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爲我是個混血兒。”薩琳娜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的父親是半獸人,母親是大耳族人。”
“半獸人和大耳怪的結合。”我並不想笑話她,我只是覺得這種結合非常奇怪。
“你笑什麼?”薩琳娜對我怒目而視。
“我不是笑你。我只是感覺這有些不可思議。”我解釋道。萬幸的是她集中了這兩個種族的優點,如果她要是長得像她的父親而皮膚和耳朵像她的母親,那會是什麼樣呢?
“算了,這裡的人都這麼看我。”薩琳娜的樣子有些難過。
“他們怎麼看你?其實你長得很美。除了你的……顏色。”我安慰她道。
“我知道這座城市裡的人都把我當成怪物。我的名字已經傳遍了整個王國,他們都在嘲笑我,說我長的像個精靈。我的父親也一直在爲我的婚事發愁。”憂傷從薩琳娜的眼睛閃過。
“長的像精靈不好嗎?”我有點感覺她好像在貶低我,要不是她憂傷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我一定會進行反擊。
“可我一點也不像精靈,你看看我的皮膚。”
“不,在我的眼裡,你就是個精靈。”我說道:“而且是個美麗的精靈。”但從薩琳娜眼睛裡突然閃過的那種我所不能承受的眼神一下子打亂了我的心,我趕緊又說道:“對了,我看這裡的半獸人行爲舉止上都很像精靈,那爲什麼他們會覺得你不美麗呢?”
“我們的領地因爲靠近精靈國,所以在文化受到了一些精靈國的影響,但審美觀卻和精靈並不相同。可能只有我的父親,只有他才完全崇尚精靈的文化和審美吧。”薩琳娜提到她的父親時又嘆了口氣。是的,她並不能決定自己的父親喜歡什麼和不喜歡什麼。
“看來亞克希提督是個非常獨特的半獸人。我想他和你母親的愛情一定是一個動人的故事吧。”我對這個愛看書的半獸人有了點好感,畢竟在半獸人的世界裡只有他才知道什麼是美。
“你不要想扯開話題,我可不像我的父親。”薩琳娜的態度一下子來了個大轉彎,看來我不大能夠達到目的了。
“怎麼,只許你打聽我的事,不許我問一兩個問題嗎?”
“如果你能打贏我,我就讓你問。”薩琳娜撿起地上的雜物向我扔了過來。
好了,我服她了。自從她確認了我不是她的對手之後,我就知道我的日子到頭了。
但這時突然有人敲響了薩琳娜的房門:“小姐,老爺讓你和依文先生下去招呼一下客人,舞會快要結束了。”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馬上說道:“好的,我這就出來。你不要走了,就在外面等我,我怕找不到樓梯在哪兒。”我向薩琳娜攤開了手,事事難料,上天總是憐憫無助的人。
但難料的事情顯然不僅只有這個。
當我送完所有的客人,正在享受著久違的熱水澡的時候,一個黑影一下子從我的窗戶翻了進來:“依文,你躲在哪兒?”
這個黑影顯然不是賊,而且是個女人的聲音,這讓我驚詫不已。會是誰呢?我趕緊穿起衣服:“誰?我正在裡面洗澡,你千萬不要往裡面看。”但我卻從裡面看著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戴著頭巾,蒙著面紗,有些像我白天見到的那些遊牧人。但我的映像裡好像不認識什麼遊牧人呀,特別是女性。我穿好衣服抽出劍然後走到這個女人的身後:“你現在可以回過頭了。”我用劍指著她的咽喉,看著她緩緩的轉過身來。
“你是誰?”我問道:“半夜翻進我的房間有什麼目的?”
但這個女人的動作突然奇快無比,她的身體猛的向下一沉,一伸手打在我的劍身上,將我的長劍彈開。而當我準備有所反應的時候我的小腹上馬上又捱了重重的一腳,這一腳讓我連呼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直直的被踢到了牆上。
“怎麼樣,我說過你殺不了我的。”這個女人將面紗向上掀起,我就著昏暗的月光看到了她墨綠色的皮膚,原來是薩琳娜。
“你……,你……”我捂著自己的肚子,雖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這個女人下手太狠了,這一腳比前幾次我挨的所有的拳頭加在一起的力量還要重。
薩琳娜顯然沒有想聽我說話的意思,她將一套和她差不多的衣服扔給了我:“起來穿上這身衣服,我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方,快點。”
她想我做什麼?我搖了搖頭,表示我並不想半夜到大街上閒逛。但薩琳娜一腳踹在了我身邊的牆上,牆上的那個洞馬上就說服了我。
шшш⊙ ttкan⊙ ¢o
“你想帶我去哪兒?”當我們避開守衛爬出亞克希的官邸後我開始關心這件事情。
“那還用說,當然是最熱鬧的地方。”薩琳娜衝我眨了一下眼睛,這讓我感覺到這個夜晚有些陰沉沉的。
“你好像經常半夜溜出來。”我說道。她有些輕車熟路,包括從官邸爬出來。
“你可不要亂講話。我只是爲了好好招呼你這個探險家才特意陪你出來的。我一直都是一個有教養的女子。”薩琳娜說謊的時候一點也不結巴。
終於在穿過幾條街和幾個巷子之後薩琳娜指著一處散發著臭味的房子說了聲“到了。”然後她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兩短一長的三聲。
門上的窺門打開時,出現的是一張食人魔的臉:“口令。”他露著鋒利的牙說道,這讓我更感覺陪她出來是個大錯誤。
“死到一邊去。”薩琳娜衝著這張臉罵道。
“對了。”這個食人魔關上窺門後將門打開。
“跟我來吧。”薩琳娜一把將我拉了進去。
雖然我還想仔細看看這個有點下賤的食人魔,但這裡面的氣氛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到處都是嘈雜聲,各種奇怪的面孔相互叫喊著,不同種族的人摻和在一起喝著不同的酒,靠裡面的地方有一個大臺子,上面一個半獸人和一個牛魔人正扭打在一起,在臺子下面聚集著很多下注的人和叫喊著的怪物,看來這是個地下酒館。
雖然在精靈國我也經常泡在這種地方,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瘋狂的氣氛,這讓我的心有些砰砰亂跳。“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幹什麼?我剛洗過澡。”我再次要求薩琳娜返回官邸:“明天我要去見索拉卡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怎麼你不喜歡這裡嗎?”薩琳娜要了兩杯烈酒:“喝一口這個,你就會喜歡這兒的,我敢打賭。”
刺鼻的氣味從杯子裡衝出來,我還沒喝都要醉倒了。“你常來這裡嗎?”我問道,我實在對這種東西沒有興趣。
“不,我只有在心情煩悶的時候纔來,而你是我唯一帶來這裡的人。喝吧。”薩琳娜將酒一下子灌進我的嘴,這簡直快要把我給嗆死了。
“怎麼樣?”她問道。
“非常難喝。”我回答道:“這東西讓我想要嘔吐。”
“那好。夥計,再給他來一杯。”薩琳娜向吧檯的半獸人招了招手。“沒有來過這裡,沒有喝過這個,那你就不能算是到過半獸人的城市。”
“那你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好了。”我說道。
“那可不行,太晚了。”薩琳娜將酒遞到我的面前:“我的父親認爲你有很多的優點,是一個完美的人,所以他決定讓我和你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