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將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兒暈,耳邊似乎還有木塊碎裂的聲音,他妹的戰(zhàn)鬥力這麼強的嗎?
他偏了偏腦袋想動動脖子,卻依舊無法動彈。
“跟跡部君道歉。”未來沉冷的語氣裡帶著壓抑著無盡憤怒,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被她的情緒所帶動,帶著一絲焦灼的氣息。
跡部張了張嘴,想說事情還沒有嚴重那份上。
要不你先鬆手,你哥該毀容了。
鈴木將眸色冰冷,擡頭望向跡部,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不屑:“我憑什麼要跟一隻花孔雀道歉。”
莫名贈予花孔雀稱號的跡部:……說話歸說話,還人蔘公雞!該!
“道歉!”未來不依不撓,鈴木將能明顯感覺到腦子似乎有千斤重,無可奈何之下深吸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麼沒誠意~”跡部掠了掠脣,單手撐著下巴,指尖輕點淚痣,語氣輕佻散漫:“沒聽見。”
“對不起!”鈴木將大吼一聲,跡部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本大爺知道了,勉爲其難的原諒你了。”
鈴木將:我可真謝謝你!
一場鬧劇在上課鈴的催促中宣告終結,鈴木將不情不願的除了教室,路過走廊,透過窗戶恨恨地瞥了瞥跡部,那模樣大有事後算賬的架勢。
未來微微擡了擡手,一陣風從鈴木的面前襲過,原本開啓的窗戶“嘭”的一聲關上,刺啦的一聲火花像是對鈴木將無聲的警告。
目睹這一切的跡部表示,惹不起惹不起。
自打十六生日以來,他的世界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被刷新著。
他這是捅了超能力者的窩了,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影山茂夫實力強勁,看起來有點兒社恐的怯弱少女,也是個超能力者。
微笑著活下去。
2020年唯一的願望就是:活著!
午飯時間,跡部的首要事情,是去育嬰社接兩個崽子。
嬰兒的睡眠時間比較長,這一點兒跡部表示比較慶幸,養(yǎng)崽辛苦,要是一天折騰24小時,他要提前去見上帝。
銀杏枝繁葉茂,黃燦燦一片大有要與太陽爭光輝的架勢。跡部慢條斯理的往育嬰社走,身後的腳步亦是亦步亦趨。
他快,身後的人便跟著快,他慢,身後的人也跟著慢。
跡部倏然頓住了腳步,未來一個躲閃不及,直直地撞在了他的後背。
她沒有說話,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半步,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跡部歪頭看著他,一貫睥睨的雙眸帶著幾分審視:“你跟著本大爺幹什麼?”
“我……”未來低垂著頭,小鹿般盈盈的雙瞳不安的閃動,囁嚅的話到了嘴邊,最終又咽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管不住雙腿,自動就跟上去了。
跡部習慣了,身邊出現(xiàn)不同的追隨著,他倒並不是覺得她跟在身後煩,只是……
他看了看,不遠處不緊不慢跟著的鈴木將,心裡有種拐走了別人家孩子的錯覺。
鈴木將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給燒了。
“你哥來接你了,以後別跟著我了。”跡部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未來木訥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又惹他討厭了?
跡部走了幾十米,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未來,她還傻傻的站著,目光也彷彿被頂住了,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
“魔障了。”跡部轉過頭,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他最近是帶孩子太多了,居然覺得那孩子過分乖巧的模樣有幾分可憐,小孩子嘛,就是應該張揚恣意才行。
這孩子過分聽話了。
莫扎特小夜曲迴盪在整座學院,鈴木將帶著未來去了餐廳,給她點了個日式照燒雞腿套餐,自己則盤腿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她吃飯:“你認識跡部?”
未來的嘴裡塞滿了食物,說不清楚話,於是她大口吞嚥著嘴裡的食物,一邊吞嚥,一邊點頭。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鈴木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手邊又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從未來回家的那一天她的行爲就尤爲怪異,明明都十幾歲了,吃飯還要人教,連筷子勺子都不會用,吃飯都是用手抓。他不覺得未來的過去,能夠跟一個財閥少爺有什麼交集。
可明顯她又是護著跡部的。
未來接過水,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將嘴裡的食物吞嚥了下去,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的問題,臉上還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驕傲:"我綁架過他。"
鈴木將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抖:……
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私立秀之院學園,作爲教育貴族和武士家族的機關設立,是日本一座歷時愈久的名門學校。
即使是在廢除了貴族制後,也有很多出身富貴名門,將來必將揹負國家命運的人才再此就學,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學生都是有錢人的子女。
但是,學院之中,總有那麼幾個例外。
其中之一便是學生會會長——白銀御行,而影山茂夫,是其二。
原本跡部有邀請影山一起用餐,但是秉著不是太熟,不好意思麻煩別人的原則,影山以自己有帶便當爲由拒絕了。
他將手伸進書包,才發(fā)現(xiàn)書包裡空空如也,早上出門走的太急了,他的便當盒忘在家裡,中飯完全沒有著落。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找到了除靈打工賺來的300日元,想著要不去便利店隨便買點東西湊活湊活。
“不知道這點兒錢夠不夠。”影山茂夫看著掌心的硬幣喃喃自語。
貴族學院和普通學員不同,其中表現(xiàn)最爲突出的就是物價。
飯糰這種東西,在便利店已經(jīng)絕跡,就連最基本的泡麪也沒有。
影山茂夫兜了一圈,最終還是決定忍著,晚上回家再吃飯。剛出便利店就撞上了花澤輝氣。
“我找你半天,一起吃飯。”花澤輝氣一把摟住影山茂夫將他往餐廳帶,完全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
而此時,一個提著便當盒的女人迎面朝影山茂夫走來。
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風衣,高挑的身材搭配著精緻的妝容,透著幾分英姿颯爽,手裡提著便當盒,也像是提著名牌包包準備去shopping一番的富家小姐。
“Mob,你的師傅讓我來給你送便當。”她笑盈盈的走上去,視線掠過花澤輝氣,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影山的身上。
“謝謝,麻煩新房桑了。”影山接過飯盒道謝,這種時候送來飯盒簡直就是及時雨。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要不是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命了,我也只是做了一點兒微不足道的事情報答而已。"新房葵的笑容溫和,再次展露自己的母性光輝,繼續(xù)套近乎給關愛,“到新學校習慣嗎?”
“還好。”影山不鹹不淡的回答,禮貌客套又疏離。
花澤輝氣覺得新房葵十分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本能的覺得這人有點兒危險。
哪怕意識到花澤輝氣在打量自己,哪怕花澤輝氣很可能會認出自己,新房葵依舊絲毫不懼,主動打起了招呼:“這位想必就是花澤君了,初次見面,我是新房葵,目前暫時居住在Mob師傅的工作室。”
新房葵衝花澤輝氣露出友善的微笑,心底卻按作打算。
失去了所有實驗品,她必須要擴充實驗庫才行。影山茂夫她要,花澤輝氣她也要。都聚集在一個地方,她動起手來也方便。
只是她現(xiàn)在的戰(zhàn)鬥力不足,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這些孩子打好關係。
可花澤輝氣明顯不是個好相與的,即便是面對如此美色,依舊神色倨傲:“還有事?”
新房葵笑容尷尬,也不想繼續(xù)惹花澤輝氣討厭,適當?shù)娜套專骸皼]事兒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先回去了。”
轉過身,新房葵嘴角下垂,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厭惡盡顯。
如果她的哥哥還在,她何必受這種委屈?
花澤輝氣不過是她曾經(jīng)捕捉失敗的實驗品之一罷了,居然敢這麼囂張。
她捏緊了拳頭,急需找一個地方發(fā)泄自己的情緒。
她步伐氣促拐進了銀杏林,一顆銀杏樹懶腰折斷轟然倒地。與此同時,一個埋著頭的少女,直直的撞上了她的胸膛。
“阿西!”新房葵的情緒在這一瞬間爆發(fā),少女小聲的道歉,準備離開,新房葵卻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你他媽眼瞎嗎!眼睛長頭頂上了嗎!我什麼時候準你走了!你……”
她罵的起勁兒,在看清楚少女的相貌時,新房葵的脣角突然抑制不住的上揚:“……哈哈……”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跟我回去。”新房葵一把扯住了未來的頭髮,仗著自己身高的優(yōu)勢,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感受到這熟悉的氣息,未來全身的血液逆流。對上新房葵的雙眼,未來記憶深處那些不好的記憶猛然朝她襲來,像是黑色洪流將她緊緊的包裹、淹沒,吞噬。
那冷冽的目光,如同刀刃一般銳利,咄咄逼人到讓人窒息,根植心底的恐慌在這一秒翻涌而出,毫無保留的暴露在新房葵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