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x昏昏欲睡,無精打采。
這是一個陰霾的週一清晨,氣氛陰鬱,多少有些讓人意志消沉。週日的晚上Felix和朋友們聚會到很晚。一夜裡他喝得不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錶,已經鐵定要遲到了。Felix似乎並不著急,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他才簡單洗漱了一下,起牀上班。
儘管是警員,但遲到也沒什麼大不了。C國經濟發達,社會安定,人口密度低,犯罪案件極少發生,Felix所在的W市更是C國的治安典範,警員們常年只有雞毛蒜皮的事情需要處理。在略顯安逸和緩慢的城市節奏裡,如果成爲工作狂那才真是奇怪。Felix從來不是一個工作狂,他喜歡安靜平和的生活,看看書,下下棋,在週末和朋友聚會。他總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看起來對要做的事情胸有成竹。Harry認爲他是全警局心思最縝密的人,但也許也是最慢熱的人。
Felix照例步行去警局,整個路程只需要20分鐘,他通常利用這段時間讀報紙和吃早餐,如果前一天晚上做了好夢,再順便回憶一下夢境。這個週一似乎沒什麼特別,他一如往常地偷偷抽走鄰居郵箱中的晨報。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在心裡暗暗好笑。自己身爲警員,居然每天的生活都是以偷竊鄰居的報紙開始的,他甚至常常自嘲,這或許已經是W市史上最嚴重的連環盜竊案了,如果有一天警局因爲太清閒要被解散,他就以此案還未告破爲由據理力爭。
不過,這個週一,他的人生命運將註定發生變化,他和這座習慣了安寧的城市,都將才從這一天起被捲入無邊的疑惑和恐怖當中。改變是從晨報的頭版頭條開始的,Felix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粗粗的一行字:
S國王子妃昨日於W市米爾斯酒店身亡
Felix飛奔到警局,老遠看見一個警員正站在大門口抽菸,神情凝重。這人衣衫不整,連領帶也沒系,一身的痞相,如果不是穿了*,怕是沒人相信他是警察。他也發現了大汗淋漓的Felix,毫無顧忌地把菸頭彈在地上踩了一腳,說:
“嗨,今天可不是遲到的好日子。”
“我知道,Clare,她死的真不是時候。”
Clare哈哈大笑,說:
“的確,她應該挑在週三,正好我輪休。”
原來Clare是Felix多年的搭檔,交情很好,Felix還常常邀請Clare參加自己的讀書會,可惜Clare並不領情。他與Felix的性情幾乎完全不同,他聒噪,放縱,性格暴躁而粗魯,但是也大膽,好鬥,富有執行力。他們被稱爲W市最完美的搭檔,各有一半做警員的優點,一個沉靜,一個英勇,一個動腦,一個動手,結合在一起非常理想。
“王子妃……這個詞像是從古字典裡走出來的,要是不Harry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哈哈,S國現在還是原始社會嗎?”Clare說。
“S國的確是君主制,而且現在這個王朝至少綿延了五百年。但它並不是什麼原始社會,早在半個多世紀前,他們就有自己的議會了。”
“誰知道呢,稱王稱帝的都是些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的奇怪國家。沒準這女人只是王子衆多老婆中的一個。不過就算真是這樣,她也應該是本市最有名氣的死人了。”
“我得說,很多專家認爲,一夫多妻制纔是人最適合人類的婚姻制度,一夫一妻只不過是牢籠罷了。不過你還是有一點說對了,Clare,我當警察以來都是頭一遭遇到這麼大的事兒。可身爲警察,我卻要從報紙上看到這震顫人心的消息,還真是讓人不爽。”
Clare無所謂地說:
“這沒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上。事情是昨天深夜發生的,我那時都睡著了。我們又不是做911的。”
“我想那時我也已經不省人事了。不說這些了,Harry找過我了嗎?”
“這是當然的,我跟他說你拉肚子去了。局長一大早就召開了緊急會議,他徵調了不少人手來調查這個案子,我們兩個被分到了現場勘查組,待會我給你看人員名單,包你嚇一跳。Harry不是我們這一組的長官,他暫時負責其他事。”
Felix伸出手跟Clare擊了個掌,感謝他幫他躲過責難,然後問道:
“S國的王子妃怎麼會在我們這,這一點你知道嗎?”
Clare聳了聳肩,說:
“幾乎可以說一無所知,我想現場可能會有一些線索,其他人已經先去了,我是偷偷留下來等你的。咱們走吧,我在路上給你講我所瞭解到的情況。”
王子妃的死亡現場,是她下榻的米爾斯酒店,那是W市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Clare在前往酒店的路上邊開車邊說道:
“S國王子妃是以個人身份來到我們這兒的,昨夜她被發現死在自己的總統套房裡,報警的是她的貼身隨從,說是要伺候王子妃睡覺時發現她死在浴缸裡。致命傷是左手腕上的刀傷。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割腕’的位置。”
“割腕?王子妃是自殺嗎?”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因爲還發現了遺書。總之,短短幾個小時,這件事已經鬧大了,總統責令我們警局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你聽到嗎,Felix,總統向我們下令!總統的壓力讓局長一大早開緊急會議,那老傢伙很久沒有這麼緊張了,還調動了這麼多人。唔,對了,還要跟你介紹一下人員安排的情況。喏,名單就在你手邊,你自己看吧。咱們倆所在的現場勘察組有10個人,你和我,Wayen,還有Quinn,那傢伙是我們的臨時隊長。”
“你在開玩笑?我靠……爲什麼是他……我討厭他,我是說真的。”
“果然嚇你一跳吧。”Clare沒好氣地說,“哼,我敢打賭那雜種是給局長下了迷魂湯,他只是想在這次的事件中出風頭罷了。這個只會瞎指揮的蠢貨。”
“我同意你的看法,這傢伙能把一切都搞糟。待會我們就能一覽他的風采了,而且等著看吧,回了警局,他又會在局長面前使勁兒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