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景一天的好心情讓陳凱等人摸不著頭腦,方宏律是摔傷回家去了吧,平日裡與他形影不離的寧景竟毫無反應,而且是心情不錯。爲什麼會這樣想,當然是因爲雖然他還是頂著一張面癱臉,但至少不會偶爾送他們一記冰刃般的眼神。
就算是在乎一個人,也不必事事時時看著,這樣太沒有私人空間。且他不認爲方宏律會是那樣的人,他自立慣了,自然不會甘心進入鳥籠,而寧景亦不是那種隨意斬斷他人羽翼的人,他會做的,就是給他空間、時間,任他自由處理。
方宏律回到學校,到寢室,那叫一個糾結,至於嗎?明明說的是摔傷了,爲什麼這夥人就如同迎接皇帝回宮的駕勢,是離宮出走的那種,個個就差眼淚鼻涕一起上了,表情那叫一個真誠。
“停,我自己能走,是摔到不是斷了,不用架的,當我囚犯還是傷殘人士。”實在受不了了,也不看看附近同學他們的眼神,那叫一個怪異。
“我個天,宏律你就是天神,知道我們昨天面對寧景那塊冰有多慘嗎?我個天,差點以爲要變天了,他每次露出那種表情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陳凱這是真瞭解,一針見血,希望方宏律能動容。
黑線,昨天是因爲他們兩個通話,寧景放心的同時不知道爲了什麼纔開心的好吧,這羣人也太大驚小怪了,怎麼這種現象到他們這就變異了。其實換個角度來說,就是寧景的形象已深入人心。
“我說你們也太草木皆兵了,他不過是心情好一點而已,還不會動不動就砍你們的頭。”上帝,請你劈個雷下來把他們劈暈吧。
“即使他心情好,我們還是需要你來鎮場,這可是定時炸彈,萬一傷著我們就不好了。”陳凱一改方纔的匆忙,如今一臉淡定。
“去你的,敢情你們把我當防彈衣了。”
他們露出一副開心的笑容,臉上滿是贊同之色,嘴上卻假惺惺地說著令人吐血的話:“一詞多義,任你理解。”
陣亡了,這些虛僞的傢伙竟然那麼坦白,還需要給他們打上個明顯的標誌嗎?他想,如果有壞人標誌,他們一定會非常樂意地戴上去,而且還會以此爲榮。這些人就是一羣異類,人類基因變異。
寢室,寧景不在,幾分鐘後,帶著兩個便出現,隨即遞上來,“吃了它。”三字後無視一屋人坐回書桌前看書。
看,就三個字,多有命令性質。
宋若風幾個好奇地湊過去;在衆目期待下打開便當,一陣香味撲鼻而來,衆人吞了吞口水。
這下子方宏律找到機會報仇了,每舀一勺就故意在他們眼前晃一下,引得他們一陣吞口水。
然後這種幼稚的行爲,寧景的反應的是偏過頭笑,陳凱嗤之以鼻,宋若風翻白眼,林施狠瞪他,王海咬牙切齒……最後,一個個憤憤而去。
他們個個鼻孔朝天憤憤地摔門而去後,方宏律捧腹大笑,寧景笑得無奈搖頭,那種幼稚的行爲虧他做得出來。
“好了,別笑了,快點吃吧,涼了沒作用。”
“你不要告訴我沒去車站接我就是給我去叫人做這些補到不能再補的東西。”收起那一臉笑容,正色地望進那一潭清澈如湖水般的眸子裡。自從前幾晚之後,對寧景他是越來越想親近,甚至產生了一個想法:什麼都可以沒有,他是唯一一個不能沒有的人。
“否則你以爲你怎麼可能一回來就吃熱乎乎的飯菜。”放下書,坐在他邊上,“腳摔哪了,現在還疼嗎?”
本來的一頓熱飯就讓方宏律感動,而這一頓關心的話讓感動的同時又感到羞愧,那一片真誠溫柔讓他更是難以開口。
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臉變紅,寧景一頭霧水,“難道還發燒了?”用手去探他的額頭,再探自己的,感覺不出來,乾脆靠近他額頭對額頭。他是沒什麼感覺,因爲這也不是第一次這樣接觸。
雖然吧,這種動作也不是第一次做,可因爲前幾天的事方宏律卻愈來愈尷尬,導致臉越來越燙。寧景一向是個冷靜的人,察顏觀色的本事還是很好,可是現在卻因爲關心而亂,完全沒注意到那是因爲尷尬而造成的。
“怎麼突然間就發燒了,等下我去給你買藥。”話音未落就要衝出去。
方宏律忙扯住他,也太丟臉了,“搞什麼你,誰發燒了,拜託你搞清楚再說。”翻個白眼,那麼精明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笨了。
“沒發燒?”被扯詮胳膊的寧景只好退回來,“真的確定纔好。”
“當然沒有,應該是剛纔笑得太激動所以氣血上涌。”理直氣壯地說完這謊,方宏律有些習以爲常的感覺,悲哀啊!
寧景還是不放心,再探一次,“奇怪了,剛纔明明還覺得有些發熱,現在竟然沒事了。”按理說激動一下也不會讓他感覺有點發熱的,再說時間間隔有一點點距離了。
這喃喃自語讓人發笑,他何時會喃喃自語了。
瞧見方宏律忍笑的樣子,寧景輕輕敲他一下,“還笑,沒事當然好,問你腿呢。”
又有發熱的前兆了,其實今天已經洞了,現在被問起來還是有那種疼痛的感覺。“沒感覺了。”笑了笑。
“嗯?”寧景一開始的疑惑漸漸被笑意替代。
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可惜,晚了,話已出口。
只見寧景慢悠悠地伸出只修長的手,修長的手指握上他的小腿,“原來這兩條腿沒知覺了呀。”隨意動,隨意摸。
這動作惹得方宏律一陣戰慄,想縮回腿卻被抓住,連忙俯身去擋,“理解錯誤,絕對的理解錯誤,你刻意的吧。”
“這是一定的,誰叫我理解有限,只能理解成這個意思。”說著,手上動作不停,還攀上了他的腰,兩個人很快鬧了起來。
門外,陳凱嘴角抽搐,同理,門外和他一夥的一羣人表情都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