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墨元風開口,雖然僅僅兩字,但那美婦卻是眼中一亮,隨後對著那邊紫袍老者說道:“既然墨大人開口了,那便停了吧!”
紫袍老者嘿嘿一笑,身形一閃,回到了原處。那美婦扭著腰肢往前走了幾步,柔聲道:“墨大人既然如此體恤下屬,那就請早點將那物交出來吧!”
墨元風冷聲道:“不在這裡!”說完後轉過身不再理這幾人。
那邊另一名黃袍老者哼道:“你說不在就不在?你暫時動不得,別人可不一定!”
墨元風未答話,也未動,就那樣站著。黃袍老者往前走了幾步,卻被那美婦轉身制止。美婦示意黃袍老者停下後,開口道:“黃老這就有所不知了,能讓墨大人低頭開口,已經很難得了。況且墨大人可是從不說假話的!否則比讓他死還難受,是吧,墨大人?”
墨元風冷哼一聲,卻是未動。
美婦咯咯一笑,隨後收住笑聲,輕聲道:“那墨大人可否告知,那物到底在哪裡啊?當然,大人可以不說,暮煙也無它法,但這幾人卻都是個急性子呢!”說完示意身後幾人,那幾人得到示意,黃袍、紫袍兩人擡步上前,各**出了一柄寒月刃,其餘幾人卻仍未動。
一個身穿儒服的青年拿了一柄摺扇,輕輕搖晃道:“如此春日美景,卻做這種勾當,真是掃興啊!也罷,爲了不讓這片美色被你們兩個老頭玷污,我便費費心吧!”
青年話音落地,那兩個老頭卻似炸了,回頭怒道:“花隱道,你要打架!”
花隱道挑了挑眉,不屑道:“打就打,有本事贏了我,這枚天闕令,我給你們倆!”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白玉。
那兩人一聽,竟然臉一紅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便是不知你們可有這個本事。”
美婦似乎有些怒了,冷聲道:“想打?回去進天穹洞,慢慢打!”
也不知是因爲美婦發怒,還是因爲這天穹洞,這三人齊齊住聲。隨後花隱道一收摺扇,輕輕邁了一步,這一步踏出,竟然走出了兩丈之遠,又是不緩不慢的一步,人便已經到了墨元風身前。
藏在不遠處的離凡塵看到花隱道的步伐,暗道:“好快的速度,好精妙的步法。想必這便是師父說過的追星趕月了,這不是摘星樓的不傳之密嗎?難道摘星樓也有人入世了。”
花隱道到了墨元風身邊,大袖飄飄,行了一個書生禮,隨後道:“墨大人品格高雅,乃是帝國諸官中天下學子的榜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隨後起身微微一笑,這兩人站在一起,同樣身穿儒服,若非不知內情之人,還要以爲是師生關係。
花隱道說完,轉身走到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一名禁衛身旁,蹲下身,右掌自那名禁衛胸前輕輕略過,只聽得一陣細密的脆響,那禁衛的前胸微微凹陷了下去,想必胸前肋骨已經全部粉碎了。
這名禁衛本就受了重傷,如此一來,卻是連慘叫都未發出,便暈死了過去,這種傷勢,也是難在活命了。卻見花隱道微微搖頭道:“這些當兵的,怎麼如此脆弱呢。”說完默運內力,只見他右掌之上似有青光閃動,隨後又從那禁衛胸前緩緩拂過。
本來已經暈去將死的禁衛竟然悶哼一聲,甦醒過來,隨後口溢鮮血,疼的全身輕輕發抖。花隱道近道禁衛吐血,微微皺眉道:“真是晦氣,竟然見血了!”隨後起身,單袖一揮,那名再次醒來的禁衛,剛剛有了些光澤的雙眼,再次變成了死灰。
這邊花隱道站起身,那邊紫、黃二人嘿嘿一笑道:“如此春日美景,真是掃了興致!”
花隱道目中冷光一閃道:“是我學藝不精,不知二位是否想試試?”
紫、黃二人冷哼一聲,各自轉過頭不再答話。
花隱道不再理紫、黃二人,四周掃視一番,往不遠處一個受傷不重的禁衛哪裡走去。那邊墨元風從那禁衛暈死過去時便閉上了雙目,此時身體有些微微發抖,出聲道:“爾等如此做法,當真是人神共憤,不怕法網,難道不怕天譴乎?”
美婦再次一笑道:“既然墨大人看不下去,那就說出來如何?”
墨元風張開雙目,身子不再發抖,前走幾步,每步都走的特別沉穩有力,擋在了花隱道身前。雙目炯炯,盯著花隱道喝道:“有什麼手段,儘管衝著老夫來,老夫何惜一死?”
花隱道被墨元風這麼一盯一喝,竟然被其氣勢所攝,不由退了半步。但也僅僅是半步,花隱道原本還有些雲淡風輕的臉上,不由得浮上一絲怒色,冷聲道:“好一個大儒風範,找死!”
那邊美婦見此急忙開口道:“還未取到東西,不可傷他性命!”
花隱道冷冷一笑道:“放心,我會先保住他的命!”說完擡起右手,右手上再次泛起了若隱若無的青光。
遠處離凡塵見此知道無法再等了,他也沒打算再繼續等下去。隨後暗運內力,出聲道:“想不到道宗天門之人竟然會做如此之事!不知要被摘星樓知道,你還會有命否?”
這邊幾人聽到有人聚氣傳音,便知來了高手。隨後話音未散,場中已經多了一個少年。見到這突然出現的少年,幾人心中一驚道:“好快!”
離凡塵在那幾人一愣的功夫,已經閃身到了墨元風身旁,同時一帶他肩膀往後退了一丈遠,隨後停下道:“既然你們要找的東西不在這裡,何苦取人性命?”
那幾人見到離凡塵如此年輕竟有這般高深修爲,正自上下打量他,琢磨他的來歷身份,因此也不曾作甚舉動。花隱道一向自負,卻被這突然出現的青年,在自己未曾做出反應之時,從自己手中將人救走,因此惱怒之餘,也存了幾分比試的想法。
當下嘴角一翹,輕輕一禮道:“好身手,倒是想與少俠切磋切磋!”最後一字出口,人便往前踏了一步。
離凡塵在花隱道擡腳之時,送出一股柔勁,將墨元風送出丈外,隨後右掌前擊。那邊花隱道在最後一字出口時,人便消失在了原地;這邊離凡塵送開墨元風,右掌前擊之後,只見一股氣浪自離凡塵腳下旋轉升起,隨後擴散向四周,捲起了一陣不大的煙塵以及那些被氣勁絞斷的青草。
這一掌接過,離凡塵右臂一晃,卸掉了餘勁,隨後收掌而立,那邊花隱道卻是退了半步。
其餘幾人在一旁也樂得見到花隱道出手,也好試試這突然現身的少年深淺。兩人這一掌比拼,這邊看熱鬧的幾人同時眉頭一緊。
花隱道自出道之時,便少有敗績,如今而立之年,修爲已至返璞巔峰,加之他的身法莫測,內息渾厚,招式精妙,因此近年來已罕逢敵手,今日與這少年比拼竟然略差一籌。
花隱道出過一掌後,站在原地,再無其它動作。而是緩緩開口道:“如今能在內力上勝我的,便只有歸真之境。但你卻比真正的歸真弱!”
離凡塵微微一笑,並未答話。他的境界正如上官慕白所說,剛入歸真而已。但卻因並未經歷紅塵情苦,大起大伏,因此並不穩固,上次經過入雲山一事,如今雖然內傷痊癒,境界卻是處於一種微妙中。
花隱道說完話,腳尖微點,拉開了三丈距離。隨後閉眼再猛地睜眼,一身長袖儒服無風自動,四周更有陣陣微弱的青光發出,形成了一股清風,自他身週三尺徐徐轉動。
離凡塵看著花隱道,輕輕道:“果然是道宗天門的清風訣。”
花隱道聽到這句話,眸中寒光一閃,冷聲道:“好眼力!不過,知道的都要死!”隨後一揮手中摺扇,那一陣旋繞在他身周的清風驀然消失無蹤,然後一揮手中摺扇,卻見一陣殘影而過,人還在原地未動。
那邊離凡塵右手雙指爲劍,連連點出,同時腳步微動,少頃,右臂、前胸、右腿上的衣服添了一道淺淺的劃痕,不過也僅僅是衣服破開了而已。
那邊花隱道揮扇點出後,身影一晃,在離凡塵接下那幾招後,已經撲了上來。這兩人一人手拿摺扇,一人變指爲劍,人影晃動處,劍聲驚風雨。加之兩人身姿飄逸,步法玄妙。若拋開了這一番生死之鬥,倒也算是一番美景。
兩人鬥在一處的時間並不長,也就數息便各自一錯分開了。
離凡塵站穩身形,抱拳一禮道:“清風無影,萬流入川。好一個聚氣成刃,晚輩佩服!”
花隱道收住身形,執扇而立,餘風吹起他那一身衣衫,加之他本身便有玉樹臨風之姿,若非他那有些陰冷的面龐,這一刻到真有幾分出塵之意。聽到離凡塵讚譽,回道:“劍出如虹,回首驚風。你與不鳴山那個風老頭什麼關係?”
離凡塵再次拱手,笑而不答。
花隱道抖手張開摺扇輕輕晃動道:“有形無形,有神無神,似是而非,似假還真。雖是驚風劍法,卻不是真傳,又得神韻。”
離凡塵這次開口道:“前輩慧眼!”
花隱道突然收起摺扇,大袖飄飄,轉身而去,邊走邊說:“雖然比你年長,前輩不敢當。我若要殺人,便終是要殺的,等我覺得可以殺你的時候,會再來的!”數步之後,人影已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