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楠雄剛剛下課回家, 推開房門就看見一抹小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書桌上。
世界上最令人煩躁的事是什麼?
別人怎麼樣齊木他不知道。
可他……
目前發(fā)生的事情能占人生排行前……
等等,還好也就一般,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怎麼談人生。
他不能太早的立下flag, 讓兵部成爲(wèi)他人生中的第一大麻煩。
神有時候喜歡和他作對, 他說做什麼就能實現(xiàn)什麼, 還是管好嘴比較好。
兵部優(yōu)哉遊哉的坐在書桌上, 脣角嘲諷的掠起, 精亮的眸直視著他,眼裡寫滿了你逃不掉的囂張狂妄。
齊木的手指僵硬,腦子裡想象著無數(shù)逃跑的方案。
他是不是應(yīng)該現(xiàn)在立馬關(guān)上大門, 瞬移到加利福利亞避難。
不行,兵部也會瞬移, 很有可能會追著他一起跑。
要不把這個臭老頭打一頓送回家。
可是他能打過嗎?
兵部看起來實力不弱的樣子, 而且比他對超能力的控制能力, 比他更強。
摘了眼鏡讓他再石化一次?給他鎖牢了,免的他四處亂竄。
不行, 他已經(jīng)知道了眼睛的秘密,這一次一定不會再犯了。之前他察覺到了他會心電感應(yīng),再見後就不能聽到他的心聲了,他防範(fàn)意識很強。
而且就算石化了,二十四小時候他還是會再來找他, 沒辦法做到一勞永逸。
或者說是, 給他爸打電話, 讓他爸來親自接他回家?
能行嗎?他要是不回去怎麼辦?
兵部恍然不知這一小會兒的功夫, 齊木楠雄已經(jīng)在心裡預(yù)演了無數(shù)趕他走的方式。
他坐在桌面, 背部靠著牆面,腿一下又一下的用腳後跟瞪著抽屜, 引得齊木青筋直冒。
阿西……
這個老頭子好像特別喜歡他那張桌子,坐上面就算了,還踢桌子!
一百歲的人,還三歲的心理年齡,總能精準(zhǔn)的踩到別人的雷點上。
真想在桌面安裝一面針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坐桌子上。
啊……淡定淡定,不能生氣。
“嗨~好久不見~”兵部率先開了口,雙腿交疊姿勢優(yōu)雅。
那腿再翹厲害點,就能連人帶桌翻一圈:“放學(xué)了,學(xué)校好玩嗎?”
齊木無奈的嘆了口氣,假裝無視他。
只要他不開口,他就能當(dāng)這房間只有自己一個人。
無視無視……
“怎麼不理我?”他嘟囔著,臉上滿是委屈,可這表情也只維持了一瞬,轉(zhuǎn)瞬掛上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呀?”
好久不見個毛線,明明纔剛過了24小時,他哪來的臉說好久不見,不知道他的語文老師是怎麼教他的。
齊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建議你多花一點時間學(xué)習(xí),但凡是有點常識都知道好久不見不能這麼用,我還要做作業(yè),麻煩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他邁著沉重的小步子走進屋裡,用念動力拉開椅子坐下來,順帶將書包放下,把書一本一本從書包裡拿出來。
所有小學(xué)生都有一個陋習(xí),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做那麼多作業(yè),可就是喜歡把所有科目的書都到回家。
明明自己帶回家也不會看書,就是覺得帶回家踏實。
多帶兩本書,好像成績就能因此變好似的。
當(dāng)然有的孩子是自願,有的是被老師建議,有的則是受到了家長脅迫。
實際上,大多數(shù)孩子,成績並不會因此變好。
小朋友那沒發(fā)育好的骨骼倒是會受損,最終統(tǒng)一導(dǎo)致爲(wèi)一個後果——長不高。
他變魔法似的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摞書本,整整齊齊的放在桌面,兵部歪了歪頭靠近他,不解的問:“帶這麼多書,你那小身板承受得住嗎?”
齊木慌忙閃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需要你來操心。”
他倆拉張椅子都不會用手的人,會傻乎乎的背那麼多書嗎?
“上學(xué)有什麼好玩的,都是一些重複無聊的生活,我?guī)闳ブ苓[世界,見識世界廣闊……上次好玩嗎?巴比倫監(jiān)獄沒什麼好玩的,下次我們換個國家玩玩。”兵部衝他眨了眨眼,齊木恨不得一拳頭把他釘在牆壁上,他是合法公民,要忍住,不能打小孩。
更何況,他需要他帶嗎?他想去哪就能去哪,他只是想做一個普通人。
能進監(jiān)獄的人那都能普通嗎?
他不想摻和。
齊木攤開作業(yè)本,給自己的自動鉛筆換號筆芯問他:“你爸知道你來我家了嗎?”
兵部語氣裡滿是囂張:“我想去哪兒還需要他同意嗎?”
齊木:好有道理我竟然無力反駁。
跡部要是能管得住他,也不會三天兩頭往他家跑了。
齊木:“你找我什麼事?”
兵部反問:“沒事兒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齊木:“……”
齊木:“我跟你不熟。”
兵部西子捧心做出一副難過的表情:“我們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一起躲過槍林彈雨,你居然說跟我不熟,好狠的心呀!”
齊木:“……”
這是個戲精嗎?
兵部:“你還和我一起犯罪了,你以爲(wèi)就你的一句跟我不熟,就能撇清關(guān)係嗎?”
齊木: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齊木氣得不想說話,果然年齡差距過大,存在代溝,不適合交流。
兩個不適合的人非得要在一起,最終只會兩敗俱傷。
他氣鼓鼓的樣子煞是可愛,兩頰微微嘟起,因爲(wèi)爭吵過度激烈而顯得粉嘟嘟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頰,讓兵部忍不住上手捏捏。
“生氣啦~”兵部湊近他,捏著他的臉蛋,仔細(xì)查看。
齊木按著作業(yè)本挪開了位置,拒絕跟他交流。
“真的生氣啦呀~我跟你開玩笑的,我請你去我家吃蛋糕好不好?”
齊木斜斜地看著他,一臉警惕:無事獻殷勤,不是借錢就是下套,肯定沒有好事。
“不去,一心只有學(xué)習(xí)。”
“我滿月宴,你都不來?”他幽怨的開口。
齊木擰了擰眉頭:“你不是過了滿月宴了……”
兵部瞇了瞇眼,嘴角不斷拉大:“可是我沒有舉辦滿月宴。”
至少來說,這一世還沒有。
齊木:“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
“你果然看到了。”他的眼睛微瞇,迸發(fā)出危險的光芒。
兵部挑起他的下顎,強迫他對上自己的目光:“說說看,你都看到什麼了?”
齊木:“……”
齊木感覺全身僵硬,下巴被他扼住不能動彈。
空氣裡瀰漫著強大的壓力,他靜靜地坐著,只感覺額頭的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糟了,他這是自己跳進他設(shè)下的圈套裡了?
果然無事獻殷勤,不是借錢就是下套。
是他棋差一著。
齊木:“沒看見什麼,就看見你滿月宴上很多人爲(wèi)你慶祝,許多隻能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富商政要都參加了你的滿月宴。除了你,還有另一個小孩,你爸爸也在。”
他認(rèn)識的也就那麼幾個。
兵部語氣沉冷,繼續(xù)追問:“然後呢?”
齊木:“沒有然後了。”
“那你再看看,”兵部伸出手,“只要你碰到的物體,發(fā)生在這個物體上的過去你都能看到,是這樣沒錯吧!”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並不是他摸到的都能看到,只有他的右手觸碰到的物體才能看到。
這項能力不受他控制,他平時都是戴著特殊材質(zhì)的隱形手套,避免跟其他人或物接觸。只是那天在巴比倫監(jiān)獄,逃亡沒注意,手套不小心磨破了,恰巧又碰到了他,纔看到了一部分記憶。
他之前聽過兵部的心聲,知道兵部是重生的。他也曾經(jīng)猜測過那是兵部重生前的記憶,可很快他就否認(rèn)了這一觀點。
兵部說過需要通過超能力來控制老化因子,那麼意味著不可能是個小孩,沒有誰會選擇在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開始控制老化基因。
如果人能永葆青春,那麼通常會選擇把外表維持在16——30歲,反正不太可能讓自己保持嬰兒時期的狀態(tài)。
所以他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爲(wèi),那是在兵部現(xiàn)在這具身體上發(fā)生的事情,而他已經(jīng)辦過一次滿月宴了。
可按照兵部所說的,他還沒有舉辦滿月宴,那他看到的是什麼?
齊木盯著那雙伸到他面前的手,久久不敢上去觸碰。
難道是……預(yù)知……
“你愣著幹什麼?”兵部的臉越湊越近,近到可以看清他臉上的毛孔。
小孩子的肌膚,嬌嫩軟糯,滿滿都是膠原蛋白。
齊木的臉頰微微發(fā)紅,不自覺的別開了臉。
“不敢看我的過去,是害怕愛上我嗎?”他朝他吹了一口氣,齊木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個臭老頭真是放蕩!
舊時代這幅模樣是要拉去浸豬籠的!
齊木拽下了薄薄的隱形手套,將手搭在了他胳膊上。
腦海裡的畫面凌亂,依舊是熱鬧宴會,跡部抱著孩子在舞臺上向衆(zhòng)人介紹,他的身子剛剛站穩(wěn),巨大的潮水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將他的身影吞沒。
洪水沖垮了建築,將無數(shù)人裹挾吞噬,哀嚎聲,尖叫聲剛剛揚起就被吞沒在無盡的海水之中。
不多久,開始嚇起了暴雨,海風(fēng)呼嘯,電閃雷鳴,整個世界宛如地獄。
齊木收回手,不敢再繼續(xù)看下去。
脊背汗涔涔的,冷汗直流。
“看見了什麼?”
“發(fā)生了海嘯,所有人都死了。”
兵部:“……”
“你在逗我,跡部宅靠山,不靠海,發(fā)生地震火山噴發(fā)的可能性,都要比發(fā)生海嘯要高。”
齊木雙手一攤:“可我看到的就是這樣。”
兵部斂眸沉吟片刻,又一種記憶了。
“你是不是,穿越時空了?”齊木擰著眉,深感此事不對。
他具有預(yù)知重大災(zāi)難的能力,災(zāi)難越大,預(yù)知越準(zhǔn)確,如果日本突發(fā)海嘯,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他剛剛又仔細(xì)看了看畫面裡的跡部,似乎比現(xiàn)在更加成熟。
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兵部是穿越的,帶著身體穿越的,而他所看到的海嘯,是多年以後發(fā)生的事情。
這也就能解釋他無法預(yù)知海嘯的原因了。
“那是幾年後的事情?”
“你是知道會發(fā)生海嘯才穿越的?”
“你是靠著自己的能力穿越過來的嗎?”
“你就不害怕改變未來?”齊木專注的看著他,腦海裡充滿了無數(shù)疑問。
兵部站在桌面摸了摸他的頭頂:“小孩子不要憂思過重,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倒是留下齊木滿腹猜忌。
今夜又是個不眠之夜。
那個該死的老頭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就這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