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妮亞下達了最後的命令,但這個命令讓所有的海盜都垂下了頭,他們顯然對這個船長的專橫作法沒有信心。
“你的船員沒有了士氣,這不利於即將到來的戰鬥。”當這些海盜各就各位後,我向索妮亞低語道。
“你有些多嘴多舌。”索妮亞瞪著我。
她的反應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於是我也瞪著她:“你以爲我願意說這些嗎?只不過這場戰鬥除了將決定你的命運外,還會決定我和艾麗莎的命運。”
“那你大可以放心。決定命運的不是這些船員,而是我。我一直都在掌握著自己的命運,包括這一次。”
索妮亞的話讓我感到吃驚,我一直都沒注意到她的這種自信。我一直以爲她只是一個愛使陰謀詭計的野心家,卻完全忽視了她的這種自信的作風。這讓我一下子感覺到她的前途決不會僅僅只是一名海盜船長。
智慧、勇氣、野心、殘忍、還有自信這幾樣東西結合在一起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有些不敢想象。也許真如布魯克所說的,她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一個巨大的變化。
見我沒有說話,索妮亞又說道:“如果你沒有什麼問題了,那就把艾麗莎帶回船艙去,一會兒這裡可不**全。”
艾麗莎拉了拉我,示意我離開這裡。但這時我已經拿定了主意:“如果我在這裡不會妨礙到你的話,我希望能夠觀摩一下你是如何來掌握命運的。”
聽我說完這句話,索妮亞驚訝的看了我老半天,雖然她最終還是沒弄明白我爲什麼會決定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但她還是說道:“既然你不怕死,那你就站在旁邊吧。”她又轉向艾麗莎說:“看樣子,你也不會回到船艙了?那麼你最好自己能夠照顧自己。”
“我會照顧好她的。”我說道,同時緊緊的拉住了艾麗莎的手。
聽到我說話,索妮亞輕蔑的向我笑了一下:“看來你的臉已經不痛了。”雖然這句話多少有些讓我難堪,但爲了不被她趕下去,我還是沒有反駁。
我趁著索妮亞命令舵手轉向圖拉的船隊時,跑到了夏諾克的面前。這個傢伙還是臭臭的看著我:“你有什麼事?”
這時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光頭之所以這麼亮,原來是因爲他在上面擦了油,但我找他並不是爲了這件事。“索妮亞讓我來拿面盾牌。”我這樣說道。雖然索妮亞並沒有這樣吩咐我,但如果我不說這是她的主意,那恐怕這個禿子根本不會答理我。
果然,夏諾克聽說是索妮亞讓我來的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極不耐煩的向他後面的一個海盜說道:“拉而,把你的盾牌交給這個傢伙,好讓他快點滾。”
當我接過盾牌時,我才知道我做了一件多麼蠢的事。這面盾牌簡直要比艾麗莎重三倍,我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使它沒有把我壓倒。當我費力的拖著這面笨重的金屬盾牌緩慢的向駕駛室前進時,我聽見夏諾克在我後面大聲的喊道:“你這頭豬,不要在甲板上拖。”
雖然對於這句話我很氣憤,但我還是沒有再說什麼,畢竟是我自己找上門去要做這件蠢事的。但我這樣的忍氣吞聲並沒有得到這些海盜的讚揚,反而引來了他們的嘲笑,甚至有些在船艙裡休息的人在聽到笑聲後也跑出來看我狼狽的樣子,這使我的臉馬上就像被火燙過了一樣。
當我面紅耳赤的走到一半時,我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左舷,他們在左舷。”我擡頭向出聲的地方看去,發現瞭望手正伸著他的左胳膊指著海面。
這些海盜聽到了望手的呼喊一下就亂了起來。我聽見有人在喊:“調整角度,快,我這裡要火盆。”於是船的右舷馬上推過去一個火盆。夏諾克此時也大吼了一聲,一下子舉起了手裡的盾牌向左舷衝了過去。這時我才發現,那些拿著盾牌的人個個都有著非常結實的肌肉。
“你們這些笨蛋,全給我滾到右舷去。”當這些海盜在左舷快要佈置完畢的時候,索妮亞從駕駛室跑出來衝著他們大聲喊道。
這句話讓這些海盜一下子全都呆住了,他們全都不太明白索妮亞到底想怎麼幹。但夏諾克和庫達金的聲音馬上就響了起來:“右舷。快到右舷。”
看著他們瞎忙活了一陣,我的心裡多少有些平衡。艾麗莎此時也跑了出來:“依文,讓我來幫你。”但她那瘦小的身體又能給我幫多大的忙呢?不過雖然如此,我們最終還是完成了這段路程。
當我和艾麗莎把盾牌放在駕駛室的地板上的時候,索妮亞已經走出了駕駛室。她站在駕駛室的前面,一隻手伸向前方,一隻手抓著她的長劍,看著她的背影,我覺得她簡直就是一位將軍。
“左轉舵二分。”索妮亞衝著駕駛室內喊道。舵手馬上就執行了個命令。這時,我發現對方的船已經全部處在我們的左面了。
“她是不是瘋了?”我小聲的問道。我們的左面完全沒有準備,這樣怎麼攻擊對手?但艾麗莎只是衝我呶了一下嘴,示意她並不比我知道的更多。
這時敵人已經調整了方向,向我們衝了過來,我差不多都可以看到他們船頭巨大的撞角了。
“把帆向左調三十度。”索妮亞衝著操帆手喊完這句話就回到了船長室,然後她抓了船舵:“你們全都坐穩了。”說完,她開始不停的把舵向右旋轉。
她的速度那麼快,使得整艘船差點在水中飄起來。我在驚慌中看見對方的兩艘船從我們的左邊迅速的開了過去。他們密集的弓箭在我們旋轉的時候紛紛落入大海。
這時索妮亞拉住了船舵並開始向左打,同時她還衝著甲板大聲喊道:“庫達金,你還在等什麼?想我打你的屁股嗎?”這時我才注意到,就在這一瞬間我們的這艘船調整了方向,對方的船已經在我們的右面了。
聽了索妮亞的喊話,庫達金還沒有從剛纔的旋轉中恢復過來就開始下令攻擊了。頓時密集的箭矢向著對方的船上飛去,其中還夾雜著幾支巨大的火矢。
“你來掌舵。”索妮亞將船舵交給舵手後,自己便又跑到了駕駛室前面的甲板上。“庫達金,如果你不能讓他們快點,我就把你射到對面的船上去。”這是索妮亞跑出去後的第一句話。這句話馬上有了效果,第二波箭雨又砸在了對面的船上。
而對面的船在經歷了我們第一次的攻擊之後顯然受到了重創,他們並沒有能組織起有效的還擊,多數的攻擊只是在打到了我們的盾牌之後落進了大海。
我這時才發現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多麼的有利。雖然古努力的船已經被我們甩開了一段距離,但敵人的三艘船全部都在我們的右旋,而且一艘比一艘離我們遠,這使得我們可以一對一的攻擊對方。
這實在太奇妙了,如此快速的調整船向,她是怎麼辦到的?我趕忙跑到索妮亞的身邊向她請教這個問題。
“你真的很煩。我說了我可以掌握命運,僅此而已。”這就是索妮亞的回答。
“你一定有什麼絕招。”我露出幾近於哀求的表情。
“請你告訴他好嗎?”艾麗莎也向索妮亞請求。
“我以前告訴過你,艾麗莎。你好好想想吧,你們現在不要影響我了。”索妮亞衝我們擺著手,把我們趕回了駕駛室。
“她是怎麼做的?”我迫不急待的問艾麗莎。但艾麗莎仍舊沒有一點頭緒。
“見鬼,難道她真的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我衝著索妮亞的喊道,我實在是不相信這個。但索妮亞對我的話置若罔聞,仍舊只顧指揮著她的船。
“對了,你說掌握命運,”艾麗莎好像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她說有一個老海員曾經告訴她:‘在海上,你什麼都不要相信,不管是士氣還是魔法。只有風,風纔是最值得信賴的,它掌握著海戰的命運。’她當時就是這樣說的。”
看來索妮亞是說她已經掌握了駕御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