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怎麼了?”看著兵部京介的手從他的掌心滑落,跡部的脊背驀然僵硬。
不會……是真的死了吧……
跡部的手指僵直,遲疑的伸手去探小奶娃的呼吸,指尖之下,冰涼一片,沒有任何的氣體流動。
呼吸真的停止了……
他的心臟莫名漏了一拍,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他的面前悄然流逝。
明明剛剛還是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安靜的房間裡驀然響起一道清脆的鈴聲,跡部順著那聲音望過去,就看到跡部萌順著牀邊爬到了兵部京介的身邊,伸手拉著兵部京介的小手。
淡紅色|的光芒縈繞在兵部京介的身邊,跡部眼看著兵部的身體漂浮在空中,那越發熾烈的光芒鑽進孩子的身體裡,兵部身上的傷口緩緩的癒合。
“啪”的一聲脆響,女傭手裡的茶托落地,瓷片碎了一地。
孩子的身體越升越高,無數的紅色光芒鑽進了兵部的身子,兵部的眼睛猛然睜開。
那女傭看到這一幕,猛地跌倒在地,後知後覺的開始大喊:“啊……妖……妖怪呀……”
剛剛發生在跡部家的詭異事件已經刷新了他們的世界觀。
但當時他們只是看到了毀滅後的景象,並沒有看到兵部與那個男人交戰的場景。
可是現在看到那孩子的身體懸浮在空氣中,恐懼像是從毛細血孔裡鑽了出來,讓她不自覺的叫出了聲。
“別……別過來……”女傭慌張的後退,跡部瞥見女傭那驚恐的模樣,眉頭幾不可查的蹙了蹙:“啊~不華麗的母貓,沒見過世面咋咋呼呼的幹什麼?”
“少……少爺……”
跡部懶得聽她說話,打了一記響指,冷漠的道:“樺地,把人扔出去!”
樺地沉默的走到女傭的身邊,拎起了女傭的衣領將人扔出了房間。
房間裡再度安靜了下來,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鈴聲猛然響起,跡部順著那聲音看過去,就看到跡部萌手裡的那串銀色的鈴鐺。
那串鈴鐺,哪來的?
他清楚的記得,他給她洗澡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那串鈴鐺。
剛剛有人進了他的房間嗎?
跡部快速的走到監控器處,調出房間內的監控,然而播放監控,卻聽到一陣呲呲呲的聲音,而監控器的畫面晃動了片刻,便猛的變成了一片雪花。
那個男人傷了兵部京介之後,來了他的房間。
那個男人既然要奪取兵部的性命,爲什麼會對跡部萌手下留情?
跡部低頭沉思,百思不得其解,看著那串鈴鐺,腳步不受控制的走向跡部萌。
森川管家見他要靠近,連忙拽著跡部往外走:“少爺,你別過去,很危險。”
“放手!”跡部猛地揮開他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到跡部萌得身邊拽住了她的手腕。
跡部萌身上的紅光瞬間消失,縈繞在兵部京介周邊的紅光漸漸的暗淡的下來,兵部緩緩的從空中落到牀面。
“想要當本大爺的女兒,就別養成胡亂撿東西的習慣,以後隨便不準拿陌生人的東西聽到了嗎?”跡部不自覺的朝她吼了出來,粗魯的從她的手腕取下那串鈴鐺,扔向了窗外。
跡部萌被他突然的暴喝聲給嚇到,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大有要哭的趨勢。
四目相對,跡部萌漂亮的眼睛裡閃爍著細碎的光芒,眼見著她的眼淚就要落下來,跡部連忙抱起了他的小祖宗。
“好了,我不是故意對你兇的,只是剛剛很危險。”跡部伸手拍著跡部萌的後背,落在牀上,只剩下一口氣的兵部京介看著這一幕,心裡早已經吐了一升血。
呵呵噠……都是親生的,男孩和女孩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
果然是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第365次想念他的便宜媽。
跡部萌也沒有哭出聲,努力的憋著眼淚,可是眼淚卻怎麼都憋不住,順著她的臉落下來,砸到跡部的手上,滾燙的嚇人。
那委屈的小表情彷彿在說:小祖宗不哭,很努力的在憋了,可是憋不住。
“啊嗯,別哭了。”跡部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他怎麼能因爲她能力特殊,就忘記了她還是一個孩子呢?
“嗚嗚……”小祖宗聽到他這話,最後還是沒有憋住,哭出了聲,那聲音驚天動地,跡部的耳膜都快要被刺穿了。
忍足英佑帶著忍足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跡部家的別墅主建築區半邊都已經沒有了。
別墅其他的地方一片完好,然而主棟別墅像是被炸彈爆破過一般。
“看來這地震還認人的,只震跡部家。”忍足英佑站在跡部家的主棟別墅前,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忍足的嘴角抽了抽:這算是幽默嗎?
忍足也沒多說話,果斷的保持緘默。
現在他心裡唯一慶幸的是,這孩子還好不是他家的。
這要是他家的孩子,按照這個勢態作下去,估計他家不過兩天就能破產。
“忍足醫生,你終於來了。”侍從們看到忍足兩父子到來,連忙拉著兩個人上樓。
剛剛走進別墅,就聽到震耳欲聾的哭聲。
兩個人趕到的時候,跡部萌還在哭,跡部抱著小祖宗坐在牀頭,一副新手爸爸模樣,就是孩子怎麼哄都哄不好。
“再哭本大爺把你扔進垃圾桶!”跡部想起之前的威脅,再度恐嚇跡部萌,然而這一次,卻根本不奏效,小祖宗哭的更厲害了。
神吶,快來帶走這個小屁孩,吵得他腦袋疼。
兵部京介看著跡部哄孩子的笨拙模樣,忍不住在心裡腹誹。
他便宜爹十六歲的時候,未免也太笨了一點,絲毫沒有二十六歲哄孩子的成熟勁兒。
“少爺,忍足院長到了。”森川管家的一句話彷彿是跡部的救星。
“忍足院長,這孩子一直哭個不停。”跡部轉過頭朝忍足英佑求救,忍足英佑看著突然出現在跡部家的孩子,眼底閃過一絲驚愕,指著那孩子問,“這這,孩子哪來的?”
“別人家送的。”跡部恨不得將孩子立馬扔出去,忍足英佑抽了抽脣角,一臉你別唬我的模樣。
“真的,別人送的。”
忍足英佑扶了扶眼鏡,長嘆了一口氣:“哎,這年頭都興送孩子了?是我趕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潮流了。”
跡部:……
忍足兩父子分別幫兩個孩子做身體檢查,最終得出的結果是——餓了,兩孩子身體沒有任何毛病,壯的像牛,他從來就沒聽到過這麼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送走了忍足父子,跡部坐在兩個奶娃的中間,一手拿著一個奶瓶堵住了兩個奶娃娃的嘴。
喂完兩個孩子,跡部早已經精疲力盡,看著吃飽喝足,頂著圓滾滾的小肚皮打著哈欠的兩小祖宗,也跟著打了一個哈欠:“吃完了,趕緊睡,本大爺明天還要上學。”
跡部關了燈,半側著身子,圈住兩個孩子陷入了睡眠。
窗外陽臺下的花園裡,一抹黑色的身影拂過。
男人撿起花叢中的銀色鈴鐺,緊緊的握緊:“以爲待在跡部的身邊就能撈得一條小命嗎?”
“沒關係,大不了,我兩個都殺!”
男人戲謔的笑聲消失在風中,那銀色的鈴鐺被他捏成了粉末,飄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