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不是還有宴會嗎?”
一場比試下來,韓子晴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本來就受了傷的身體傷上加傷,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所以現在一點也不介意被閆休抱著進府,反而靠著他結實的胸膛,輕輕問了一句。
一路上看到閆休的下人都恭恭敬敬地問好,對於閆休抱著韓子晴進來這樣的行爲,都不敢多看一眼,所以韓子晴也根本不用擔心什麼。
“嗯。”閆休應了一聲,低頭看她的頭髮有些凌亂了,騰出一隻手來幫她別到耳後,動作雖然輕柔,但是他臉上卻是一片冰冷。
“你不去參加宴會,會不會被皇上責備?”韓子晴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薰香的味道,感覺自己心裡的情緒一點點變得安靜下來,雙眼也慢慢閉上。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連日來的辛苦練習和比試時候的生死相搏,讓她的體力和精力都極度耗損。
“不會,不過是一個宴會,他不會在意。”閆休淡然回答,直接往桑榆苑的方向走去。
看著閆休和韓子晴的背影,陸玄忍不住偷偷笑了笑,雙眼都完成了兩輪彎月。
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喜歡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似乎這樣他也能感受到洋溢在他們周身的幸福的味道一樣。
一旁的樓隻清瞥見陸玄的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壓低聲音說:“要是這麼羨慕,自己趕緊娶個女人不就好了?”
聽到樓隻清這麼說,陸玄臉上的笑立馬收斂,變得一本正經:“我纔沒有羨慕,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女人身上……”
說著一邊轉頭看樓隻清,在看到他被一頭紅髮映得更加白皙的臉之後,愣了一下,然後迅速移開視線,腳步也不由自主加快了一些。
看到陸玄莫名其妙走到前面去了,樓隻清皺了皺眉,沒好氣地開口:“陸玄,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有些奇怪?”
“我哪裡奇怪了,你才奇怪!”陸玄頭都不回,丟下這麼一句,步子邁得更快了。
“陸玄!”樓隻清越發覺得陸玄很有問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剛要說什麼,卻發現陸玄的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你怎麼了,該不是昨晚上踢被子,著涼了?”
陸玄感覺被樓隻清抓著的手腕像是火燒一般灼熱起來,想都沒想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大,低著頭小聲回了一句:“我沒著涼……”
樓隻清還是覺得陸玄不太正常,想要伸手去探探他額頭的溫度,但是才伸手就被陸玄毫不客氣地一把拍下來,那清脆的聲音,連走在大老遠的閆休都聽見了。
“玄,不要耽擱時間,快來幫晴兒癥治。”閆休皺著眉說了一句,才轉身繼續往桑榆苑走。
“哦,我馬上就來了。”陸玄應了一聲,也沒看樓隻清,轉身直接去追閆休了。
樓隻清一個人站在原地,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陸玄落荒而逃的背影,越加想不明白,陸玄這到底是怎麼了?
算了,反正陸玄晚上還會去給他準備藥浴,到時候再問他也不遲。
樓隻清心裡這麼想著,也往桑榆苑的方向走去,畢竟對於曾經被自己調戲過的韓子晴,他還是很關心的。
走進桑榆苑,閆休輕輕把韓子晴放在柔軟的牀上,還細心地幫她把被子蓋上,看她有些蒼白的臉色,眉頭擰了擰,臉色更加難看。
陸玄剛好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看了看閆休的臉色,又看看有些虛弱的韓子晴,眨了眨眼睛,說:“我之前幫子晴調理過氣息了,我再給她把把脈。”
見閆休點了點頭,陸玄才走到牀邊,小聲讓韓子晴把手腕拿出來,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按在她手腕上,臉色沉了沉。
過了半晌,陸玄才把韓子晴的手腕放進被子裡,轉身剛要對閆休說什麼,一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的樓隻清,眼神亂了一下。
“怎麼了?”閆休看他神色似乎有些不對,立馬有些緊張地問了一句。
“哦,就是被內力震傷了心肺,加上之前受的傷一直都沒有好透,所以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行了。”陸玄回過神來,從自己的藥箱中取出紙筆,寫了一張單子,然後遞給閆休。
“喏,單子上有幾味藥,市面上也不常見,你去弄來,我再給子晴煎藥。”陸玄一臉一本正經地說,反正閆休這個王爺的身份,放著不用也是浪費,搜刮幾味藥材而已,也無傷大雅。
“我去吧。”站在一旁的樓隻清開口說了一句,從閆休手裡拿過藥單,掃了一眼,“這些藥材,我都能弄到。”
陸玄有些懷疑地看了樓隻清一眼,心想,他自己都還一身是毒,要到哪裡去弄這些藥材?
不過閆休卻一點遲疑都沒有,直接點了點頭。
樓隻清瞥了陸玄一眼,轉身出去了。
總覺得樓隻清走的時候留下的眼神有什麼意思在裡面,陸玄心裡一驚,想來想去也猜不到他是什麼意思。
“玄,你先出去吧。”
聽到閆休這麼說,陸玄才猛地回過神來,立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又轉身回去,把門關上。
看著躺在牀上閉著眼睛的韓子晴,閆休暗暗嘆了一口氣,坐到牀沿上,抿著嘴沒有說話。
他知道韓子晴還沒有睡著,只是閉著眼睛休息而已,他能看到她的眼珠子還時不時轉動著。
過了半晌,韓子晴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看著閆休,輕聲說:“還在生氣?”
在她從擂臺上跌落進他懷裡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在生氣,儘管他抱著她的力道那麼小心翼翼,動作也還是那麼輕柔,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在生她的氣。
因爲她不惜讓自己受傷,也要贏得那場比試,擠入三甲,所以閆休生氣了。
閆休定定地看著她,咬了咬牙,還是沒有說話。
韓子晴微微笑了笑,說:“我這不是沒事嗎?而且我終於進入三甲,你不應該爲我感到高興的嗎?”
閆休的臉色沉下來,沒好氣地說:“傷成這樣還叫沒事?那怎麼樣纔算是有事呢?”
知道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韓子晴吐了吐舌頭,看著閆休都已經黑得不成樣子的臉色,撐著渾身都痠疼的身子坐起來,伸手抱住閆休。
“我們不是說好的,你會支持我,現在我已經達到了我的目的,你就應該爲我感到高興纔對。”韓子晴把半個身體都靠在閆休身上,輕輕說出這句話。
“早知道是這樣,我寧願阻止你。”閆休冷著臉迴應,想要推開韓子晴,又怕會碰到她的傷,只好僵硬著身子讓她靠著。
韓子晴在閆休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嘴角,然後可憐兮兮地說:“好痛哦,阿休,抱我。”
閆休瞳孔猛地一縮,呼吸都停滯了一下,如果不是想到韓子晴現在的身體狀況,他肯定以爲她是在誘惑自己的。
心裡的火氣因爲韓子晴這句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閆休輕輕嘆了一口氣,抱住韓子晴,聞著她身上帶著汗水的淡香,越發覺得自己已經陷入名爲韓子晴的泥沼不能自拔了。
“離你到軍營裡去述職還有一段時間,這短時間你就乖乖待在王府,好好調養身子,到時候你要是還有一點傷沒好,本王都不會讓你去軍營的!”
聽到閆休冰冷的語氣中帶著的擔憂,韓子晴臉上的笑意漸濃,輕輕點了點頭,答應道:“好,我答應你。”
“你可知道,我多擔心你,在看到你被打的時候,恨不得立馬衝上擂臺,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大卸八塊!”閆休咬著牙,想著那時候韓子晴被打倒在地時候的樣子,就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刺著一樣微微泛疼。
“還好之後你選擇了認輸,你要是不知死活繼續打下去的話,本王不管跟你有什麼約定,都會毫不猶豫把你從擂臺上揪下來的!”
“韓子晴,你以後要是再敢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本王就……”停頓著想了一會,閆休也想不到該拿韓子晴怎麼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會才反應過來,韓子晴似乎一直都沒有迴應自己,閆休有些疑惑地輕輕叫了她一聲,才發現她竟然已經睡著了。
閆休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把韓子晴放到牀上,憐惜地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好一會之後才起身走出去。
“好好照顧王妃,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告訴本王。”走到門口的時候,閆休對一直守著的靈兒吩咐了一句。
“是,王爺。”靈兒低頭應著,等閆休走遠了之後,才舒了一口氣,推門進去陪著韓子晴。
閆休則直接去了書房,才進去,就對著黑暗說了一句:“去查查看,跟王妃交手的兩個人,是不是跟什麼人接觸過。”
原本空無一人的黑暗中,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單膝跪在地上,沉聲應了一聲,然後又跟來時候一樣無聲無息又消失了。
書房中就只剩下閆休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看著桌子上的書文沉思。
一開始龐三跟韓子晴交手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武試講究的是點到爲止,但是龐三每次出手都像是要置韓子晴於死地一樣。
之後的公孫嚴也是如此,招招都是往韓子晴的要害處攻擊。
但是比試的話,根本就不用如此,所以閆休才懷疑,是不是有人暗中買通了這些人,所以他們纔會想要韓子晴的命。
敢傷害他的女人,他閆休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