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經痊癒了?”這天一早,女子拿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微笑著看著羽翾,“這是最後一碗了,以後也不必喝了,很苦吧?”
“嗯。”羽翾接過女子手中的湯藥,一飲而盡,“這些天你去哪了?”
“哦,又在附近採了些草藥回來。”女子接過羽翾喝完的藥碗。
“哦。”
“嗯……”
沉默了半晌,女子再次開口了:“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吧。”
“什麼?”羽翾看著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的女子。
“嗯……讓我們從哪裡說起好呢?”女子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羽翾沒有打斷,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女子。
果然,女子用她那很好聽的聲音娓娓道來:“我和我哥從小相依爲命,哥哥常說我就是他的一切,哥哥愛我勝過愛自己。也許你不會相信,不過,哥哥確實是這樣的……”
……
那年,殷遠山帶著當時只有兩歲的妹妹殷惜雲離鄉背井,到了繁華的都城。
殷遠山從來沒有告訴過惜雲他不是她的親身哥哥,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惜雲他有多喜歡她,直到殷遠山死的那天,惜雲也不知道,這位自己一直當做兄長來敬愛的哥哥竟然會喜歡自己。這些,惜雲是在整理哥哥的遺物時,才從哥哥和一位神秘人來往的書信中得知的。
那時候,殷遠山在一戶官宦人家做侍衛,惜雲則在家做些女工,拿到市集上去賣,日子便一直平靜的過著。然而,惜雲越長越出落得清秀可人,不少達官貴人、公子少爺紛紛前來求親,由於惜雲沒有喜歡上任何人,殷遠山都婉言拒絕了,也因此,殷遠山與許多人結下了樑子。
後來,殷遠山在當時的成王侯府謀到了一份差事,可是,幹了沒有幾天,丞相便直接告訴他要娶惜雲做他的小妾。殷遠天當然沒有答應,且不說這個成王侯已經年近古稀,而且妻妾成羣,他脾氣古怪暴躁,已經打死了幾個妻妾。然而,這個成王侯卻似乎是鐵了心要娶惜雲,隔三差五的到殷遠山家中滋事,殷遠山每天都要帶著一身的傷回家。那段日子,惜雲每晚都要抹著眼淚替殷遠山上藥,殷遠山卻總是竭力的笑著讓惜雲不要擔心。後來……
有一天,成王侯的二公子成邵宗來到了殷遠山的家中,恰好殷遠山不在家。
“我說了,我哥哥不在,你過一會再來找他吧。”惜雲拼命的抵住門,厭惡的說道。
“哎呀,不在就不在唄,讓我進來坐坐嘛!”說著,成邵宗用力一推闖了進去。
“你!?”惜雲嚇得連連後退,“你出去!”
“都進來了,怎麼能那麼快就出去呢?”說著,成邵宗反手將門扣上。
“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啊。”成邵宗一步步逼近惜雲,滿臉的淫笑,“你別說,我那老不死的爹還挺有眼光,你看看,嘖嘖嘖,這小臉俊的。”說著,托起惜雲的臉頰,逼她看著自己。
“你……你走開!我哥就快回來了,他……”
“他怎麼了?他不過是我爹養的一條狗!他還能怎樣?”成邵宗陰冷的笑著,一把抱住了惜雲,“就算他現在在我面前又能怎樣呢?”
“你……你放開我!”十六歲的惜雲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一個陌生男子這樣抱過,臉刷的一下紅了,生氣的喊道。
“哈哈哈,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我喜歡,哈哈哈,我喜歡!”成邵宗胡亂的扯著惜雲一陣猛親。
“你……不要這樣!放開……我……哥……哥……”惜雲哭喊道,成邵宗卻越發起勁。
“哐”的一聲,門被憤怒的踢開了:“放開我妹妹!”殷遠山怒吼道,一邊將惜雲拉到自己身後,“請二公子自重!”
“自重?哈哈哈……”彷彿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成邵宗大笑起來,然後鄙夷的看著他們,“你以爲你是在和說話?自重?哼,本公子今天就不自重了,你能怎麼著?”
“屬下不敢!”殷遠山面不改色,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早已握成了拳頭。
“哼,你還知道自己是屬下啊。那就不要妨礙我!”說著,成邵宗又上前抓住惜雲。
“哥!”惜雲急忙躲在殷遠山身後。
殷遠山擋住成邵宗:“請二公子不要這樣。”
“你讓開!”
“請二公子放過屬下的妹妹吧!”
“我叫你讓開!你聽不懂我說話是嗎?!”成邵宗怒斥一聲把殷遠山推到一旁,重新摟著惜雲笑嘻嘻的說道,“你說你嫁給我不比嫁給我爹好啊?是不是?”成邵宗挑逗著惜雲,然而,下一瞬,他的動作便停止了。
“哥!”惜雲驚恐的捂住了嘴,難以置信的看著殷遠天,“你……他死了?”
“惜雲……”殷遠天氣喘吁吁的說道,“我們走……”
“哥……”
“這個地方,我們呆不下去了……快走,帶上隨身物品……現在就走!”殷遠山怔怔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成邵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哥……嗯,我知道了,我們走,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去哪裡都一樣。”惜雲擦了擦眼角想要流下來的眼淚,心疼的看著殷遠山,“對不起,哥,都是因爲我……對不起……”
“傻妹子……別再說了,趕快收拾收拾,我們離開這裡。”
“嗯。”
後來,他們到了另一個地方,在那裡,他們做起了小生意,日子一天天的安定富實起來,他們鋤強扶弱,嫉惡如仇,也結交了許多生死之交,可同時,也惹了不少麻煩。
隨著殷遠山名聲大震,形形**的人紛紛找上門來,其中也不乏想一覽惜雲美貌的人。
就在那一天,他們迎來了改變所有人命運的人,那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的人……
“無論如何,我都會把她帶走的,不惜任何代價!”沈方傲——當時的王,堅定的拋下了這句話,然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惜雲,自信滿滿的離開了。
當時,殷遠山根本不知道那個讓他毛骨悚然的男人是這個天下的主人,但是,他感覺到了他語氣中透露出來的霸氣與篤定,生平第一次他感到一種恐慌,於是,他變賣了所有家業,帶著惜雲躲進了山中。
在山裡,殷遠山建了殷家莊,收留了許多走投無路的人,許多人在殷遠山的幫助下重新振作了起來,過上了富庶的生活,當然,這些人也自然而然的成爲了殷遠山的死士。與其說是死士,不如說是知己,因爲殷遠山從沒有要求他們爲自己做過任何事。
當殷遠山在山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時,山外的世界已經是一片混亂。
王在傾盡全力尋找一名女子,許多名字中含有“雲”字的女孩都被充入後宮,也就是在那時,葉家的獨身女葉心雲逃到了山中,後來遇見了殷遠山並且深深的愛上了那個男子,同時,惜雲喜歡上了被仇家追殺逃到殷家莊的肖然春。殷遠天明白自己一天沒有成婚,妹妹惜雲也不會家人的,所以……
所以,他娶了葉心雲,而她,嫁了肖然春。
沒過多久,王便找到了殷家莊,然而,屠殺了整個殷家莊,他毅然沒有找到惜雲。
惜雲……惜雲……
偏偏柳君亭的青梅竹馬也叫惜雲,偏偏這個惜雲長得酷似殷惜雲。
縱然柳君亭再三反對,爲了償還殷遠天的恩情,惜雲還是進了宮。
然後,一切都平息了……
……
“你就是殷惜雲?”羽翾吃驚的看著眼前似乎仍然沉浸在回憶中的女子。
女子點點頭。
“那……你是我姑姑?”
“不是……”惜雲搖搖頭,憐惜的撫了撫羽翾的頭,“你應該是柳君亭的親生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