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有正事,那沈自清也不好強留。
“有空再去家裡吃飯,你師母隨時在家,想吃什麼就到家裡來。”
“好的。”
“對了,之前你自學的日文,學得怎麼樣了?”
雖然不是他所涉獵的專業,但沈自清還是很關心的。
得到姜棠肯定的回答之後,他才與她道別。
姜棠回了宿舍。
她關上門,從牀底下翻出一個帶鎖的木箱子,她席地而坐,從脖子上取出鑰匙,把鎖打開。
木箱子裡邊,放著幾個餅乾盒子。
她把其中一個取出來打開,裡面是這個學期學校發的錢票,零零散散的,有差不多一百塊。
把剛剛宋部長給的一百塊放進去,姜棠數了數,一共一百八十五塊。
學校這邊的補貼她花得很少,每個月除了給陸長征打電話,買郵票,買墨水花一點錢外,就幾乎沒有花錢的地方了。
別的女同志可能還要買一些生活用品,私人用品,但是姜棠不用。
陸長征開學的時候就幫她準備了足夠一個學期用的肥皂,洗髮膏。
還有每個月需要用到的衛生棉,陸長征當初也一口氣買了一百個。
她一個月用二十個,也能用五個月。
話說陸長征也真是當爸又當媽的習慣了。
從剛開始的替她買背心,內褲,到後來面不改色的買衛生棉……
姜棠把裝錢的餅乾盒子蓋上,放在裝金條的盒子上邊。
旁邊一個盒子,是放人蔘的。
裡邊還有九根人蔘。
她上次挖了十四根,兩根當謝禮送了出去,兩根與眼淚一起煮了人蔘茶,幫沈自清他們調理好了身體。
現在剩下九根,有點少。
姜棠想這次進山有機會,就再挖一些出來。
靈芝那些不值錢,之前挖出來的幾株很好的靈芝,藥店那邊說只能值得一百塊。
她沒出手,卻也計劃不再挖靈芝了。
還是她的參子參孫們值錢。
姜棠心中盤算著,把木箱子收回了牀底下,牀單放了下來。
第二天,她準備了一條非常結實的麻袋裝在了揹包裡。
揹包裡有一盒火柴,一把裝著新電池的電筒,一張捲起來的小毯子。
去山裡過夜她其實不怕冷,但是陸長征說了,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記得她是個人。
她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免得引起別人懷疑。
包裡還有一把軍用匕首,一個軍用水壺,都是陸長征以前給她的。
東西挨著放好,最重要的小鋤頭她也沒忘記。
收好了揹包,姜棠在自己的背心外邊套上了一件襯衫,又在襯衫外邊套上了一件女款的軍裝外套。
戴上帽子擺端正了,她就出了門。
“小姜回家了呀?”
隔壁的老師家屬,看到她在鎖門笑著詢問。
姜棠點了點頭,鎖上門,擡腳下樓,去找張向東。
她看了天氣,這幾天天氣不錯,適合進山。
來到張向東單位,在門口遇到了向文哲。
向文哲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姜棠。
看著她一副要外出的模樣,雖然換了打扮,但是眼裡還是如兩個多月前所見的那樣。
就有點傻里傻氣的。
“姜同志,你來找我小舅啊?”
向文哲笑著打招呼。
姜棠記得他的臉,沒想過他跟張向東的關係。
“我找張向東同志。”
“那就是我小舅,我親舅舅。”向文哲笑呵呵的介紹自己,又主動帶姜棠進去。
“我小舅可能在開會,我帶你去會客室等他。”
向文哲雖然很好奇,姜棠當初是怎麼一巴掌將王強拍得跪下去?
但是他從小得素養家教還在,它們讓他沒有辦法,對剛見第二面的一個人,就肆意打聽。
他只能在走路的時候,偷偷打探姜棠,想看出點與衆不同的地方來。
姜棠走路向來認真,不會去東看西看。
自然也沒有去管向文哲的打量。
到了張向東辦公室外看了眼,發現他的確不在,她纔去會客室等著。
向文哲也進了會客室。
他在姜棠對面坐下。
想找點話題來聊。
但是對方似乎並沒有交談的意思,而且這樣枯坐著,她竟然也不覺得尷尬?
這倒是讓向文哲越發的好奇了。
按捺不住正想問話,會客室的門被推開。
張向東從外邊走進來,向文哲第一時間站起來。
而他的親小舅彷彿沒看到他,擡腳走向姜棠,“小姜都收拾好了嗎?”
“好了。”
“行,這個給你。”
張向東把一個軍用揹包遞給姜棠,裡邊塞得鼓鼓囊囊的。
姜棠困惑,張向東解釋是一些進山能夠用得到的東西。
她這便明白了,這是幫她也準備了一份。
“那一百塊錢我要退給宋部長嗎?”
張向東失笑,“不用,那是領導自掏腰包給你的,這是我們後勤準備的。”
“好吧。”
姜棠想了想,她不白拿宋部長的錢。
到山裡挖了人蔘,送一根給宋部長。
把揹包塞到了自己的大揹包裡,原本扁扁的揹包一下就被撐大了。
“你先回去,明早五點,我去接你。”
張向東開口。
姜棠唔了一聲,不耽誤時間轉身就走。
向文哲???
不是,這小同志跟他小舅也這麼有性格的嗎?
“小舅,這小同志她……”
“小什麼小?”
原本臉上還帶著笑意的張向東,扭頭瞪了一眼自己外甥,“叫嬸嬸。”
“啊?”
向文哲乍一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個看著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人,輩分怎麼就這麼大?
“她是你長征叔叔的對象。”
“啊?”
向文哲徹底傻眼,“長征叔他老牛吃嫩草啊?”
張向東想了想好兄弟,又想了想姜棠的模樣,他不由得失笑,“那也是你陸叔有本事。”
當天晚上要下班的時候,張向東不忘記給陸長征打了個電話。
大概意思就是姜棠跟他們進山,讓陸長征放心,他們整個小組的人都會保護好她的,
“你也不用擔心弟妹一個人不方便,我們小隊裡有女隊員。”
這也是在給遠在西北的陸長征吃定心丸。
陸長征沒說什麼。
他的媳婦兒他了解。
“你照顧好你的人,就是對棠棠最大的保護。”
張向東……
不是老陸這話裡的意思,怎麼好像他們還是累贅呢?
張向東哼哼了幾聲掛掉了電話。
第二天,五點,天還沒亮。
除了賣早點的,掃地的,倒糞桶的起來了外,另外的絕大部分的人,這個時候都還在夢鄉中。
一輛吉普車來到了銅鑼巷,依舊是穿著昨天那套衣服的姜棠,揹著大揹包上了車,車輛離開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