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往往不是下意識的跑,而是會朝身後看。
花瓶帶動著一股勁風朝跡部後腦勺襲來。
看著即將拍向自己臉的花瓶,跡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他的臉怕是要毀了。
他伸手將萌萌緊緊的抱在懷裡,用身體阻擋了著避免碎片掉奶娃子的身上。
這個時候他有心情保護一個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崽子,他可真是世界上第一大好人。
就在花瓶要落在跡部身上的時候,花瓶突然在他的面前停住,整個花瓶懸在了空中。
九穀燒作品,色彩濃重鮮美和渾濁略帶啞光質地的底色完美結合,更顯色彩華麗。家裡的各種擺設已經是像呼吸一樣熟悉,可是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賞這個花瓶。
嘛~就在跡部準備伸手接住這個花瓶的時候,新房葵突然擋在了跡部的面前,替他擋住了花瓶。
“啪”的一聲響,那個的花瓶在她腦袋上開了花。
瓷器碎了一地,鮮血順著她的額頭流下,在暗紅色的地毯上格外顯眼。
新房葵挺直的身體佯裝鎮定地站在原地,不久後瞳孔渙散,緩緩的失去焦距。緊接著“咚”的一聲,便筆挺的躺在了地面。
跡部成功用一個奶嘴轉移了跡部萌的注意力,孩子停止了啼哭,危險解除。
地鳴漸漸隱沒,跡部一時沒有緩過勁兒來,搞不清楚新房葵這主動送一血的操作是什麼目的。
這是打算以身相救,賄賂他不讓他說出白天她在學校乾的好事?
還是說想在他父母面前表現一番,爭取好印象?
神一般的操作。
在他身邊,不能使用超能力,生生捱了一下也是怪疼的。
桌椅緩緩的停止了晃動,跡部政一這纔有精力去詢問其他人的狀況。他扶著跡部佳子緩緩的站穩,從他們的那個角度,只看到了新房葵替跡部擋花瓶的畫面。
眼見著兒子的救命恩人倒下,跡部政一也不能袖手旁觀,鬆開跡部佳子的手,三步並兩步朝新房葵走去。
兵部看著自己新手奶奶一瞬暗淡的眸光,小手握住了跡部佳子的一根手指,無聲的安慰:要什麼男人,自己獨美也挺好的。
想當初新房葵好像也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接近跡部政一,最後成功入駐跡部家的,只是……
新房葵當初接近跡部政一的目的並不是喜歡跡部政一,只是單純的想要他和跡部萌身上的能力罷了。
如此一想,只是用挖眼的動作嚇唬她是真的便宜了她,他應該真的挖了她的雙眼纔對。
“喂,新房,新房……”跡部政一半蹲下身子,拍了拍新房葵的臉。
不知情父母組顯然還真的以爲是地震,招呼著管家和女傭收拾殘局,倆個人誰也沒有將這場混亂和超能力聯繫在一起。
新房葵一直昏睡不醒,跡部政一安排了一間客房給她,並且叫了家庭醫生過來給人看傷。
家庭醫生給人包紮好傷口,囑咐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便只留了一個女傭在房間裡照顧。
黑暗吞噬著新房葵,漫長的歲月流逝,無盡的孤寂將她緊緊包裹。
她的意識依舊是清醒,耳邊依舊能聽到深海流水涌動的聲音。
自從哥哥死亡,她的身體被世界用水泥封存,沉入海底之後,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年頭。
她發誓,如果能夠重來一次,她一定再讓鈴木未來嚐嚐痛失親人的寂寞和苦楚!
頭部劇烈的疼痛,她費勁了力氣想要去碰自己的頭,手指剛動,便聽到一陣輕柔的聲音:“新房小姐,你醒了?”
“頭還疼嗎?”溫柔的聲音傳入新房葵的耳朵,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人類的聲音。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頭暈的噁心,有些想吐。
女傭的手朝她伸了過來,她的神智一瞬清醒,拽住女傭的手將她拉向自己,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你想死了!”
女傭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恐,新房葵這纔有功夫打量起四周的環境,裝飾奢華,中世紀巴洛克繁複裝飾隨處可見的,窗簾、地毯、桌布,牀單,皆是濃重華麗的色彩,花紋絢麗如霓霞。
每一處都彰顯著主人張揚的個性,這是跡部家?
怎麼可能,跡部家已經沒了,她清楚的記得鈴木未來一把火燒掉了整座別墅,難道鈴木未來重塑了別墅?
可是她爲什麼要放她出來?
她和哥哥殺了她的丈夫,哥哥,她不應該對她恨之入骨的嗎?
“這是哪裡?鈴木未來呢?”冷冽的目光直掃女傭,女傭的脖子被勒得生疼,呼吸漸漸的收緊,肺部裡面彷彿有一團火在翻滾,下一秒就像炸開了一般,難受至極,連一句話也吐不出。
“我問你話,鈴木未來呢!”只聽啪的一記耳光,女傭被扇到了地上,鮮血不一會兒便順著女傭的脣角流了下來。
“我……我不知道什麼鈴木未來。”
“呵……不知道,”新房葵冷笑一聲,恍然響起,鈴木嫁給跡部之後改姓了跡部,“那我換一個說法,跡部未來呢”
女傭依舊戰戰兢兢:“跡部家,沒有一個叫跡部未來的。”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新房葵,新房葵躬身彎腰,一把抓起了女傭的頭髮,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扯了起來,滿臉都透著不耐煩:“我沒功夫跟你在猜謎,不告訴我人在哪兒,我掀了整棟別墅,我就不相信跡部未來還能一直躲著不出來!”
女傭被她一路拖這出門,新房葵正準備殺人泄憤,視線觸及到玄關處的鏡子,恍然愣住。
這……是年輕時候的她。
縱使她擁有超能力,卻也無法改變衰老的事實。可鏡子裡的人肌膚白嫩,由於常年呆在實驗室,不見日光,泛著一股冷白。
她的頭上圍了一圈白色的繃帶,蒼白脆弱的面龐更顯的年幼。
這是多年前的她。
她抓起女傭的頭髮,繼續逼問:“現在幾幾年了?”
她要確定現在的時間,她必須要改變未來。不能讓影山茂夫破壞她的計劃,不能讓他救走未來!
“2020……”女傭話音剛落,新房葵內心狂喜。
果然上帝是眷顧她的,居然讓她回到了最初,這一次她一定要改寫自己的命運!
房間裡,突然響起了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這是她曾經用過的手機鈴聲《I Miss You》,她曾經喜歡過一陣。
她鬆開女傭的頭髮,走向牀邊,將牀櫃邊的手機拿起來接通。
電話裡傳來一陣陌生的男聲:“新房,來新活了,澀谷溫泉需要一個人去除靈,Mob也在,你現在有時間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除靈?新房葵得脣角劃過一絲冷笑,要她收集靈還差不多,她怎麼可能閒到去除靈。
雖然她對除靈不感興趣,不過她對mob這個人是熟悉的。
十三年前,就是這個人重傷了她的哥哥,放走了實驗室珍藏的實驗品鈴木未來。
她和哥哥兩人花費了十年的功夫才重振旗鼓,獲取了與鈴木未來抗衡的能力。
可現在,她居然和這個大仇人成了朋友。
“影山茂夫現在跟你在一起?”
電話那邊的靈幻沒有絲毫的防備:“對呀,在一起,你要是不來的話,今天打工的錢就只給Mob了。”
能省下一筆開銷也是不錯的。
最近的生意實在是不太好,天下太平就意味著他沒生意。
她仔細聽了聽,才知道對面人是誰,影山茂夫的師傅——靈幻新隆。這一世,她居然跑去給自己的仇人打工,可笑之極!
“地址,我馬上過去!”這一次,別想跑掉!
就在這時,房間裡突然響起了警報,尖銳的聲音壓過了靈幻新隆的聲音刺得她耳膜發疼。
她揚手,一道藍色的光線如同激光掃過,警報器在重擊下崩裂,雙層玻璃磨成顆粒般的小圓珠灑向地面。
女傭趁著她打電話不注意的功夫,按響了報警器,此刻見她反應過來,半趴在地上,努力讓自己的存在先縮到最小:“別……別過來,警衛一會兒就過來了。”
“看來你是想和這警報器的下場一樣。”狹長的鳳眸中漾著點點波濤,新房葵正打算動手。
不一會兒大門便被人推開,整齊劃一,訓練有素的警衛高舉□□對準了她:“不許動!”
混亂之後,跡部抱著兵部和跡部萌回了房間。他坐在牀上,看著大哭後熟睡的崽子一臉的憂傷,無奈的跟兵部打著商量:“就沒有別的限制器了?”
哭一次就毀一次別墅,修葺的速度完全趕不上小傢伙搞破壞的速度。
想想以後無限次搬家,跡部就覺得頭疼。
兵部躺在大牀上,雙手枕在腦後,敲著二郎腿一副葛優癱的慵懶模樣:“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萌萌,而是新房葵。”
跡部挑了挑眉,越想越覺得新房葵主動撞上花瓶有點兒不對勁兒:“所以剛剛那個花瓶,是你砸的?”
“這都看出來了,挺聰明的嘛~”
跡部:被自己的崽子誇獎聰明,一點兒都沒有覺得開心。我可謝謝您老的誇獎。
就在這時,“烏拉烏拉”的警報聲驟然響起,跡部眸色一凜,從牀上站了起來:“照顧好萌萌,我去看看。”
跡部剛準備走,兵部突然爬起身,抓住了他的手:“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