道:“王爺無須擔心,太子殿下此舉無非是擔心寒了天下將士的心罷了。”
“先生,照洛歸黎如此行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凱旋,到時候有他在一旁,那我們……”
被洛歸垠喚作“先生”的灰衣人姓秦,本是一位科舉落第的士子,因爲學識出衆又深謀遠慮,洛歸垠正是心上他的智謀將他納入麾下,作爲他的謀士長居三王府。
“王爺稍安勿躁。”秦先生倒是不慌不忙,“以在下看來,瑾王其實對那個位子無心,即使瑾王回來,我們也不需要太過在意。”
“但是如果瑾王回來,太子本身就是名正言順的大統繼承人,於情於理他都會站在太子那邊,那我們想要成事,難度會大大加深啊!”洛歸垠依舊憂心忡忡。
“可是王爺您不是說,太子殿下他有斷袖分桃之癖?我們大可以等以後以此爲把柄去逼迫太子讓位於您,這樣也免得王爺擔上罵名。”秦先生老謀深算,一番利害剖析額下來,讓洛歸垠躁動的心漸漸的安穩下來。
“太子確實是有這個愛好。”洛歸垠在一再上坐下來,想到被洛歸熙日夜惦記的洛歸黎,嘴角不可抑制的揚起一絲冷笑。
洛歸垠想著要是自己被一個男人日夜肖想,甚至那個男人的寵妾愛姬個個都肖似自己,洛歸垠就很不定立刻弄死這個男人!
就是不知道洛歸黎究竟知道不知道了。
或許……太子這邊沒有辦法,可以將這個信息透露給洛歸黎。
洛歸垠將這個想法說說來之後,秦先生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道:“這個倒是可行的,相信瑾王即使再忠於皇上,等太子登基後,瑾王也會因爲這個原因與太子離心。”
見秦先生同意自己的說法,洛歸垠的更加高興。
“既如此,那我讓人做這件事。”
其實洛歸垠想的也沒錯,如果一般的男人知道有另外一個男人對自己有那種心思,肯定是恨不得立刻除掉那人。可是洛歸黎不是一般的男人,而且他對洛歸熙的心思早有察覺,所以當這個消息傳到洛歸黎手中的時候,他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後就將這張紙扔到了一邊,後來他想了一下,又將之撿起來燒掉。
洛歸黎覺得,在京城中的這些人就是太閒了纔會有時間算計這些,他喚了洛一進來,讓他去給京城裡那些不安分的人一些事情做。
“對了,王妃最近在做什麼?”等將事情吩咐完之後洛歸黎突然想起好久都沒有收到雲曦的來信,遂問了起來。
洛一說:“啓稟王爺,雪鳶傳來消息,王妃最近還是跟往常一樣,只是比往常嗜睡和畏寒了一些。”
洛歸黎聽到雲曦畏寒,又問道:“十一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十一他們在那座雪山腳下找到了一個村莊,裡面有一位醫者曾經見過聖火蓮,只是時間太過久遠,具體位置他也不知道!”
洛歸黎的手在兩側握緊,“找!不管怎麼樣都要把聖火蓮找到!而且越快越好!”
“是。”
看起來似乎絲毫不因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擔憂的雲曦這段時間好吃好
睡,覺得自己除了比正常的身體畏寒了一點外,其他的都還好。
她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在莫辛別莊的一個小花園中散步,雖然這個時節經常下雪,坐在涼亭中圍爐煮雪未嘗不是一件風雅事。
“這麼冷的天,你還坐在外面,小心歸黎知道要罵你了。”紀羽從小花園經過,見到雲曦一個人在涼亭中,她的面前擺了一副棋盤,上面還有未盡的棋局。
雲曦本來正在冥思苦想,聽到聲音擡起頭來看到是紀羽就站起來說:“夫人怎麼過來了?”
“我本是路過,看到你在這裡,就過來看看。”紀羽說,“在解棋局?”
雲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是,我最近閒來無事,就學學下棋,可能是我沒有天賦,這麼簡單的棋局都解不開。”
“下棋本來就是靠日積月累的,想一蹴而就怎麼行?”
雲曦說:“可能吧,我本是個急性子,這種考驗耐心的事真的不適合我。”
誰知道雲曦的話音剛落,紀羽就笑了起來,“傻丫頭,你要是急性子,我還不成了一個瘋子了麼?我就沒見過比你更文靜的姑娘。要說我的兩個女兒,你要是見了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急性子!”
“大姐和小妹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來京城?”雲曦有些好奇,這段時間聽紀羽提起她的兩個女兒,可見紀羽是十分喜愛她們的,可是爲何她們沒有一起來?
紀羽說:“大女兒已經出嫁,小女兒倒是還在閣中,不過她性子太跳脫了,需要歷練,所以這次出門我們就把玉簫閣的事情留給她處理,算是磨一磨她的性子吧。”
雲曦想象了一下一個神采飛揚的姑娘被壓著處理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的畫面,不自覺的笑了一下。
“那你呢?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紀羽問雲曦。
“我……母親從我出生就去世了,家裡還有一對雙胞胎兄長。”
“那你從小到大肯定受盡了父兄寵愛。”紀羽說道,“居然沒有被養得刁蠻放縱,可見鎮北侯家教著實好。”
雲曦猶豫了一下才說:“其實我不是跟我父兄長大的。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我爹送到了龍嘯谷,在那裡長到十四歲,及笄那一年方纔回到無方城,第二年纔回京城。”
紀羽有些訝異,“那你是怎麼跟歸黎認識的?”
雲曦答道:“王爺說是因爲我有一次救過他,可是我已經不記得了……”
紀羽拍拍雲曦的手,說:“沒關係的,相信歸黎也不會介意。”
雲曦點點頭,擡手將泡好的茶倒了一杯遞給紀羽,“夫人嚐嚐,這是十六王妃送過來的茶葉。”
紀羽接過,聞了一下方道:“大紅袍?”
“夫人懂茶?”
“這倒不是,只是在江烏的時候炎澤喜歡喝,所以我對這個茶的味道最熟悉了。”
“那一會兒夫人帶一些回去給閣主吧!不然留在我這裡也是浪費了。”
紀羽十分爽快的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