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索妮亞並不太關心我是如何評價她的,過了良久我才聽到她說:“你說我感覺無助和迷芒嗎?以前我也許會這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擁有了黑色月光號,我現在是新的船長了,我將會擁有一切。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海盜船長會無助和迷芒?而且我比起黑巴弗來有著更加偉大的理想。我要做一個讓所有的海盜們都懼怕和尊敬的海盜女王。”索妮亞的聲音很高,這讓我覺得她像是在對著什麼發誓。
“那麼給我說說你的口風琴,爲什麼它只有一半?它是你的愛人送給你的嗎?”當我聽到艾麗莎這樣問索妮亞的時候,我覺得她好像把索妮亞當成了朋友。而事實上,我們和索妮亞纔剛認識,而且現在我們和她也只是處在停戰當中。她這樣打聽別人的私事,似乎很有些過分。
果然索妮亞也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的事情?我和你很熟嗎?只不過因爲你是女性我纔沒有殺了你,但你不要以爲我不會殺了你。”
聽到她的話,我緊緊的握住了長劍,並擡起頭來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如果她的手稍微擡起一點,我一定會馬上把我的劍刺進她的後背--她的袖子裡一定有一把匕首。
但艾麗莎卻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這個舉動讓我大吃了一驚,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不會殺我的,因爲我把你當作朋友。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感覺你是一個有愛的人,剛纔聽到你的口琴聲我更加認定你是個和我一樣的人,我們一定能成爲好朋友的。”當艾麗莎說這話的時候,我真是太驚訝了,她居然要和海盜做朋友!而且我們第一次見到索妮亞時,她正在進行一次危險的賭博,並且爲此殺了一個同伴。而現在艾麗莎竟然說她在這樣的一個人身上感覺到了愛,這真是太荒謬了!
索妮亞也笑了起來:“你說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你還感覺到我身上有愛?這真是太荒謬了!那麼是什麼給你這種感覺?”
我看見艾麗莎看著索妮亞的臉,聽見她誠懇的說道:“身爲一名遊吟詩人,感覺就是我的一切。我可以從你的口琴聲裡看到你內心中所隱藏的東西。你有著痛苦的過去,你面對著殘酷的生存考驗,你還有著偉大的理想。你並不是一個天生的海盜。我說的對嗎?”
艾麗莎的聲音有著讓人著魔的力量,但這可能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索妮亞在片刻的沉默之後猛的甩開了艾麗莎的手。這個突然的動作讓我有些沒反應過來,如果她此時傷害艾麗莎那麼她一定能夠得手。但她並沒有再做什麼,她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海面:“你說的不對,我是天生的海盜。”
當她說完這句話時,我放下了緊張的心。但艾麗莎的心一下子被這句話吸引了過去:“爲什麼你這樣說?”我不知道是否女性天生就愛打聽別人的隱私,但既然這是艾麗莎所關心的事情,我也願意站在後面聽一聽。
索妮亞卻沒有直接回答,她拿起她的口風琴吹了起來。這讓我在心裡咒罵了一句,她該不會用琴聲來講述她的故事吧。可艾麗莎卻在旁邊聽的很出神,這更讓我覺得故事一定很精彩。
我就這樣看著她們兩個坐在巖石上,一個吹著不成調的曲子,一個聽的入了神。海風一陣又一陣的吹過來,雖然有些冷,但卻讓人很有精神。
終於當海面變的更加黑暗的時候,索妮亞停了下來:“當我開始記事的時候,我就是老費而德酒店的一名童工了。我的母親是這個酒店的老闆娘兼女招待,而我的哥哥卻是城市裡最出名的壞小子之一。我們的城市就在海邊,每天進入我們酒館裡的不是竊賊就是惡棍要麼就是殺人犯和海盜。他們經常會爲了由誰來付賬而大打出手,每天我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漫罵和爭吵。記得有一次一個肥胖的老頭在的我臉上掐了一下,然後問我的母親:‘這個小女孩一個晚上多少錢?’我的母親一邊擦洗她的酒杯一邊回答說:‘她的年紀還小,你必須付上滿滿一袋金子。’於是周圍的人開始大笑:‘一袋金子,我看這個老頭連一個金幣都沒有?’當時這個老頭非常的生氣,但我想他更多的可能是喝多了,他拿出了整整一袋的金子開始炫耀:‘誰說我連一個金幣都沒有,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接著,他就爲了這一袋金子送上了自己的性命。當那個老頭倒在地上睜眼看著那些瘋狂搶奪那袋金子的人們時,我正躲在桌子的底下發抖。而我的母親則在那些搶到金子的人全都逃走以後罵了句‘真是該死,又弄髒了我的地方。’然後丟給我一塊麻布‘這都是因爲你,快把地板上的血擦乾淨。’”索妮亞講到這裡時回過頭看著艾麗莎說道:“我記得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只有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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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的講述,艾麗莎非常同情的說:“你的童年真的非常悲慘,請相信這讓我非常的難過。”
“我的童年悲慘嗎?”索妮亞接著說:“除了每天擦拭地板上的血漬外,我一點也不覺得。你不知道,爲了不讓地板上留下血腥味,我必需工作至少四個小時,這使我每次睡覺都在凌晨五點以後。但除了這個以外,我的童年事實上並沒有什麼能稱得上悲慘的地方。雖然我的母親總是指使我幹活而不付給我工錢,但我有一個好哥哥。他和幾個同他一樣大的孩子成立了一個組織,專門搶劫過路的行人,不過偶爾也會在半夜裡撬開別人的門偷些東西出來賣。在我十歲的時候,他們也讓我加入了這個組織,那是我最快活的一段時光。”說到這裡,索妮亞舉起手裡的口琴:“這個就是當時我的哥哥給我的,這是我們在一次搶劫中的戰利品。”
“那麼爲什麼這個口風琴只有一半呢?”艾麗莎的問題也正是我想問的。
“那是在一次偷竊的時候。我們被人發現了,我的哥哥拉著我拼盡全力的奔跑,他告訴我:‘不要停下來,否則他們會砍下你的手。’就這樣,我的雙腿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我還是和這些比我大五六歲的孩子們一起跑了十幾條街。但當我打掃完酒館的地板後再次去到我們組織聚會的地方時,我卻沒能再見到我的哥哥。原來我們當中有一個傢伙沒能逃走被抓住了,他在對方的嚴刑下供出了我們聚會的地方。而我的哥哥就因爲這場不成功的偷竊被找上門來的人給活活打死了。他當時還不到十七歲。”索妮亞平靜的講述了一個悲劇,又接著說:“我帶著組織裡剩下的人找到了那個背叛者,並在路口伏擊了他。我們把他的手腳捆綁起來,放在一個麻袋裡,然後往裡面放進了十幾只飢餓的老鼠。聽著他痛苦的慘叫聲,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回來我的哥哥了。於是我把這個口琴劈成兩半,一半扔進了大海,一半留在了身邊。”
我和艾麗莎同時被她的故事所震撼,這樣一個女人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的心到底有多麼的冷酷我實在是難以想象。按照她所說的,她做這件事的時候應該只有十歲左右。
但艾麗莎顯然和我所想的不同:“看來你很愛你的哥哥。他是被埋藏在大海里的嗎?你是因爲這個原因而來到這裡面對大海,面對你的哥哥吹奏你的曲子的嗎?”
“他是被人扔進大海的。對那些人而言,我的哥哥就像是一堆垃圾,連掩埋都是浪費時間。”索妮亞面向著大海:“也許只有大海的寬廣才能容納我和我的哥哥。”
“所以你纔會去做海盜的嗎?”
“這只是一個理由。事實上,在我遇到黑巴弗之前,我連一條小船都沒有上去過,又怎麼會想到要去做一名海盜呢?”
這是怎麼回事,黑巴弗不是她的父親嗎?當索妮亞這樣說的時候,我開始對她的故事越來越有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