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國拿著蘋果神色沉穩(wěn)冷靜的用水果刀,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起身把切好的蘋果遞到坐在牀邊上的郝秋燕,“媽,吃點蘋果。”晨夕還能睡一時半會,她這幾天都沒睡好過,這會睡著舒穩(wěn),她能多睡會也是好的。
郝秋燕沒心情的推開遞過來的蘋果,坐在邊上的顧凱歌把蘋果拿到自己手上,用眼尾撇了眼還在昏睡中的顧晨夕,心裡怨憤不服的直咬牙,這公主,一個普通常見的腦震盪都住進VIP高級病房,一家人全部來陪她侍候她,換作他早自生自滅了。
舒暖的陽光灑在茵茵綠地上,一對倩影擁抱躺在草場上享受著陽光照耀在身上的溫暖……
頭枕在沈勇胸口的顧晨夕嘴角掩蓋不住的欣喜往上揚,眼裡明晃晃絲毫不掩蓋的迷戀和愛意,手緊緊地摟抱他的脖頸,閉眼傾聽耳邊令她沉醉嗓音。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懶洋洋的顧晨夕聽的入迷:“這是我聽過最好的聲音。”
沈勇:“不要打斷?!?
顧晨夕:“嗯。”
沈勇接著:“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時見許兮,慰我……”
真舒服愜意,原本精神奕奕的顧晨夕,聽著聽著便靠著沈勇睡過去……
睡夢裡閃現(xiàn)沈勇死了,突然睜眼!草場很空曠,沒人在,顧晨夕著急害怕四處張望找尋,不見他的身影。
“沈勇!”
情緒崩潰失控的顧晨夕從牀上跳起來,穿衣穿鞋一副要去找人的架勢,穿好衣服,穿好鞋要出門,看到郝秋燕坐在那裡看著她,腦子突然記起回到現(xiàn)實,沈勇已經(jīng)殉職了,頭痛欲裂的顧晨夕痛苦的捂著腦袋坐到牀邊上……
看顧晨夕冷靜下來,郝秋燕端著杯水走到顧晨夕面前,神色既憂心又關(guān)懷:“醒了喝點水,餓不餓,有什麼想吃的?”
顧晨夕喝完水仔細打量眼前的房間,這個房間好陌生,這是哪?
顧凱歌喀嚓喀嚓吃著蘋果,斜眼看著牀上的顧晨夕不客氣的損她噎她:“怎麼沒撞死你?”
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沒撞死,郝秋燕怒恨的看向顧凱歌。
顧凱歌識趣的低頭吃蘋果,不再說話。
郝秋燕拍怕顧晨夕手:“沈勇的事我們都很難過,他因公殉職是英雄是烈士,你不能想不開,你要是出點什麼事奶奶怎麼辦,好在菩薩保佑?!?
顧晨夕哽咽的叫了聲:“奶奶?!?
郝秋燕擦擦顧晨夕眼淚:“等他四年裡,有些結(jié)果你心裡是明白的,之前可以自欺欺人,現(xiàn)在你要接受沈勇他死了的事實,你現(xiàn)在會很難過很傷心,時間慢慢過去就好,只要你平安快樂,奶奶就別無所求?!?
夏侯茵和魏立明推門進來見顧凱歌不耐煩厭恨的盯著牀上,“怎麼啦?”晨夕還沒醒?
顧凱歌語氣酸不拉幾眼裡不樂所見:“被車撞了一下中度腦震盪,全家上下把她當成三歲娃娃似的哄,未婚夫殉職要死想不開,那車怎麼就沒把她撞死?!?
夏侯茵把手裡的湯遞過去親熱說:“我特意煲的湯,喝點?!?
魏立明聽到這話不高興看向躺在牀上的顧晨夕,這湯是給他喝的嗎?
顧凱歌邊喝湯嘴裡邊埋怨,“腦震盪住醫(yī)院VIP豪華高級病房,心不會痛嗎,想過誰出錢嗎?”佈置的跟家裡沒兩樣,奶奶她們多爲她費心啊。
夏侯茵:“晨夕出事,郝奶奶心裡擔憂,對晨夕上心沒什麼不能理解?!?
顧凱歌拉住要去牀邊的夏侯茵,“奶奶對顧晨夕恨不能把心肝全掏出來給她,對我瞅兩眼都覺得我是多餘的,啊茵,你說她一個養(yǎng)女憑什麼?”憑什麼站在他頭上,憑什麼家裡人都把她公主對待?
魏立明神色不悅的看著顧凱歌譏諷說:“有些事計較多了會顯得自己心眼小沒肚量?!?
顧凱歌放開夏侯茵冷眼撇嘴,“顧晨夕是寶我是草,你們?nèi)枷蛑!辈桓吲d的轉(zhuǎn)身坐到沙發(fā)上拿出本心理學的書翻看起來。
魏立明把手裡的花放到一旁擺起來,顧晨夕看著擺在桌上的月季花,魏立明坐過來問她,“好看嗎?”
顧晨夕喜歡的點頭,上次別人送花給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想不起來。
魏立明:“特意買來送你?!?
“沈勇沒送過我花,但是他被表彰的時候,出任務(wù)平安回來的時候,我給他送了不少,紅的黃的紫的粉的……”
“喝點湯?!蔽毫⒚鞑坏阮櫝肯φf完伸手保溫壺倒出碗湯,把牀搖高讓顧晨夕坐靠在牀上。
夏侯茵端過碗拿出勺子舀起湯遞到顧晨夕嘴邊:“張口,疼嗎?”
顧晨夕搖頭。
夏侯茵:“心裡有什麼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裡,我們大家都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顧晨夕一臉平靜的說:“已經(jīng)沒事了?!?
夏侯茵心裡擔心臉上不信的看向站在身旁的魏立明,晨夕這樣說沒事誰信?紅彤彤眼睛,擺明剛哭過。
魏立明:“開心高興最重要,有什麼想做的想玩的都可以來找我們,我們陪你?!?
顧晨夕點頭。
“嫂子!”李成虎推門走進來喊,一臉歉疚的走到牀邊,“傷的怎麼樣?醫(yī)生怎麼說?”昨天他們前腳走,嫂子後腳就出車禍,沒嚇死他們。
郝秋燕給李成虎倒了杯水遞:“一點小傷不礙事?!?
“小傷?”李成虎不信的打量這間病房,再看看坐躺在牀上沒動的顧晨夕急問:“嫂子傷哪了?”
顧晨夕:“我沒事,歇兩天就好?!?
李成虎聽到這話心裡鬆了口氣,“那就好?!?嫂子要是出點事他們怎麼對得起隊長,伸手從身上拿出一個信箋遞過去?!斑@是上頭委託我?guī)Ыo嫂子的,說是隊長生前留下的?!?
顧晨夕伸手接過打開信箋,上面寫著兩句詩‘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在這瞬間眼淚奔涌流出來,手裡緊緊抓著信問李成虎:“他當年出什麼任務(wù)?”
李成虎不好回答反問說:“嫂子問這做什麼,有我們在一定會把他們抓住?!?
顧晨夕驚愕:“還沒抓到他們!”
李成虎頓時有種不好預感,囫圇說了句說:“嫂子放心隊長不會枉死的?!?
顧晨夕擦乾眼淚,輕柔摺好信箋珍藏的把它捂放在心口,“是誰?”她不會放過害死沈勇的人。
李成虎:“隊長的事我們會親手了結(jié),嫂子只要看就好?!?
郝秋燕不讓顧晨夕繼續(xù)追問,笑指切好的好蘋果:“吃蘋果吃蘋果?!?
李成虎伸手從果籃裡拿出個蘋果,張口咬下去咔嚓咔嚓吃起來。
“吃飯咯?!鳖櫚矅嶂赝斑M來,看一羣人圍著牀邊坐,顧凱歌像個外人似的坐在沙發(fā)上看書,顧安國無奈的放下保溫桶,“這骨頭湯,味香著了,誰先來?!蹦贸鐾搿?
顧晨夕看向在舀湯的顧安國:“爸,我已經(jīng)在喝?!?
夏侯茵舉舉手裡的碗:“我們也熬了點湯過來。”
顧安國把舀出來的湯遞給夏侯茵、魏立明、李成虎,“你們一大早過來看晨夕有心了,喝口湯暖暖胃。”扭頭看向坐在沙發(fā)上客人似的顧凱歌,“去接兩壺開水回來。”來客人不會招待,就知道當個事外人,唉!
顧凱歌惱恨合上書,起身拿過桌上的水壺轉(zhuǎn)身去接熱水,桌上明明有燒水的壺叫他去接開水,直接叫他走人不更好,不礙任何人的眼,湯誰都有份,怎麼沒自己的,他在這替他們守著,就沒一點苦勞。
李成虎喝完湯放下碗看向郝秋燕問:“郝奶奶,嫂子真沒事?醫(yī)生怎麼說?”
郝秋燕,“沒大礙,接下來好好休養(yǎng)就行;這丫頭多虧菩薩保佑。”回頭一定要給菩薩多燒幾柱香。
李成虎看時間差不多不好再停留開口說:“郝奶奶,部隊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我得空再來看大家。”
“我送送你?!焙虑镅喟讶怂偷讲》块T口,剛要轉(zhuǎn)身就見胡可揚和安子從電梯裡走出來……
“郝奶奶。”胡可揚遠遠就向郝秋燕揮手。
“晨夕,可揚來看你了?!?
胡可揚走到牀邊看著坐躺在牀上的顧晨夕不客氣的說:“闖紅燈過馬路,作死呀,就不能等那一會,萬幸沒大事,你要是出點事郝奶奶她們可怎麼辦?你想過她們沒有,難過歸難過不能拿自己命開玩笑?!焙蓳P說完往沙發(fā)上一坐一副大哥的姿態(tài)。
郝秋燕給胡可揚遞了杯溫水一臉哀愁在他耳旁小聲說,“你幫我好好跟她聊聊讓她想開些。”郝秋燕看顧晨夕這樣子她是開不了口,一句重話軟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不知道怎麼才能說到點上,讓晨夕想開不再傷情難受。
胡可揚給郝秋燕個放心的神色,擡眼見顧晨夕不說話:“怎麼不說話?”
顧晨夕神色遲鈍半拍反問:“說什麼?”
胡可揚對著顧晨夕開教:“你多大個人了還想著殉情,好好反??;身爲特警的家屬怎能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在任何情況下特警的家屬都是堅強、無畏懼的生活,而不是像你這樣一死了之去殉情?!?
顧晨夕辯解說了句:“我沒想殉情?!?
胡可揚一副你狡辯神色:“不殉情你闖紅燈幹嘛?好玩呀,三歲小孩都知道紅燈停綠燈行?!?
顧晨夕又說了句:“我沒想死。”
這話聽著沒什麼可信度,胡可揚心裡稍稍放心,“沈勇沒了,你就該好好活著、替他活著?!焙蓳P看向安子,“不是有東西要給嗎?給她吧。”
安子什麼話沒說,把手裡的文件袋直接遞給顧晨夕。
顧晨夕驚愕接過文件袋,誰給自己的?裡面是什麼?打開裡面的裡面是一份財產(chǎn)轉(zhuǎn)贈協(xié)議,“本人沈勇自願把名下所有財物轉(zhuǎn)贈到顧晨夕名下,由她全權(quán)管理支配……”
顧晨夕跳過內(nèi)容和財物清單,掀到最後一頁,是沈勇的簽名和手印,顧晨夕看向安子忍不住哽咽:“他留給我的!”
安子點頭說,“協(xié)議是勇子決定和你結(jié)婚時籤的,他原本想在結(jié)婚的當天給你做禮物……”想到沈勇已經(jīng)走了,他沒有娶到顧晨夕,安子轉(zhuǎn)口說,“他希望你快樂無憂?!庇伦記Q定娶這眼前嗚嗚抽泣哽咽的人時,就已經(jīng)爲她做好打算,眼前這人到現(xiàn)在才知道而已。
顧晨夕緊緊的抓著財產(chǎn)轉(zhuǎn)贈協(xié)議盯著協(xié)議書上的簽名和手印,眼淚再次奔涌出來,怎麼擦也擦不住的那種。
郝秋燕拿過協(xié)議握自己在手上,把抽紙遞給顧晨夕,“沈勇希望你好,別哭了。眼淚掉在這上面把字都融成一團糊了,她還怎麼看。
安子:“勇子的資產(chǎn)都是我們替他管理,你要怎麼處理都可以?!?
郝秋燕看哭的一塌糊塗顧晨夕,心裡明鏡亮堂的說:“他們是沈勇的兄弟,沈勇信他們你也要信他們,這資產(chǎn)不動,還是由他們管理,等你心情好些了想著手管理了,你再去他們身邊學學怎麼管理這些資產(chǎn)?!?
“……”顧晨夕好不容易把眼淚止住,不想再說話。要是一說話,眼淚肯定會再流出來。
郝秋燕見顧晨夕不反對:“晨夕什麼都不懂更別說理財,她現(xiàn)在這樣我們給她什麼她都沒心思沒心情,還是辛苦你們管理?!?
安子點頭。
胡可揚對顧晨夕和郝秋燕說:“就坐著數(shù)錢吧,保準你們能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
聽到這,夏侯茵一下想到顧晨夕銀行卡上的鉅款,沈勇是英雄烈士的後人,祖輩積蓄的財物不知有多少,擡頭看向胡可揚和安子,這兩人商界是頂頂出名的投資理財高手,晨夕現(xiàn)在名下資產(chǎn)恐怕是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想到這,她有些羨慕和嫉妒,如果自己也有數(shù)不清的資產(chǎn),那該多好,想想自己還欠晨夕一千萬,心裡不禁敗餒,同爲女人不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