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考著的左少君並沒有去注意哥哥的表情,如果他像平常一時看一下,就會看到連哥哥自己也沒有發現的一絲喜悅。“就你看來他是什麼樣的人。”
“一個歷害的角色,但並不狠。”
“爲什麼,之前聽你說他可是受盡了冷落,不可能不狠吧。”
“你以爲所有不受關愛的孩子都會變壞嗎?”
“那倒不是,看來他算是個角色。”
“那是當然,否則也不會被商場上的前輩誇年輕有爲,連其他行業的商人都挺中意他。”
“可惜呀,我沒能看到你所說的天才。”這句話絕對有戲謔成份,因爲他從哥哥的眼裡看出了一絲閃光,還沒聽說哥哥真誇過誰。
自然左少羣也聽出了話裡的調侃,“如果你想見,可以直接飛去倫敦。”
“呦,連人家在哪都打聽好了,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去,我可沒你那麼多感情可以浪費,我們家出一個你這種就行了,連我也出了就真是對不起列祖列宗了。”
“也對,你也快結婚了,這次真跌坑裡了。”
“少說兩句行不行。”提到結婚突然覺得鬱悶,爲什麼會結婚呢,而且纔跟那個女的見過一面,才十分鐘就定下來了。明明不想的呀,爲了家庭的利益,只能把自己也賣了。
踩到雷區了?撇撇嘴,不屑道:“真搞不懂你,不想結就別結,爲了那種東西斷送自己一生的愚蠢交易也做。”說完揚長而去,他只希望哥哥幸福。
路邊,方宏律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一人一車。“真沒空,還是改天吧。”自從寧景離開的那天起,這個人就天天打電話過來,現在還找到學校來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都出來了,而且你只是學習而已,什麼時候都行,可是我不是天天有空的啊,難道你想讓我白跑一躺,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的,宏律。”寧亮耍起賴來,配上可憐兮兮的表情。
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表情了,弄得自己好像做了多大錯事一樣。心一軟,方宏律上車。
左少君走到校外時剛好看到這一幕,那個不是寧亮嗎?好啊,敢動他的人,真是欠教訓。
一隻手擋住了即將關閉的車門,方宏律和寧亮同時擡頭看,竟然是左少君,他幹什麼,更重要的是他黑著張臉是爲了什麼?
“學弟,有事?”方宏律奇怪地問道。
他的疑惑無辜現在在左少君眼裡變成了質問,於是他也語氣不善。“我倒想問問學長想幹什麼。”
面對這近似質問的語氣,方宏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更火大了,竟然還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上這傢伙的車幹什麼?準備去哪?”
方宏律哭笑不得,就爲了這理由?話說這小孩最近越來越像管家了,管得太嚴了吧,可是問題是他不想被這樣時時刻刻管著。“他是我朋友,我們去吃飯,還要去玩,麻煩告訴一下陳凱,今晚晚自習不用叫我。”
從他出現寧亮就覺得不對,這個左少君對方宏律似乎有某種意思。“就是,左少,我們還要出去,先走了。”說著打算強行把他的手掰開。
左少君就這樣看著方宏律的眼睛,手紋絲不動。
注意到左少君的情緒,卻很不解,他生氣了嗎?爲什麼?“寧亮,不如還是改天吧,我學弟找我好像有事。”徵詢寧亮的意見,因爲他不想這個剛有些聽他話的學弟以後不聽他的話,總翹課。
“左少,你這樣我會很困擾,宏律也會困擾,不要拿你自己的情緒來阻礙其他人,會讓人產生厭惡。”完全無視方宏律的話和拼命想阻止的動作,寧亮一口氣說完。
人家都說完了,怎麼都沒用了,只能嘆口氣希望學弟能太平點。
左少君一怔,是啊,自己都不是方宏律什麼人,憑什麼阻礙人家跟朋友去玩?想著慢慢地鬆了手。寧亮趁此機會飛車而去,他可不想再糾纏下去,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疑惑地看著左少君悶悶不樂地踱步進寢室,陳凱第一反應就是:學弟有想不通的心事!
“怎麼了?可以的話說說。”寢室裡有一個偶爾鬱悶的方宏律就夠了,他可消受不了再來一個。
“沒事。”被窩裡傳出悶悶的聲音。
剛纔鬆手時他就有些後悔,他很少跟寧亮打交道,可是也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讓他帶著方宏律去玩,等於把小白兔送到大灰狼的窩裡。不行,現在還不能說,且不說學長現在跟寧景總通話,關係未冷淡,就說他們才認識不到兩個月時間,要說什麼就是那麼短的時間就喜歡上他,他肯定不信,說不準還會討厭自己。嗯,忍,慢慢來,就不信收不了他的心。
夜晚快十一點,方宏律躡手躡腳開門進寢室,因爲今天是星期六,所以管理宿舍的老師沒有鎖門。走到左少君的牀邊輕輕坐下,今天要不是想著這個小孩,估計還要更晚纔回來。說是小孩還真是小孩,睡覺還踢被子。給他掖好被子再摸摸他的手,嗯,還挺暖和的,沒著涼。再把他額頭有點礙事的髮絲拔下。最後躡手躡腳地去洗澡,動作輕到不能再輕。
方宏律一進浴室,左少君便在黑暗中睜開眼,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