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好菜後,他們安靜地等待著,竟然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在這怪異的氣氛之中,一個帶著興奮的女聲打斷了三人的思緒。
“我想我大概是遇到‘那種東西’了!”
三人的注意力都一下子被這句話吸引了,自然是各有原因。藤川原低著頭,跡部依然看著窗外,而忍足則是託著下巴,三人都無不在集中精神,聽著隔桌的對話。
“你又發生什麼事了?”少女的友人沒好氣地問。
“我在冰帝附近路過時,看到一個很帥的男人,就想著多看幾眼。誰知道…那男人竟然消失了,還是憑空消失啊!”少女激動地抓住友人的手,臉上很是雀躍。
“你是不是看錯了?也許他轉角走掉你看不到呢。”友人一點都不相信少女的話。
“怎麼會看錯!那裡沒有轉角位。那帥哥笑得很邪氣,是個美男鬼啊!”少女雙手捂心,一臉陶醉。
“我看那只是你的花癡病發作。”友人不屑地撇了少女一眼,就喝了口飲品。
藤川原一直聽著二人的對話,心裡感到一陣怪異,只是那少女說的事情還是太少了,使他還是摸不著頭腦。但是,他的直覺在告訴他,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許會跟自己的弟弟有關。那他應該去詢問那個少女嗎?
就在藤川原想得入神之際,跡部突然驚恐地大叫了聲‘小心’,接著他就被人抱住跌倒在地上,撞到不少桌椅後滾到不遠處。同時,一下猛烈的巨響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而來,一時間餐廳陷入了可怕的混亂之中。
當藤川原捂著撞在地上的後腦睜開眼後,就看到了一片混亂的情況。
餐廳里布滿了玻璃的碎片,桌椅都歪歪斜斜,有幾個客人被玻璃碎刺到,坐在不遠處哀叫著,而窗戶的方向,他們剛纔坐的桌椅,被一輛私家車壓得全碎,完全看不到原來的樣子。他愕然地回神,對上身上的視線,只見抿著嘴的跡部正在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在確認沒有其他危險時,才皺著眉坐起來,把藤川原也一同拉起。
“你沒事吧。”藤川原看著跡部那不太好的表情,擔心地問。
“本大爺會有什麼事?”跡部勾了勾嘴角,揚起下巴,擺出一個理所當然的樣子。
“是嗎…”藤川原疑惑地打量跡部一下,卻在此時嗅到他的身上有血腥味,便咬牙叫道。“你欺騙我!”
在跡部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藤川原就繞到他的背後,只見他的背部都被玻璃碎片刺傷了。藤川原看得皺眉,心裡既內疚又氣憤。因爲他根本就可以保護自己,而他們還是把自己看成弱者。
他嘆了口氣,此時,警察和救護車來到了,他把跡部交給救護員,然後找到了忍足。他也及時避開了,只是撞到額頭和手臂。此時,他和跡部坐在一旁讓救護員爲二人的傷口做實時的處理。
藤川原乘著警察沒有問到他話的時候,在剛纔找到忍足的地方蹲身下來,把一塊深藍色的圓玉拾了起來。他皺起了眉,忍足身上的陰氣就是從這裡傳出了。這股陰氣裡帶著的是有異於執念的怨念,那是一種帶著攻擊力的氣息。
他握著圓玉,探神感應,然後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怨念和彷彿要把人吞噬的痛苦。他深吸了口氣,然後繼續觀看圓玉的回憶。
圓玉的原主人是一個安靜的男人,只是被車撞死,似乎有人特意做成的。大概是男人的不甘轉移到圓玉上,經過一次又一次的轉賣,這塊玉就落在忍足的身上。難怪跟忍足一起時會遇上這樣的意外,應該慶幸忍足的身手敏捷吧,不然他早就會像前幾個物主一樣,死於車禍。
他把玉放到口袋裡,想著在此事完結後才處理它,畢竟在這裡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在接受警察的循例調查時,他發現到那個說著看見帥男鬼的少女正被蓋上一塊白布,那是代表著死亡的意思。
藤川原緊皺著眉,他奇怪地發現自己看不到少女的靈魂,或者說她的靈魂已經不在了。這隻有幾個可能性,一是被人收走了,二是少女的靈魂太弱消散了,三是對世界沒有任何執念昇天了。第三個可能根本就沒什麼機會發生,那就只餘下一和二的可能性。但無論如何,這就代表著他已經不能從少女身上找到那帥男鬼的線索了。
“藤川,可以走了。”忍足用沒有受傷的手拍了拍藤川原的肩膀,一陣清涼的氣息傳遍忍足的身體。
藤川原猛地回過神來,壓制住反射性攻擊的衝動,然後沉默地隨著忍足和跡部離開了。
“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不華麗了,我想你們都沒有打網球的心思了吧。”跡部用帝王般的語氣對著二人道,他擡了擡下巴,視線落在忍足那被包裹著的手臂上,同時拿出電話。“忍足你現在就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們回去。藤川,我們的比試改在學校裡吧。”
忍足沒所謂般點頭,而藤川原卻皺著眉反對:“哦,可是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要是再出現剛纔的事情?”跡部挑了挑眉,似乎在說‘你不要再想著反抗了’一樣。
“要是出現的話,我們一起不是更大危險嗎?”藤川原不禁出聲反駁,卻又想到跡部的傷,扭開頭輕問。“唉,不說這個了…你…你的背還痛嗎?”
“你說呢?”跡部那句話的尾音微微升起,他看了看剛好來到的車子,又回望藤川原。“你內疚的話就別再給我麻煩了,上車去。”
那帶著命令的說話總是讓藤川原感到很不滿,可卻現在又不好拒絕。坐進車子後,只得坐在跡部的旁邊喃喃抱怨:“嘖,又不是我讓你車我回去。”
“啊嗯?”跡部撇了藤川原一眼。“你還是想想怎樣照顧我到我康復吧。”
藤川原就的額角抽了抽,瞪了跡部一眼:“爲什麼就要我照顧你!”
“我是爲誰而受傷的?”跡部擡起下巴,斜眼看著藤川原,一臉不容拒絕的樣子。
“好…我照顧你……”藤川原的火一下子消了,自責的心情又冒起。他不時瞄著跡部的背部,又轉開紅眸裝作沒看對方。
“關心我就直說啊,不用偷看。”跡部說著帶著取笑的意味。
藤川原愕了愕,想到那句說話的熟悉,就猛地大叫:“我纔沒有關心你!”
然後,車箱裡傳出輕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