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暫時讓孩子們在這邊上學,等到我去那邊上班穩定了再說。”
雖然說陸長征很想,下班之後就看到妻兒,但是這不實際。
京郊距離市區太遠了,交通還不方便,條件肯定是比這邊要辛苦的。
他也不願意妻兒,母親過去那邊吃苦。
先讓他們在家裡,他能出來就回來,或者是妻兒週末過去看他也可以。
姜棠點了點頭,記了下來。
過完年之後,到元宵節就會很快了。
然後過完元宵,就該上課的上課,該上班的上班。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春天的腳步也已經越來越近。
等到天氣完全變暖,春暖花開之後不久,夏天也不遠了。
一年四季就是這樣,在每一天的日子中慢慢的度過。
到京市的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姜棠他們都在京市過年。
等到第四年過年的時候,陸長征有假期,何麗華就提議,一家人回老家去過年。
四年的時間過去,三胞胎已經六歲了。
從小豆丁長到了快一米三了。
這個時候要坐長途火車回家,也方便。
這個時候已經進入到了八十年代。
1981年年底。
從七十年代跨越到八十年代,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年,但是社會上的變化還是翻天覆地的。
姜棠他們要回紅旗鎮上過年,順便處理一下老家的房子。
何文靜聽說他們要回去,她也想著跟他們回去。
在這三年多快四年的時間裡,成國遠也成功的從西北那邊調到了京市。
又成爲了陸長征的戰友。
這幾年忙忙碌碌的,加上何文靜前年生了三胎女兒,他們也沒時間回去看何立業。
現在姑姑一家要回去,何文靜自然也想要回去。
剛好,成國遠也請了假,於是乎當下拍板決定,他們夫妻兩人,帶著孩子跟何麗華他們回去。
劉齊紅則是回老家,去跟成建國過年。
順便幫他一起打包一些東西寄過來。
成建國上個月退休了。
退休了之後,也不能一直在老家待著了,得過來幫忙照看孫子,孫女是不是?
雖然說成向前很懂事,六歲多,能照顧弟弟妹妹了。
但到底也還只是個孩子。
指望他一直照顧弟弟妹妹,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回老家的日子定在了臘月十五。
姜棠本科的學業已經完成,直接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
研究生的專業課比本科更爲複雜,好在她憑著過目不忘的本領,深奧的專業課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在照顧課業之餘,她還能分出時間,在沈自清的實驗室裡,擔任組長。
大三,大四的時候,她還是專業課教授的助教。
教授在課堂上笑著打趣學生,若是有不懂的就問他。
他如果有不懂的,就問助教。
若是助教也不懂,那肯定就是題目出錯了。
每次說這樣的話出來,就引得大家一陣鬨笑。
姜棠這個當事人倒是很淡定。
別人怎麼笑,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處變不驚,平時話不多,但是每一句都能直戳重點的年輕女同志,也自然的成爲了京大的招牌人物。
臘月十四,姜棠還在學校。
在研究室裡把她負責的最後項目做完。
從實驗室裡出來,天已經擦黑了。
實驗樓的樓下路燈旁,穿著軍大衣的男人,站在雪地裡。
偶爾有雪花飄落下來,落在他頭上,肩上。
“師姐,現在才下班啊?”
姜棠下樓的時候,遇到了底下樓層實驗室的師弟師妹們,他們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
四年前,姜棠剛進學校。
四年後,她已經是師弟,師妹們見著就打招呼的師姐了。
她在實驗室這邊,有工資拿的。
說下班也沒錯。姜棠已經二十六歲了。
但是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除了眉眼之間的青澀褪去,變得更加的穩重外,其他地方沒有一絲改變。
噢這樣說也不完全對,她的外貌還是有一些改變了的。
原本總是扎著雙馬尾的她,現在頭髮紮成了一個低丸子頭在腦後。
這個髮型會讓人顯得成熟一些。
師弟師妹打招呼,她也微微點頭。
“你們也現在纔回去。”
“是呀,師姐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飯?”
對於這個傳說中的師姐,後輩們都很喜歡。
也很想找機會跟她親近。
姜棠剛想開口,眼角餘光瞥見路燈旁的男人,她笑著揮了揮手。
“不用了,我丈夫來接我了。”
話音落下,她就揮了揮手,腳步快速的往男人的方向跑。
“陸長征,你放假了嗎?”
“嗯。”
男人看到她跑過來,叮囑她慢點,小心腳下滑。
他自己也快步的走上前去。
“別跑。”
“嗯。”
姜棠話音落下,人已經跑到了陸長征身前,也不管遠處還有沒有師弟,師妹。
她直接撲到他的懷裡。
雙手抱住陸長征的腰。
“我們一個多月沒見了。”
“嗯。”
“四十三天。”
說好要回家過年,所以陸長征在休假前很忙。
姜棠在實驗室這邊也忙,就沒有辦法帶著孩子去部隊找他。
於是乎,兩人就分開了四十多天。
三十五歲的男人,身居高位,成熟穩重,在外人面前,不怒自威。
但是在姜棠面前,永遠都是對她無限包容的可靠丈夫。
讓妻子抱了一會兒,陸長征摸了摸她的頭髮,讓她站好。
“餓了嗎?我們去吃飯。”
“回家吃嗎?”
“不,回家還需要花一段時間,我們先在外邊吃了再回去。”
現在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陸長征捨不得姜棠餓著肚子回去。
所以先在外邊吃一些東西再說。
至於家裡的老人跟孩子完全不用擔心。
他回家的時候,他媽已經在做飯了。
他出來之前就交代了,讓他們先吃飯,他跟棠棠會晚一點再回去。
“我們吃飯了去看電影?”
陸長征握住了她的手,與她一起從學校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說話。
這麼多年,姜棠也還是習慣性的聽他的安排。
自己單獨在一邊的時候,她已經能獨擋一面了。
但與他在一起,她喜歡聽他安排。
什麼都被他安排好,她不用多花心思去思考。
“好呀!”
“你買票了嗎?我們看什麼電影?”
“買了。”
陸長征的兜裡就攥著兩張電影票。
姜棠笑瞇瞇的睨著他,話語裡全是揶揄。
“陸長征,你是不是一早就計劃好了?想要跟我去看電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