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七八天的漫長路途,如果是一個人在車上,那肯定是相當的枯燥無味的。
尤其是在這個還什麼都不發達的年代,一個人,就更顯得無聊了。
好在他們這一趟出行的人多。
老老少少的,老的跟老的聊天說話,小的跟小的也不知道在討論什麼,一路上樂樂呵呵的,時間便感覺像是按下了加速鍵。
纔剛覺得有些悶,他們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這個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四了。
剛好是南方的小年夜。
二舅,小舅,帶著何昱城,還有何昱羨一起來接他們。
何昱羨是二舅家的兒子,年紀跟何昱城差不多大小。
都是何文靜的哥哥,陸長征的弟弟。
車剛停下就看到了站臺邊上的四個人,姜棠推開窗戶,叫著二舅,小舅。
“是嫂子。”
何昱城看到姜棠,也笑著打招呼。
何昱羨緊跟著叫了一聲嫂子。
哥,姑什麼的,輪流叫。
何文靜很久沒見過兩個哥哥了,現在看到,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四哥,五哥。”
她拉著成國遠,叫過了二伯跟爸爸之後,就笑著跟兩個哥哥打招呼。
何昱城他們也是上前來。
向沒見過成國遠的何昱羨介紹這個妹夫。
妹夫雖然黑了點,但是卻還是一表人才,看著很精神的。
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六個小蘿蔔頭挨個叫人。
最招人喜歡的,自然是陸晨曦跟成朵姐妹兩人。
“朵朵來舅舅抱抱。”
何昱城伸出手,把成朵抱過來,臉上的笑容都堆成了花兒,別提多麼的喜歡了。
一旁的何昱羨也不甘示弱,要抱陸晨曦。
已經六歲三個月的陸晨曦搖了搖頭。
一本正經的跟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叔叔解釋。
“曦曦已經長大了,是姐姐,姐姐要自己走。”
她這認真的模樣,有幾分姜棠的神色。
何昱羨被小姑娘逗笑,“真不愧是長征哥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如此的成熟可靠。”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把年紀了還不找對象,整天折騰些有的沒的?”
二舅的聲音從一旁插入進來。
毫不留情的打擊自己的兒子。
何昱羨自然不能讓老爹逮著自己一個人說。
“四哥他比我還大上幾個月,他也沒對象沒成家啊!”
原本好好逗著小侄女的何昱城,突然被兄弟拉出來擋槍,他嘴角扯了扯,瞪了一眼何昱羨。
這才嬉皮笑臉的打趣。
“二叔,您這就是冤枉我們了。我跟阿羨不是不找對象,是沒找到合適的。”
“我們老何家的男人娶親,不能是個女人就娶了是不是?起碼得像我妹,或者是我嫂子這樣的,才能配得上我們吧?”
說完他還轉頭問一旁的何麗華。
“姑你說是不是?”
“當初我哥也快三十了還沒結婚,你是不是也不著急?”
何麗華笑呵呵的沒說話。
一旁的陸長征毫不猶豫的打斷他。
“謝謝,我二十七歲結的婚。”
“在我像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我已經要當爸了。”
何昱城…… 雖然沒被點名,但是也覺得被表哥無差別傷到的何昱羨……
兄弟兩人都好受傷。
而且他們有預感,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過年這段時間,他們會一直很受傷。
沒辦法,誰讓家裡就他們兩人是單身漢?
哦不,還有老二也沒結婚?或許,應該沒結婚吧?
他們口中的老二,是何文靜的親哥。
他大學畢業以後進了單位就失去了消息,他們現在只知道老二是在單位裡上著班的。
至於什麼單位?不知道。
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
結沒結婚?更是不知道了。
何昱城與何昱羨,爲了讓他們二人的隊伍不被‘孤立’,讓他們的隊伍‘壯大’,就只能把一問三不知的老二也拉進來了。
兄弟兩人受傷歸受傷,該乾的活兒那是一點兒也不少的。
懷裡乖乖的小成朵,被迫交到三叔何立業的懷裡。
兄弟兩人開始當起了牛馬。
背上揹著大包,肩膀上挎著大包,雙手也提著兩包。
何麗華跟劉齊紅她們這些女同志,想要幫著分擔一些行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姑,你就跟我嬸子好好看看,這些年你們沒回來,老家的變化有多大。”
已經被行李全包圍了的何昱城,還不忘記笑呵呵的與何麗華說話。
他之前在京市上學,會隔三差五的去何麗華那邊吃飯。
自然也就認識了劉齊紅,能隨意跟她開玩笑。
說實話,劉齊紅第一次跟兒子,兒媳回兒媳的孃家,她還是有些忐忑的。
她擔心不適應,也擔心小的爲了照顧她,過得沒有那麼的舒心。
而且文靜的伯伯,還有父親,都是當大領導的,她莫名的有些不習慣。
怕大家習慣不一樣,她讓兒媳丟臉……
但是在下火車,看到了前來接站的幾個人,劉齊紅那忐忑的心瞬間就放下來了。
何家三個兄弟雖然都是當領導的,但是他們很明顯的,在親戚面前,沒有半點領導架子。
相處起來,就只有親戚這層身份在,沒有什麼領導跟普通工人的區別。
兩輛吉普車塞得滿滿的,一起往城南去。
何家的兩層花園小樓裡。
小姑子一家要回來,還有老三家的文靜也要帶著丈夫婆母跟孩子回來,這對老何家來說,可是大喜事。
何家已經沒有長輩在了。
但是何建國這個大哥還在。
長兄如父,長嫂如母。
羅春鳳自然是負責準備飯菜,迎接幾年不見的小姑子他們的。
這不,在接到了長征打回來的電話,確定了他們今天到站時間,羅春鳳前天開始,就在慢慢的準備今天的飯菜了。
一大早的,何昱羨開著車,拉著他爸媽提著菜過來。
他跟他爸與小叔,四哥一起去車站接人。
徐迎春就留下來,跟大嫂一起準備飯菜。
兩人一邊幹活一邊說說笑笑的,幹活的速度完全沒落下。
何建國雖然沒跟弟弟們去接人,卻也是在家裡收拾。
把自己珍藏的茶葉取了出來。
想了想,又把自己珍藏的茅臺取了出來。
他把東西拿出來之後,假裝淡定的起身去外邊院子裡看了眼。
然後走到了廚房。
假裝咳了咳,再問妻子話。
“春鳳,你昨天買的水果跟肉乾會不會少了?我要不要再去買點?孩子們坐了那麼多天的火車,肯定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