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甦醒
頭好痛……
額頭上像有冰冰涼的東西一直壓在上面,永遠都不會化開一樣。我彷彿一直迷離地做著夢境,一個接著一個快樂的夢,沒有窮盡……
意識突然跳了一下,我本能地別轉過頭。
那冰涼的東西順著額頭不住往下滑,啪地掉了下去。
我的手指抽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
撐開的縫隙裡,好像是一間乾淨的別屋,屋裡的光線亮堂堂的,照在一塵不染的桌幾上,反射出一層金黃的光。窗大開著,外面是一片紅楓搖曳。
這環境……好熟悉……
我沉沉地又合上了眼,過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睛。
這裡……是似水閣。
想起來了,當時我正在幾個男人的身體下恥辱承歡……花玥突然之間出現在房間,打死了那些人,將我從仙月坊救了出來,一路抱著我離開……
我舔了舔發乾的嘴脣。
渾身像是被人抽乾了力氣似的,虛弱得可以。我慢慢地撐著手,好不容易將身體拖起來,靠在牀背上。
手觸到一個冰冰的東西,我低頭,是一個冰袋,上面繫著一根紅色的繩子。
微笑,我移開視線。
終於,可以回到原有的世界,安安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紅楓飄舞……儘管整個靈界早已面目全非,等待在前方的是更坎坷的旅途,卻可以暫時放下心來。
……宿鳶,答應我,千萬不能死……
……宿鳶,我向你保證,三年之內,我一定會接你回來……
雖然遲了一年,我終究,還是等到了他的承諾。
冷暖北風,吹起桌前玉瓶中的玫瑰。
落桌的花瓣,風一吹,輕揚到半空,慢慢飄飛到牀畔,落在我的手邊。
我一怔,輕輕掂起花瓣,恍然苦笑。
爲什麼昏睡時,竟然會想起那些事情……那些早年無憂無慮的生活,從第一天遇到花玥,到披上那件絳紅色的衣裳,一件件如此清晰地回憶起來……
我揉揉漲痛的太陽穴。
那時的我依舊心如止水地笑看雲起雲落。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曾幾何時的流言蜚語,變成了無盡的猜忌、嫉妒、詆譭。就算我再不插手軍師鬥爭,再緘默不語,再淡心於花玥,那樣的生活漸讓我變得心力交瘁,終於被迫著離開和放棄……
搖搖頭,不想再想。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個魁健的身影走進來,他一身素色的布衣,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我擡頭,淡淡微笑:“離玨。”
“你醒啦?”他走到我牀邊坐下,將粥遞到我面前,“來,吃點東西吧。”
“謝謝。”我接過碗來。
他伸手抵在我額頭上碰了碰,舒了一口氣:“恩,燒退下去了。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擔心死我們了。”
我笑笑,捧起碗喝了一口粥,轉頭看他:“你還好嗎?”
離玨點點頭:“花玥大人和我都很好,你放心吧。”
“恩。”我會心地笑笑。
滄海桑田之後,離玨的眼神多了一份沉穩,已褪去當初那個絳衣少年的稚氣。如今見面,我們的默契卻一點都沒有變。
“花玥大人呢?”我問。
“他還在練功。”離玨沉默了一下,說,“這次回來,我們要奪回自己的領域,所以大人有很多事要做。一會兒我會告訴他你醒了。”
我點點頭,卻感覺到離玨的話語裡隱去著什麼。
也不語,我低下頭繼續喝粥。
離玨的眼神一直望著我薄衾下的雙腿:“你的腳……”他終於問。
我的雙眼略過一絲惆悵,擡頭,輕輕地說:“一年前被拆穿身份的時候打斷的。”
他雙眸沉沉地看著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對不起……,當初我不應該對你說那番話,累你變成這樣。”
我揚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笑:“那些不管你的事。”
頓了一下,我問:“離玨,一年前,瑰族發生了什麼事?當時茈絳跟我說,花玥大人被放逐了。”
“茈絳說的沒有錯。”離玨從牀邊站起身來,反剪著手慢慢踱到窗前,站定,目光飄向遠方,“一年前,芋族的勢力已經遠遠地超過了我們,花玥大人親自帶著軍隊到邊域抵抗侵略。那一次,芋族的王——茈絳也去了。”
我放下碗,靜靜地靠在牀頭,陽光照在我臉上,卻有點冷。
“花玥大人爲了掩護軍隊,和茈絳在恆水之上發生了對弈。”離玨的語氣像是塗上了一層晚霞,“那場比武,打了一天一夜,結果兩個王都受了傷,但是花玥大人傷得更加嚴重。本來大人已經成功地掩護了軍隊的進攻路線,不料安唐卻突然叛變,芋族針對我們的進攻路線全面攻擊,邊線被破,一路攻向瑰和殿……”
我輕輕地垂下眼褳。
“當時瑰族已經功虧一簣,花玥大人受的傷比我們想象中更加嚴重。所以……再三思慮之下,我和其他幾個將軍便護送著大人離開瑰族,暫時流亡。而所有的禁軍護衛,也被秘密地解散開來,混落在各地。”
“恩。”我輕聲應了下,我已經知道後面發生的事了。
那麼我臥底在芋族的身份,也是安唐將軍透露出來的,整件事已再清楚不過……
“那麼後來呢?後來的一年你們在哪裡?”我問。
“流亡。”離玨輕道,“茈絳一路派人追殺我們,於是我們幾個將軍各自分散開來,我保護著大人流亡在靈界的邊緣,這一年裡,花玥大人就在苦練靈力,還有……派人找你。”
我不作聲。
“大人一打聽到你的消息,就即刻趕來救你了,沒想到你的處境竟然那麼……”離玨收住了口,立刻接了下去,“接下去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我點頭。後來,我就一直高燒昏迷到現在。
“宿鳶。”離玨轉過身朝我走來,語氣裡有種愧疚和深沉的關心,“三年在芋族臥底的日子,過得好嗎?”
我的眼神突然黯了下去。
那個人的樣子瞬間浮現起來,棱角分明的古銅色輪廓、深黑色的瞳仁、黑色的披風、危險而明朗的笑容,就好像手腕上那串散著冷光的黑色玄武石……
芋族,茈絳……
我平靜地擡頭看向離玨:“恩,我過得很好。”
嗯,是很好,吃好的,穿好的,在茈絳的身邊,他待我很好。
想了一想,我又說:“在茈絳身邊,或多或少我也掌握了一些消息。我想,或者能幫到花玥大人攻打芋族。”
離玨看看我,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也不多言,只是從我手中接過碗。
“恩,這些稍後再討論吧。”他說,“目前你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的休息養好身體。”
我看著他,虛弱地浮起一個笑容。
“那麼我先出去了。”
離玨端著碗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折回來,從懷裡掏出一管軟膏放在我薄衾之上:“你後面的那個……裂的很厲害,我也不方便幫你上藥,你覺得好些了,自己上點藥膏會好的快一點。”說完,他就推門離開了。
我靠在牀頭。
神色又漸漸黯淡下去,虛弱地合上眼睛。
總覺得離玨的敘述中有些小細節隱瞞住了,還有什麼我隱隱感到有些詫異,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頭痛……燒退了下去頭卻依然昏昏沉沉地痛……
算了,先不想了。
我撐著無力的手,將身子挪回被窩裡,閉上眼繼續睡覺。
幕天如水,夜闌風起夜雲輕。
花影淡,窗影殘,潑涼滯弄幔輕飛。
眼睛再撐開來,不覺已將近午夜。
屋內沒有點燈,只有窗外的月華似鉤,懶懶地灑到房間裡,朦朦朧朧鋪上一點光亮,看得見一些傢俱擺設。
寧靜的深宵,我的意識卻逐漸清醒。
轉轉腦袋,頭終於不痛了。
有點渴……
我手支著牀,想坐起來喝水。剛剛挪了下屁股,馬上緊皺起眉頭不敢再動了,□□的穴口像火燒一般,怎麼那麼痛!
我輕吸一口氣,下午的時候大概燒昏了頭沒感覺到什麼,現在的觸覺特別靈敏……
手在薄衾上摸了摸,摸到一支膏藥,是之前離玨給我的。
嘖嘖嘴。趁夜深人靜我現在還有一點點精力,趕緊將藥膏塗掉吧。
掀開薄衾,我小心翼翼地將身子挪下去,費力地翻過身體背朝上趴著,然後慢慢解開褻衣,將褲子退到大腿處。
稍稍喘了口氣,我拿起軟管藥膏,擠了黃豆大一粒在左手指尖,慢慢折過腰,抹向□□穴口。
手指有點夠不到,我的右手支在牀上費力的再撐起一點身體,以輔佐著左手上藥。
還差一點點,馬上夠到了……
門“吱呀”一聲,極輕地從外面被推開。
一個純白的身影無聲地推門進來,他一襲修長的白衣,微卷的頭髮披落再肩頭,淺紅的眸子如琉璃一般清亮,掛著優雅而略帶疲憊的神色。
我擡頭,整個身體一下子頓住了。
“花玥大人……”我輕輕道。
手指慢慢地撤了回去,我垂下眼睛。衣褲半退,姿態尷尬,沒有想到花玥會在這樣的時刻出現……
花玥在門口停了一下,無言地看著我的動作。
然後他安靜地走過來坐在我牀邊,輕輕取過我手中的藥管:“別動,我替你上藥。”他的聲音溫靜地彷彿柔紗一般。
“不用……”我掙扎著拒絕。
他卻已按下我的身子,指尖輕點藥膏,均勻地抹上我的□□,我不覺縮了一下,疼痛過後便覺一股清涼逐漸漾開。
“你的□□……裂開過多少次?”靜謐中,他溫柔的問。
我趴倒在牀上。
我的□□……,那些天來在“仙月坊”生不如死的恥辱折磨,大概,已經忘記是否復元過……我知道,那裡一定很難看……
擡起頭,我卻只是回答:“只是這次。”
“是嗎?”他低語。
我不覺轉頭看向花玥,他低著頭,眸子裡浸了極淡的一層哀傷。
“好了。”過了一會兒,花玥直起身子,淺淺道。
“謝謝。”我係了褻衣,在花玥的幫助下重新翻回身子。
“趕快休息吧。”他說,“離玨告訴我你醒了,所以過來看看你。這些日子,苦了你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在這裡養好身子吧。”
“恩。”我點點頭,“身爲臣子,這是我應該做的。”
花玥擡眼看了我一眼,轉身去推門。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花玥大人。”我撐起身子,“爲什麼瑰族消失一年之後,您就即刻回來準備奪回瑰族的領域?按理說,這麼短時間是無法拼得過芋族的。”
“不。”花玥回過頭來,眼神疲憊而清亮,“我決定回來反擊,是因爲有人聯繫了我。”
“有人……”我眨眨眼睛。
花玥點點頭:“末夜。洺族的王。”
冰藍小朋友的文章都是從動漫中延伸出來的,所以會有動漫的痕跡,各位大人表暈……我只是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化成精髓奉獻出來。(衆人: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