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屋子中並沒有亮燈,想必錦甄已經(jīng)休息了。
羽翾輕輕地敲了敲門,她不想打擾錦甄休息,可是,依錦甄小心謹慎的個性一定在休息前就已經(jīng)鎖上了房門。
手剛剛敲上房門,房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羽翾覺得很奇怪,試探的走了進去:“錦甄,你在嗎?”
屋中出奇的安靜,窗戶大開著,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藉著月光,羽翾看見了屋中有些許的凌亂:凳子倒在了地上,茶杯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羽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蔡總光那張噁心的面孔,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正在躊躇著去哪裡找錦甄,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羽翾姑娘在嗎?”
門外傳來了一個並不太陌生的聲音,羽翾打開了房門,果然是先前在秀園替王襲人傳話的小太監(jiān):“不知公公這麼晚造訪有何貴幹?”
“王襲人讓姑娘去襲樂宮一訪。”小太監(jiān)恭恭敬敬的答道。
“這麼晚了,不知王襲人有何吩咐?”羽翾奇怪的問道。
“王襲人說姑娘閤眼緣,想與姑娘聊會子天,若姑娘不方便,也可改日再去的。”
“多謝襲人厚愛。”羽翾正欲拒絕,突然想起了錦甄,於是改變了主意,“不過奴婢這身衣服髒了,怕有辱襲人的眼,請公公稍等片刻,待奴婢去換身合適的衣服。”
“姑娘請便,奴才在此等候著。”
“多謝公公。”
過了好一會,羽翾才又從房中走了出來:“公公久等了,奴婢方纔不小心灑了胭脂,弄髒了衣服,折騰了一會。”
“哪裡哪裡,姑娘請。”小太監(jiān)提起宮燈,在前引著。
走了許久,二人終於來到了襲樂宮的門前。
小太監(jiān)領(lǐng)著羽翾從偏門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被五顏六色的宮燈裝點得無比絢麗的荷花池,池中荷花盛開,微風(fēng)襲過,水面便泛著漣漪,波光粼粼。
正宮那邊,傳來了一陣陣悅耳的曲子,想必裡面正是一派歌舞昇平之景。
“襲樂宮每晚都如此熱鬧嗎?”羽翾好奇的問著走在前面帶路的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聞聲,轉(zhuǎn)過身來,討好般的笑著回道:“大體都是熱鬧的,只是今天分外熱鬧。”
“哦?爲(wèi)什麼今天分外熱鬧?今天宮中有什麼喜事嗎?”
“今天是王襲人的生辰,王也過來了。”小太監(jiān)笑嘻嘻的說著。
“哦。看來王很喜歡王襲人啊。”羽翾看著這奢華無比的行宮不由得感嘆道。
襲人本是宮娥中最末等的,若不是深受寵愛,連行宮都是沒有的,更別說是這樣一個金雕玉砌的行宮了。
“是啊,王對襲人的疼愛我們可是都看在眼裡的,王基本上每天都要到襲人這裡來一次的。”小太監(jiān)說著顯得有些驕傲。
“姑娘請先在此等候,奴才前去通報一聲。”又走了一會,小太監(jiān)把羽翾帶到了一個偏殿,打了一個千便匆匆離去了。
這個偏殿離正殿有一小段距離,殿內(nèi)的裝飾也極其講究,所用之物皆是上品,卻也不會覺得庸俗,屋中點著淡淡的薰香,白玉做的茶具裡泡著上好的茶葉,茶香與薰香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了一起。
羽翾暗自感嘆:原來這個王襲人並不是圖有外表的普通女人。
“王襲人請姑娘前去正殿。”一個脆脆的聲音打斷了羽翾四處觀看的目光。
羽翾看向來人,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宮女,此時正甜甜的笑著看著她。
“好。”羽翾也微笑的看著她,起身跟她走了出去。
“姐姐正是好命的人呢。”路上,小宮女突然說道。
“嗯?”羽翾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姐姐剛剛進宮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在這王宮中,王襲人是最受王寵的,王襲人喜歡姐姐,姐姐還不是有福之人?”小宮女笑嘻嘻的解釋道。
“是嗎。”羽翾不以爲(wèi)然的笑了笑:是福是禍,現(xiàn)在說還爲(wèi)之過早。
“當(dāng)然是啊,姐姐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好好討好王襲人,以後在這宮中的日子就會好過多了。”小宮女似乎毫無心機。
羽翾微微一笑:“王襲人受封多久了?”
“這我也不清楚,兩年前我被調(diào)到襲樂宮時,王襲人就已經(jīng)是襲人了。”小宮女歪著腦袋想了一會說道。
“那麼久了,爲(wèi)什麼王不覲封王襲人呢?”羽翾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原本以爲(wèi)這個王襲人是剛剛受封的。
“這個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就不知道了。”小宮女如實答道,然後停下了腳步,“我就只能送姐姐到這裡了,沒有襲人的吩咐我們是不能擅自進正殿的,姐姐進去吧,莫讓襲人等久了。”
“嗯,謝謝你。”羽翾報以微笑,整了整衣服便走進正殿。
正殿異常的寬闊,踏入的一霎那,羽翾便感覺到了。
走在大理石和白玉鋪成的地面上,羽翾有些無措,她把頭壓得低低的,走到臺前,立即跪了下去:“奴婢參見王襲人。”
“還不快快見過大王!”
上座傳來了王襲人的聲音,羽翾立即明白了王正坐在她的旁邊,於是,急忙又磕了一個頭:“奴婢參見王!”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有趣的宮女?”一個男子的聲音幽幽的響起,羽翾微微一愣,覺得這個聲音異常的熟悉,可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