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我肚子痛,回家吧。”我用力拽了一把盯著一件襯衫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季季。
“還這麼早,我家老公今天出差,我有空陪你。”她被我拽得不由自主的走了兩步,但眼睛還沒從那襯衫上移開。
“那你自己逛吧,我先回去了。”我鬆開她,拎著袋子轉身就往商場外走。
“影子,你等等我啊。”我走了好遠了,她才追上來。
我把季季送回了她上車那個路口,然後駕著車往家裡,噢,往白新安家裡開。那裡不是我的家,雖然我和他領結婚證,雖然我住進他家已經(jīng)半年了。
在白家,除了白新安和新來保姆將我作白太太看,就連老園丁老鄔都不承認我的身份,哪怕我和白新安是法律承認的正經(jīng)夫妻。
白家所有的人都討厭我,恨不得拿掃把趕我出去。因爲我才二十五歲,我比白新安小二十四歲,比白雲(yún)朵只大兩歲。腦子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知道,我看上了白新安的錢。但那又怎麼樣,我陸隻影從不活在任何人的眼光裡。
讓白家人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是,白新安迷戀我啊,他愛我愛得無法自拔啊。他是白家企業(yè)的掌門人,有權有錢,於是大家也就只能討厭我。
白新安的老婆出車禍死了得有六年了,我覺得這真是他人生裡最值得慶祝的事情。
他靠著他的老婆家發(fā)了大財,他那老婆好不容易熬出了頭。正該享福的時候,死了。
升官發(fā)財死老婆,白新安佔了兩樣。
他摟著我睡的時候,好幾次夜裡發(fā)夢都是笑醒的。雖然白雲(yún)朵和白向鶴很留戀亡母,但我能百分百確定,白新安對他老婆的去世是很高興的。
我將車子開進了車庫,然後拎著我買的東西出了車庫。踩著高跟鞋,我一扭一扭的往院子裡走去。
穿過院子,我推開了虛掩的大廳門。
清脆的高跟鞋聲音乍停,客廳裡的人都看向我,我也笑瞇瞇的看著大廳裡。沙發(fā)上,坐著白新安,白雲(yún)朵,白向鶴,還有白新安的弟弟白新平,白新平的老婆任冬英。保姆張阿姨原本在彎腰看著什麼,聽到響動也直起了腰。
沙發(fā)上還有一個男人沒有回頭,他應該在看著電視或者看其他,後腦勺對著我。
“小影,你回來了?”白新安先開了口。
白雲(yún)朵最先收回了視線,白新平和任冬英用鄙夷的眼光掃視了我一下,也回過了頭。白向鶴揹著他爸對我比了箇中指,臉上是挑釁的笑。我抓著購物袋的手指開始慢慢收攏,季美鴻已經(jīng)讓我夠窩火了,你白向鶴還要來火上加油?我躊躇了三秒鐘,火氣怎麼也壓不住,本來他不比中指我會乖乖的上樓。
將手裡的紙袋扔到地上,我扭著腰走到了茶幾前,從白新平和任冬英旁邊擠過。站到白向鶴面前,我俯身笑著對他說:“向鶴,你有種再對我比一下。”
白向鶴壯著叔叔嬸嬸姐姐爸爸都在,他昂起了頭,特別得意的看著我,然後他伸出了一雙手,比出了兩個中指。
我想都沒想,一巴掌狠狠的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把客廳所有人都打懵了,往常我和白向鶴也是矛盾不斷,但最多就是逞一下口舌之快。我再蠢,還是知道他是白新安唯一的兒子。白新安看起來挺護著我,但如果我和兒子真的只能選一個,我肯定是被掃地出門那個。
“你這樣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紈絝少爺,沒資格瞧不起我。”我打完後收回手後拂了一下頭髮,扭身就想往沙發(fā)外走。
“陸隻影,老子今天打死你,你算個什麼東西。”白向鶴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扭,“臭婊子,用我爸的錢,還敢對我動手。我今天不教訓你,你真當我怕你。”
他辱罵的同時,拳腳毫不含糊的朝我砸過來。
我捱了一拳後就知道自己輕敵了,尖叫了一聲,我也伸長了手拼了老命的想抓他的臉。可惜的是,白向鶴雖然年齡比我小,但個子比我高了七八公分。我使出了吃奶的勁拼命的撓他,兩個人扭作一團拼命,誰也近不了身。
客廳裡,驚呼聲,尖叫聲,咒罵聲,打鬥聲,聲聲入耳,十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