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甄匆匆跑回自己的住處,羽翾還沒有回來。她在桌邊坐下,爲自己到了一杯茶,猛地灌了下去,按了按狂跳不已的心臟,如果不是剛纔那場適時的火災,她可能就要……想到這裡,錦甄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錦甄你回來了呀?”突然羽翾推門而入,“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錦甄已經恢復了心緒,淡淡的反問道。
“我以爲……”羽翾支支吾吾的說道。
“你以爲什麼?蔡總管能把我吃了不成?”錦甄不滿的回道,看著欲言又止的羽翾,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蔡總管只是教會了我一點宮中的規矩。”
“哦,是這樣啊。沒事就好。看他當時的神情我以爲他要……哎,不說這事了,錦甄,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已經把活全都做完了。”羽翾笑著說道,像是舒了一口氣。
“哦。”錦甄點點頭,不願再多說什麼。
“我還得去汪公公那領罰,今天不用等我吃完飯了。”說完,羽翾轉身就要走。
“你……”
聽到錦甄的聲音,羽翾回過頭來:“怎麼了?”
“你也小心點。”錦甄被羽翾看的有些不自在,微微的撇過臉去。
“嗯,知道了。”羽翾釋然一笑,心中頓時感到一片溫暖。
一路向宮人們打聽著,羽翾終於找到了汪公公的在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小屋子。
“請問汪公公在嗎?”羽翾敲了敲房門。
“嗯,進來吧。”房中傳來了一個慵懶的聲音。
羽翾輕輕地推開房門,頓時感到屋內塵土飛揚,不由得咳了起來。
“我這裡是髒了點,不過盡是些犯了錯的奴才來這裡,髒點也就髒點了。”一個骨瘦如柴、年過中旬的老公公太監正對著羽翾坐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犯了什麼錯啊?”
“奴婢羽翾,因爲剛進宮不懂規矩衝撞了蔡總管,蔡總管讓奴婢前來受罰。”羽翾謙卑的說道。
“哦,又是蔡總管啊……”汪公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你叫什麼?”
“奴婢羽翾。”羽翾答道。
“是柳羽翾嗎?”汪公公突然謹慎起來。
“正是奴婢。”羽翾疑惑的答道,不知道等待她的是福是禍。
“這樣啊……”汪公公爲難的看著他,“可是這宮規就是宮規,柳姑娘只好忍一忍了。肖大掌櫃已經交代過我要多多照顧姑娘,可是姑娘如今得罪的是蔡總管,奴才也沒有辦法啊。”
“哦。”羽翾恍然大悟:原來肖伯伯把一切都打點好了!
“柳姑娘,真是對不住了。”汪公公無奈的說道。
“我明白,以後我會更加小心的。”羽翾點了點頭。
“嗯。去秀園跪兩個時辰吧。”汪公公吩咐道。
“是。”羽翾福了一福,轉身走出房間。
秀園,是宮中嬪妃賞花遊玩的地方,然而宮中的嬪妃並不多,只有偶爾,會有一兩個宮娥在這裡走動。
羽翾緩緩地走到院子的一角,默默地跪在地上。
“哪裡的奴才,看到襲人也不行禮?”突然從背後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
羽翾回頭一看,見一個花枝招展的宮娥被一羣婢女簇擁著走來。
“奴婢冒犯王襲人,請襲人責罰!”
王襲人,是後宮中地位較末等的宮娥,可是眼前之人趾高氣昂,應該是受封不久且頗受寵愛。
看見一個小丫鬟很懂規矩也沒有表現出不敬,王襲人不由心情大好:“算了,看你也無意冒犯。你在這秀園做什麼?”
“回王襲人的話,奴婢冒犯了蔡總管,正在此受罰。”羽翾儘可能的表現出謙卑。
“哦?你得罪了那個蔡總管?呵呵,膽子倒是不小呢。”王襲人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羽翾,“長得倒是不錯。在哪個宮當值?”
“回王襲人的話,奴婢現在還未被指派到任何人的宮中。”
“哦,這樣啊。”王襲人繼續問道,“那你可願來我這裡當值?”
“奴婢不敢,襲人厚愛。”羽翾急忙回道,她明白自己被指派到何處是已經被定好的事,她不可以隨便去別人的宮中。
“呵呵。”王襲人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在一羣人的簇擁下,繼續向前走去。
沒過多久,一個小太監便跑到羽翾面前:“王襲人說了,姑娘不必再跪了。”
“可是,汪公公說這是宮規……”羽翾猶豫的說道。
“王襲人說了,這就是宮規,娘娘喜歡你,所以你就不用跪了。姑娘快起身回去吧。”
多說無益,羽翾默默的點了點頭:“謝謝王襲人恩典。”
小太監打了個千走開了,羽翾看了看自己所處的這個美麗偌大的秀園,冷笑一聲:這就是王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