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山寨,北風呼嘯,天空雪飄,大地冰封,黑夜降臨,寨主廣昆布、二當家鬼箭羽、軍師王不留等坐在火坑邊一邊喝著老米酒一邊拉家常,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廣昆布同母異父的哥哥小檗皮。廣昆布突然失態地哭了起來,衆人慌張起來,二當家的鬼箭羽安慰說:“大王,有什麼心事你就說出來,我們替你分擔。”“是啊,說出來就舒服一點。”廣昆布哭得更加傷心。大家更是面面相覷。許久,廣昆布才止住哭聲說:“這上年大吉的,我不能哭,我剛剛想起了我的哥哥小檗皮,不知道他現在怎麼回事,小時候,我父親死的早,我母親帶著他嫁給我現在的繼父,後來繼父母親相繼去世了,我哥哥既當父親又當母親,將我拉扯大,那年我當土匪了,連累了他,官府逼死了我嫂子,他也就逼上梁山去了康王寨,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恩將仇報,是我害了我哥哥的一家,我不得好死啊呀。”
“大王不要自怨自艾的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世事難料啊,誰能不保證有個三長兩短地呢,再說這是世道的黑暗,不讓人活了,能怪你嗎?試想,我們這些人是如何上山的?誰不想過上太平安穩的清靜日子呢,男耕女織,兒女繞膝,天倫之樂啊!”王不留嘆氣起來。
“大王不提起這事也是罷,提起來,我覺得越想越蹊蹺,這小檗皮武藝高強,才智過人,怎麼說失蹤就失蹤了呢,生不見人死也不見鬼,我懷疑這其中肯定有詐。”鬼箭羽用火鉗撥弄著火坑裡的柴蔸子火自言自語地說。
“肯定是牛耳風想坐上寨主這把交椅而暗中謀害了大王。”王不留一語點破夢中人似的拍案而起:“對,對,就是這個牛耳風使的陰招。”
“如果說是他乾的,我能將他怎麼樣呢?”
“我有一計,但是此時不能用,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才能用此計。”
“軍師請講。”廣昆布紅著雙眼渴望地凝視著他。
“我聽說小檗皮搶了一個女人名叫林飛燕做了壓寨夫人,現在夫人已經懷孕了,聽說已經快生孩子了,總之就是這年前年後的事,到時候你作爲叔叔順理成章地到康王寨中去,一來道賀,二來看望小侄子,誰會對你懷疑呢,隨後我帶著大隊人馬殺他一個措手不及,搶回嫂子和小侄子,你看此計如何?”
“妙,妙,妙!”鬼箭羽拍著手然後舉杯站起來說:“不愧爲我純陽山寨的軍師,神機妙算勝過諸葛亮啊,來,來,來,我敬你一杯,預祝我們大獲全勝,到時推舉你到康王寨子裡守地盤,你就是寨主了。”
“二當家的莫不是喝醉了吧,有大王在此,你別將我置於不義的地步啊,我永遠是純陽山寨的軍師,我不做什麼寨主,我也做不了寨主。”
“這事得絕對保密,絕對保密。”廣昆布狡猾地說:“我得先摸清楚我哥哥是生還是死,如果是死了,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也不能不問青紅皁白地冤枉牛耳風這樣一個好人。”
廣昆布派了三個人去康王寨充當臥底,都是有一技之長的人,分別是:芒硝,擅長攀爬,無論多麼險峻的懸崖絕壁他都能不帶任何繩索一爬到頂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巴豆,擅長奔跑,他能一口氣跑五十里的山路而不休息,速度均勻,耐力超強;麻油,會彈弓,會飛石打人,一打一個準,一個小小的石頭子飛去,想打眼睛就打眼睛,想打鼻子就打鼻子,彈無虛發。芒硝負責裝神弄鬼,每天晚上午時在寨子中不同的地方扮鬼,然後消失;巴豆負責每週放一次野火,先在廚房放火一次,然後依次是柴房、彈藥房、山中瞭望臺,讓其寢食不安;麻油負責暗中襲擊主要負責人,比如軍師、二當家的,守將等骨幹力量,乘其不備,出其不意,主攻是打眼睛,重創主力軍。一切萬事俱備只等春天來到,擇良辰吉日,一舉奪得康王寨,滅了牛耳風,爲哥哥小檗皮報仇雪恨。
二月春風似剪刀。康王寨上湛藍的天空猶如一塊塊剛洗過的藍寶石亮晶晶的,軟綿綿的白雲在蔚藍的天空上悠閒的散步。連綿起伏的山巒,一山綠,一山青,一山濃,一山淡。茁壯、蔥翠的大樹筆直筆直的站著像是看守小河的士兵,碧綠的草地給大地穿上了一件件綠裙子。小河清澈見底猶如一條透明的藍綢子靜靜的躺在泥土中,魚兒戲水,其樂融融。康王寨還沉浸在春節的氣氛之中。
今天尤其熱鬧,因爲純陽山寨的寨主廣昆布率領衆親戚前來道賀,好禮挑了一筐一筐,勝似迎親。早有小嘍羅報到牛耳風的耳朵裡,“來了大隊人馬都是挑籃子扛筐子的,看來有二十來人,其中之一的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黑衣,腰繫白玉帶,頭戴禮帽,必定是寨主廣昆布。”牛耳風這纔想起來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廣昆布,只聽別人說過他的相貌特徵,於是急急忙忙找來軍師商量:“客人快到了,報告有二十來人,你道可笑不可笑,我不認識這廣昆布,如果說有假,怎麼辦?”“你是說有人冒充他吧。我看不會的,如果冒充,那不是送死麼,再說了,他來道賀,吃過午飯就走人,不在本寨住宿,你趕快傳令下去,各個哨口,從純陽山寨主進山後,所有往來人羣只準下山不準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