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Sam，你剛纔的推測一點都不錯。

“大衛聯盟是王子和大主教兩人創辦的，這是六千年前的事情。但是他們的身份太公開，很多隱蔽的事兒他們做不了，所以他們需要我。這幾年來，我打理著大衛聯盟的一切，發展新的會員，制定聯盟政策……說老實話，維持S國每年5%的經濟增長，多半都是靠我的才智。X國那次政治動盪，也是我造就的……我的關注點，不是君主制還是民主制，而是保證S國在東南亞首屈一指的地位。所以我自然會去幫助倒王派，動盪，足以讓X國的經濟停滯好幾年?，F實也的確不出我所料。

“意料之外的是，這居然讓我有了和Ivan接觸的機會。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不然我還沒想到怎樣讓Len離開人世。當時我就靈光一現，有了這個計劃。

“我先是靠近Ivan，學會他的筆跡。接著我和王子妃說，Ivan要和他在W市重逢，證據就是一封守信——這當然是我寫的。結果很順利，她當即決定啓程來W市，我提早了一天到這兒，埋伏在她預定的房間裡。8月20號當晚，時機正好，我就動手了。她問我爲什麼要殺她，我說，這是宿命。

“死訊傳開，Ivan似乎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他趕緊告知前來查案的Len，要小心調查，不要配合別人，因爲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然而……他沒想到，Antony派Len來，就是讓他進墳墓的，而挖墳墓的劊子手，就是Ivan委託的接頭人——我。

“我在跟Len碰頭的時候，就爲他做了一次催眠。內容很簡單，就是要他一直坐到書桌前，對流血和側身的坐姿感到舒適。我還給了他一個塗了凝膠的燈泡，這也是他自己換上的。接著一切就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在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同時向你發出挑戰，等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就催眠了自己。催眠成功後的第二天，我就獨闖調查組，很快成功加入其中……接著我就調查起自己來。催眠的確是個很神奇的事情，它能把我此前的一切記憶都暫時遮蔽起來，等到一個契機之後，再全面釋放，這種體驗太非凡了?！?

“Ralph，你的催眠術是無與倫比的。因爲你完全複製了一個Sam，”Land——也就是真正的Sam說道，“我喜歡前後搖晃的習慣、我的行爲風格、我待人的態度……凡事你內心裡給我定立過的標籤，在你催眠自己後，都完整地顯現在了你身上?！?

E滿意地笑笑：

“的確，能夠如此完美的複製你，是我也沒有想到的。就像Ivan的死呈現出《安托馬克的痛苦》，我也沒想到會那麼完美——我只是給Lily佈置了下毒的任務而已?！?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E看看王子，王子聳聳肩，示意他反正也沒別人，隨便說。

E說道：

“我們其實沒想做什麼，一切只要平穩過渡，王子終有一天會成爲國王，到時候無論做什麼都順理成章，利用我的智慧，S國將很快成爲東南亞甚至全亞洲的強國。

“然而後來我們知道，之所以Kart恢復首席大臣的位置，是因爲他和國王之間已經達成了秘密的協定，他們想要聯合在一起，效仿不丹王國終止君主制度。這才促成了大衛聯盟，我們是被動地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權利的。如果直接殺掉國王，倒是一勞永逸，只不過動靜太大，後患無窮，而且，王子殿下也不希望這麼做。所以我們把目標鎖定在了罪魁禍首Kart的身上。

“這傢伙深居淺出，防衛森嚴。但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成問題，我可以輕易地在任何時機殺死他。但這樣的謀殺太招眼了，國王會意識到有人在針對他。所以我們想到了這個主意：既清除王子身邊的奸細，又能治Ivan和Kart於死地，對我而言，還有另一樣好處，就是戰勝你，Land，然後成爲唯一的‘最偉大的名偵探’。”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失敗了會怎樣嗎？”

E哈哈大笑：

“失??？你看看現在的局面，我失敗了嗎？當我是我自己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失敗。反倒是扮演你的時候，我常常意識到自己落於下風。不過在看到聲明廣告的那一剎那，我自己回來了，我感受到了勝利的滋味。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贏定了?！?

“你怎麼會想到發廣告的？當時你還以爲你是我，壓根還沒摸清到底誰是幕後真兇……”

“是Lily?！盓說，“我把她從你手中劫走，回去之後我們單獨見了一面。她在確認四下無人之後，要求我發廣告聲明。當時我雖然覺得奇怪，但是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還是決定照做。這讓我及時恢復了記憶?！?

“完美。”Land讚歎道，他擺擺手，像是認輸一樣。

現場陷入一段沉默。這段沉默給了Felix一點喘息的機會，他從頭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終於在刨除雜念之後，搞清了事情的真相。

他從沒想過，王子和國王原來是纔是兩個對立陣營的核心，更沒想到，一直以來揹負罪名的Ivan和遭受懷疑的Kart纔是受害的一方。當然，最沒想到的，還是一直陪伴在她們身邊、無時不刻不以破案爲己任的那個人，竟然是，幕後的元兇，一切的主謀。現在，問題來了，他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