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從臭水溝裡出來。
她的鞋子沾上了一些淤泥。
不過不要緊,她把腳擡起來,鞋子在陳耀祖乾淨的後背衣服上擦了擦。
擦乾淨了,這才拽起還在反胃的陳耀祖,“還跑嗎?”
陳耀祖聽著這陌生的女聲,心中只想罵娘。
也不知道祝威這蠢蛋,從什麼地方找來的女人?
陳耀祖心裡罵罵咧咧的,但是表面上,卻不敢有任何的忤逆。
“不跑,不跑了,姑奶奶,你先鬆手,我不跑了?!?
他態度好得很。
姜棠也不怕他會耍什麼花招。
鬆手就鬆手,若是他還敢再亂跑,她再送他去爛泥塘裡洗個澡就行了。
無所謂,舉手之勞而已。
姜棠鬆開手,讓祝威與陳耀祖對質。
只是她這邊剛把手鬆開,陳耀祖就突然擠開祝威他們。
還是想跑。
姜棠冷嗤了一聲,第一遇到不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的人,還是害了他們材料科的人,她下手自然是不會手軟的。
幾個縱步上前,抓起陳耀祖的衣領。
她的身高不過一米六多些,卻能夠將一個一米七五的男人,單手抓起,丟進了一旁的臭水溝中。
陳耀祖???
臭娘們!
他從臭水溝裡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髒水,怒視著岸上的姜棠,“臭婆娘,你想幹什麼?”
姜棠脣角彎起,“你說呢?”
“你僞造工廠,欺騙我們,害我們工廠損失了一大筆錢,你說我想要幹什麼?”
姜棠話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也沒有給陳耀祖回答的機會,她身體微微往前探。
一臉笑意地開口道,“小同志,我想弄死你,讓你用命來賠償我們工廠的損失呀,你不知道嗎?”
陳耀祖……
他的確是不知道。
一旁的祝威與向秋芳,也沒想到。
他們看向姜棠。
姜棠環抱著胳膊,姿態慵懶的靠在護欄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臭水溝裡站著的陳耀祖。
“喏,想好了嗎?如何賠償我們的損失?”
陳耀祖自然不願意就這麼認輸。
他甚至還開始耍起了賴皮!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
姜棠好奇的看著陳耀祖,“你是耳朵壞了?”
“還是覺得,耍賴皮能夠逃過一劫?”
她也不怕實話告訴陳耀祖,被她盯上了,若是不想出合理的賠償方式,那麼他接下來的日子,將會很不好過。
陳耀祖嘴皮子很厲害,腦子轉動得也很快,聽著姜棠的話,他眼睛一轉,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死不認賬。
“這位美女,你說什麼我真不知道,你出手打人,得有個合適的理由吧?”
“沒有合適的理由,你就胡亂打人,你這是土匪行爲,會被抓起來的?!?
陳耀祖以爲,用被抓起來來威脅姜棠,她就會怕。
他不知道,他們三人才剛從派出所出來。
姜棠呵呵冷笑。
祝威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上前去抓起陳耀祖的衣領,把人拽起來。
“陳耀祖,你這個騙子,你到現在還不承認?你用假貨騙了我,害我們工廠損失了幾萬塊!我要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被我害死?”
陳耀祖面上帶著輕蔑,看向面前的怒髮衝冠的祝威。
“這位同志,你搞搞清楚,我跟你並不認識,我怎麼害你?”
說完,他又補充道,“再說了,你也一把年紀了吧?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怎麼就那麼容易被人騙了呢?”“比起找我這個無辜的人來出氣,你是不是更應該反思一下,你自身的問題?”
陳耀祖殺人誅心。
祝威臉一陣陣的紅,一陣陣的白,緊握著的拳頭揚起,想要往祝威的腦袋上砸去。
“你…你……”
“打唄!”
陳耀祖不怕死的將臉往祝威的面前湊了湊,“來,打死我?!?
“你把我打死了,你看看你們能不能如願?!?
這人不愧是從小混到大的人。
臉皮厚得很。
祝威的手高高舉起,想要落下又不敢,緊握著的拳頭在顫抖。
陳耀祖似乎也算準了他不敢動手。
臉上的小得意十分的礙眼。
就在兩邊僵持不下的時候,姜棠站直身體,擡起手毫不猶豫的一巴掌,就把剛剛還得意的陳耀祖,再次扇到了臭水溝裡邊。
陳耀祖???
祝威,向秋芳???
姜棠雙手環抱在胸前,從地上躍上護欄上,姿態悠閒的站在護欄的石柱上,高高在上的看著臭水溝裡的陳耀祖。
“真以爲不敢打你?”
“你刺激錯對象了!”
她專打各種想要求打的人。
不管對方是誰,只要一心找打,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成全他。
陳耀祖從臭水溝裡爬起來,他吐掉嘴裡的髒水,擡手擦了擦嘴,滿臉的憤怒。
“你這個臭婊子!”
表面的和善已經裝不下去了,開始口不擇言的罵人了。
“你有種就弄死我!”
“行!”
姜棠最喜歡的就是陳耀祖這種,一心求死的人了。
“我會弄死你?!?
她話音落下,縱步一躍朝陳耀祖跳了過去。
陳耀祖本來想閃躲的,但是他站在臭水溝里根本躲不開,從上邊跳下來的姜棠,一腳踏在了陳耀祖的肩膀上,將剛剛站起來的他,又踹倒進了臭水溝裡邊。
“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人請求弄死他,你放心,我會很快的結束你的痛苦。”
姜棠的手抓住陳耀祖的頭髮,將他的腦袋往污水裡邊壓。
“放心,會很快結束你的生命的,很快很快?!?
她認真的態度,真不像是在嚇唬人。
原本還硬氣的陳耀祖嚇壞了。
岸上的祝威,還有向秋芳也被姜棠的這個舉動給嚇了一跳。
“科長!”
“科長!”
兩人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我們不值得爲了這樣的人,搭上一條命??!”
向秋芳大聲喊。
姜棠頭也沒回,語氣淡淡的開口。
“向組長,你們忘了嗎?我有情緒管理困難癥,會間歇性犯病,這是醫院診斷確認過的事情?!?
“你們別擔心,我殺了他,那也不過是犯病時候做出的失控舉動而已,不會被法律責罰的?!?
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殺人,更像是砍瓜切菜,不像是面對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陳耀祖在掙扎間,聽到了姜棠與向秋芳他們的對話,他僅剩的一點僥倖也被嚇得煙消雲散。
這個女人,竟然是個神經???
那麼她真的敢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