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本來沒有意識的,成妖也只是偶然的幸運。她一直沉睡著,聽著四周的人說話,感受著身體裡的靈子一天一天的增加,想象著這個世界的樣子,等待著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有一天,一箇中年男人把她帶到一個校園裡,那裡的靈子非常充足,環(huán)境亦很舒服。在這裡,綠認識了在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個男孩每天都會來到學校,聽著他父親對他說話,然後說著樹妖的故事。男孩好像對她很有興趣,因爲他父親說,自己的身上有著一個會爲自己重視的人唱歌的傳說。
那時的綠不明白,閉著眼的她不知道自己會唱歌。可是,她沒有在意,聽著小男孩對自己說著他的生活,每天都過得很有趣。
男孩的生活很豐盛,每天都說著新奇的經(jīng)歷,綠聽著就很喜歡,甚至想睜開眼睛看看眼前的男孩,想要親自感受一下男孩所說的快樂??墒牵€差一點,差一點纔可以睜開眼睛。
於是,綠就開始努力地吸收靈子,每天黃昏時依然等著男孩的出現(xiàn),等著男孩說的新鮮事情。
終於有一天,綠睜開了眼睛,小小的她急不及待地在男孩的面前顯現(xiàn)。男孩沒有驚訝,反而嘻嘻的笑了起來。
綠第一次覺得心裡很滿,很想讓男孩再笑多一點。她眨了眨眼睛,心裡面有一種很快樂的感覺想要涌出來,她不知道要怎樣做纔可以把心裡的想法表現(xiàn)出來。她著急地想著,看著男孩,突然想到了男孩父親的話。
閉上了眼睛,綠把心裡的感覺喚了出來,張開嘴,細嫩純真的童音自綠的口裡傳出。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聲音,以自己的感覺作爲音調(diào),把想要讓男孩開心的心情完完全全地以歌聲表現(xiàn)出來。
男孩睜大了眼睛,似乎有點難以置信??墒窍乱豢趟涂鞓返匦α似饋?,爲了那美妙的歌聲。
一曲終結,綠感到有一點累,年小的她唱一首曲都要用盡自己的力量,只是當她一對上男孩的眼睛,她就覺得沒有所謂了。因爲男孩的眼裡,滿載著她想要看到的滿足和快樂。
綠歡快地笑了笑,心裡那一種暖暖的感覺愈來愈強烈。男孩看著綠,微微蹲到她的面前,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爸爸沒有說謊,真的有妖精的??!”
綠眨了眨眼,不知道男孩在說什麼??墒牵泻⒌南乱痪湓捑妥屗酢趿?。“你看起來很小啊,可是很好看,我會每天來看你。你還會唱歌給我聽嗎?”
綠睜大圓圓的綠眸,心裡很高興很高興,高興得不知道要如何表達出來,那種快樂的心情似乎要涌出來一樣,綠竟然快樂得哭了起來。
男孩頓時手足無措,他跪在綠的面前,慌亂地拭去綠的眼淚:“別…別哭…你不喜歡就算了……”
“不!”綠驚慌地跳起,抱住男孩的身體,小小的臉害怕地擡頭,生怕男孩會不顧而去。
男孩花了點時間把綠哄好,兩個小孩愉快地聊著天。雖說是聊天,可其實也只有男孩一人在說,綠就坐在他的身旁,安靜而專注地聽著。
“我叫生一,你呢?”生一看到綠搖頭後,就撓了撓頭,替她改了個名字?!澳恰憔徒芯G?看你身上都是綠色的。”
綠點了點頭,對生一的話沒有任何意見。生一笑了笑就站起來,可惜地道:“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再來好嗎?”
“我會等你的,每天每天的?!本G激動地點了點頭。在生一滿足地離去後,纔回到樹裡,等待著第二天的來臨。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直到生一長成一個少年,他都沒有改變過這麼多年來的習慣,總要在下午時分到達綠的面前,聽綠用心所唱的歌。
“你的歌聲是我聽過的半中最悅耳的。”少年輕笑著把剛唱完歌的少女攬進懷裡,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滿足。
“所以我會爲生一唱歌,那是隻唱給你的歌?!本G乖順地伏在生一的懷裡,柔美的樣子讓人不禁想要把她抱在懷裡好好保護。
“我能夠聽到綠的歌,真好?!鄙惠p撫著綠的長髮,愉快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愛戀。
綠沒有回話,因爲她愛現(xiàn)心裡的感受很難以說話表達出來,每到此時,綠總會再唱一曲,那是帶著深情的樂曲。
只是好景不常,生一的父親病倒了,那時綠的異常的虛弱,讓生一懷疑起來。他們的感情開始變淡,生一就是來到綠的面前亦冷淡起來。綠的心裡很痛苦,她想看到笑著的生一。所以她仍然唱著歌,用心靈唱著給生一的歌。
可是,生一那懷疑的心情終於在他父親去世的時候爆發(fā)了。從那時開始,他就再看不到綠,漸漸的,就再沒有到達綠所在的地方。
綠每天都在等著,在黃昏的時候唱著歌,希望有一天生一會聽到,然後回來看她。只是,她的聲音沒有傳達到生一的耳裡,只是讓更多的人遠離這裡。
然後,她的身邊就再沒有一個人,只有她自己一個,每天唱著沒人聽到的歌。
緩緩地睜開眼睛,因不適應光線而再閉了閉,牀上的人看向旁邊一臉著急的半透明,一拳打了過去。
來人也沒有閃避,硬是吃下了這拳。然後緊張地把靈力佈滿全身,把牀上的少年抱在懷裡?!疤俅ǎ鰫簤袅耍窟€是夢魘?有沒有事?”
藤川慢慢地清醒過來,壓下了心裡的痛苦,對著嶺路就吼道:“白癡啊你,浪費靈力!”
“可…可你哭了…..”嶺路委屈地抱緊藤川,他緊張得不知所措。
“我纔沒有哭!”藤川擡頭瞪嶺路,看到嶺路拭去自己的淚水後,抿了抿嘴,把臉埋在嶺路的懷裡,主動把靈力佈滿全身,讓嶺路撒了靈力。
嶺路小心翼翼地垂頭看向忙懷裡,動作很輕,想讓藤川舒服一點。
“都是因爲你,不是你,我就不會這樣了。”藤川在嶺路的懷裡悶聲道。嶺路驚呼了聲,聽著藤川的下文。“那樹幹的碎,藏著最後的靈子?!?
嶺路恍然大悟地看向書桌上那放著木碎的瓶子,此時,一顆靈子從瓶子升起,在空中分解消失。想到那是自己爲了讓藤川留念而帶回來的東西,他就更自責了。他緊抱著藤川,卻不敢看他的表情。
“人和妖果然是沒有可能的……”藤川帶著沒有過去的悲痛喃喃地道。然後他吸了口氣,把內(nèi)心的哀傷壓下,擡頭瞪向徵住了的嶺路?!安灰胄o謂事情,你…你不是要變強嗎?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嶺路看著再次埋進自己懷裡的藤川,輕笑了聲,用力抱了抱藤川,爲藤川蓋好被子就跑去練習。
藤川抽了抽嘴角,從牀上坐了起來,看著下午的陽光和被按停了的鬧鐘,火大地吼了句:“嶺路!你以爲我是豬麼!竟然按停我的鬧鐘!”
只聽不遠處傳來呯的巨響,然後就是嶺路顫抖的叫聲:“我看你昨天練習得這麼累…才……我有替你請假……”
當天,藤川家傳來無數(shù)是人都能聽到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