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高等部第**屆畢業生典禮現在開始, 現在公佈優秀生名單。”
“真田弦一郎,高三1組,東京大學法學院國際法系;”
“柳生比呂士, 高三1組, 哈佛大學醫學院臨牀醫學系;”
“幸村精市, 高三5組, 東京大學藝術學院美術系;”
“柳蓮二, 高三6組,京都大學計算機學院軟件工程系;”
“…”
-------------------------------------------------------------------------------
這一屆的立海大的畢業生一如往年一樣優秀,且不說名牌大學上線率, 就是本校大學部錄取線也是一樣讓人滿意;加之立海大高等部網球社拿下了三連霸錦上添花,而那些社員們都是名牌大學的錄取生, 一下子立海大的名聲又張揚了不少。
於是, 校長笑瞇瞇的大筆一揮, 撥出一大筆經費用於畢業聚餐,將整個高等部三年級全體學生聚到了一起, 在神奈川的一家豪華酒店裡,晚間六點,宴會正式開始。
不下於海原祭的熱鬧,只是畢竟都是經過高中聯考和大學入學考的學生們,此時終於不用緊張完全放鬆開來, 心情也敞亮了不少。已是成年, 酒過三巡, 觥籌交錯, 濟濟一堂。
柳蓮二所在的6組的桌子離1組的比較遠, 他不喜歡喝啤酒,誰料想平時對他敬重有加的同學們居然爭先恐後的要灌他, 無法便悄悄地離開桌子,往一組那邊走去。
路過五組的桌子,正巧碰到四兩撥千斤同樣“狼狽逃出”的幸村精市,此時他清秀的臉龐上沾著一絲絲紅暈,卻還是一如既往帶著優雅的笑容。
“蓮二?”
“精市。”柳蓮二停住了腳步,“喝酒了?”
“一點點而已,嘛嘛,大家現在膽子這麼大,也太難看了啊。”幸村精市漂亮的眼睛瞇了起來笑的那叫一個驚豔動人百花齊放,柳蓮二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你這是?”
“我去看看弦一郎。”相信雖然很多人畏懼他作爲紀律委員三年,此時還不逮著狠狠“報復”一下…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跟你一起去吧。”幸村精市想了想,也起身站了起來。
-------------------------------------------------------------------------------
兩個人走到一組的桌子那邊,沒有看到目標的身影,卻看到了柳生比呂士被衆人“狂灌”的發窘的樣子,幸村精市走上前拍了柳生比呂士一下,周圍人安靜了不少——也是,立海大的神之子,威懾力不是一般的強悍。
“幸村?”柳生比呂士有點驚異,卻似乎有點頭痛的捂著頭。
“柳生,弦一郎人呢?”
“你問真田?”柳生比呂士手一指卻空了一下,“不在?大概出去了吧?他喝了不少。”
“哦。”幸村精市的眉毛微微蹙起,“出去了?”說著走到柳蓮二身邊,“那我們…”
“幸村,來喝酒啊!”二組的班長遠遠地喊了過來,“我今兒個就要證明,到底是你們網球部厲害還是我們棒球部厲害!快來!”
幸村精市款款的笑容過去,立刻沒了聲音。
“幸村,你去沒關係。我去找弦一郎。”雖然網球部和棒球部一直是競爭的關係,同樣拿了三連霸,可是私底下關係也很不錯沒什麼隔閡,雖然不像部員那麼親密,幸村精市和那個棒球部部長也說得上兩三句話,朋友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
走到走廊上,亮亮的冷風讓柳蓮二本來有點熏熏愈醉的腦袋更是清醒了不少,走到院子裡,就看見坐在臺階上的高大身影,此時他正靠在柱子旁坐著,將手裡的啤酒罐壓扁放在一邊。
“弦一郎?”柳蓮二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真田弦一郎瞇了瞇眼睛仔細看到來人後便移開視線,看向遠方的星空。
天階夜色涼如水。
“雖說是盛夏,可是晚上寒氣還是不少。”柳蓮二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卻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氣,“喝多了?”
“沒有。”
“弦一郎,已經高中畢業了,你——”隱藏著好幾年的問題,柳蓮二此時沒有獲取資料的心情只是單純的擔心自己的好友:他似乎憋著一口氣一直沒發,如今卻比以前更加的木訥少話,對所有人,尤其是女生也更加的不客氣。
一陣安靜。
“我的錯…”耳邊喃喃的話語突然響了起來,柳蓮二側過頭,就看見好友低著頭,手裡面緊緊攥著兩張短箋,長期摺疊也是舊了不少,摺痕很深的樣子。
“都怪我…”手裡的短箋在月色的照耀下,柳蓮二看清楚是漢字,而且似乎是一樣的內容;
“後悔…”只是很明顯,不是出於一個人,一個穩重大氣,一個娟秀飄逸;
“回來吧,求你…”真田弦一郎突然捂著頭整個人都靠在了柱子上。手裡的短箋輕輕地飄落在地,柳蓮二頓了頓,剛想彎腰撿起來,卻被猛的一推,踉踉蹌蹌的坐回了臺階,就看見本來無力的好友此時緊緊的抓住短箋,一臉迷糊和敵意。
“弦一郎,我…”
“你是誰!爲什麼要搶我的東西!”
“這個…”柳蓮二有點愕然。
“我都已經放棄了,我都開口說分手了!你們還想要我怎麼樣!還要逼得我怎麼樣!我知道,在你們眼中我配不上她!這裡沒多少人配得上她!”說著真田弦一郎寶貝似地將它們放在口袋裡,“我失去她了!三年了我連她去了哪裡都不知道,我現在只剩下這個,你們還要拿走!你們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都要…”聲音漸漸的越來越小,低低的嗚咽聲若隱若現,柳蓮二靜默的看著完全失態的好友,卻聽到了身後的嘆息聲。
身後五米開外,幸村精市站在燈光下,低下頭,一臉的自責,落寞和歉意。
“她走了,什麼都沒有,我最後什麼都沒有了…”真田弦一郎捏著裝著短箋的口袋,“什麼都沒有,手冢,跡部他們…呵,他們看得比我明白,比我聰明…我…我簡直愚蠢的…我自己都覺得配不上她了…”
“沒有,弦一郎,我那個時候說…”幸村精市走上前,急急的失去了往常淡定的樣子就要解釋。
“我努力了,可是她卻離開了,我努力地有什麼用?我還是配不上她,我的心…”往常少話的少年此時卻絮絮叨叨,說話間就要站起來結果搖晃了幾下又倒了下去。柳蓮二和幸村精市臉色一變,趕緊上前架住了他。
“看來他真的喝多了。”柳蓮二面色不變像是沒有聽到好友的秘辛一樣絲毫沒有任何尷尬,只是一手托住他一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司機的號碼,“打電話讓司機來接吧,這個樣子他回家肯定不行。”
幸村精市沒有開口,只是托住他低著頭,看不清任何表情。
兩個人扶著真田弦一郎塞進車子後面時,幸村精市拒絕了搭乘的邀請,突然問了一句,“蓮二,我似乎…真的做錯了。”
柳蓮二合上車門的手頓了頓,看了他一眼,還是嘆了一口氣,關上了車門。
車子穩穩的發動,漸漸的消失在黯淡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