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夕一覺醒來房裡黑漆漆的,黑漆漆的畫面不由讓顧晨夕想到惡夢裡那漆黑什麼都看不到的畫面和畫面裡驚恐喊叫聲,心慌的跳下牀打開牀燈不安的拿過枕頭抱在懷裡慢慢平復心緒。
“醒了。”夏侯茵推門進來看顧晨夕抱著枕頭一臉不安,上前拿開她懷裡的抱枕伸手抱住她,“我是你的守護神,不怕。”這是又做惡夢了?晨夕這樣下去可怎麼好。
聽到熟悉的聲音,暖意讓人放鬆的懷抱,顧晨夕鬆了口氣看向夏侯茵:“什麼時候了?”
“現在晚上九點。”
彭麗姿見夏侯茵和顧晨夕出來起身看向顧晨夕,“餓了嗎?”起身去廚房,從電飯煲裡拿出溫在裡面的蛋炒飯,端著走出來。
在看電視的孫招娣拉著臉打量顧晨夕:“你是誰家孩子?在別人家落腳吃喝拉撒,你不知道我們傢什麼情況嗎!我家剛進去一個,你來打秋風,沒得打。”
沒見過孫招娣,聽著她厭煩驅趕的語氣,顧晨夕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笑兩聲。
孫招娣更加討厭,今天發生的事讓她有火發不出,現在來了個陌生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口不問來人是誰直接懟罵:“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是沒家沒父母的人嗎,長輩對晚輩不知道要恭敬嗎!都說了我家沒錢你來打秋風打不著,你趕緊給我走,你很讓人礙眼,知道嗎。”
聽著這話顧晨夕臉上呵呵笑不出來,僵硬的表情尷尬的起身要離開。
“幹什麼去?睡了這麼久,吃飯呀。”彭麗姿端著飯出來見顧晨夕要走,連忙叫住她,大晚上的,她要去哪?
剛把房間整理好的夏侯茵出來,拉著顧晨夕不讓走:“有事吃完飯再辦。”她從下午睡到現在,不能飯都不吃,這樣下去身體真的會出事。
彭麗姿看顧晨夕那青黑青黑的黑眼圈細聲叮囑說:“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吃飯。”
看到彭麗姿手裡端著碗簡單的蛋炒飯,顧晨夕肚子頓時咕嚕叫起來,她餓了,在外面工作這麼多天她都是強迫自己吃了,這會肚子餓了,想要吃蛋炒飯。
彭麗姿說著顧晨夕的目光彭麗姿把蛋炒飯遞過去:“在我心裡你跟和啊茵一樣,都是我的孩子,不管工作多重要多忙都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們擔心。”
顧晨夕邊吃蛋炒飯邊點頭,“嗯。”這些日子形影相弔,突然有個長輩關心,心裡暖暖的,吞下嘴角的蛋炒飯說。“這段日子裡,老師受苦了。”
這裡說一下,彭麗姿是國家級舞蹈老師,顧晨夕、魏立明的舞蹈都是彭麗姿一手教起來的。
彭麗姿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神色帶著疲憊的夏侯茵:“清貧的日子我倒沒什麼,就是委屈了啊茵。”
“我把我的錢給啊茵了,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能幫上一點小忙。”
彭麗姿笑著說,“蛋炒飯冷了就不好吃。”她知道,她一回來啊茵就把銀行卡給了她並告訴她密碼,不管卡里有多少錢,晨夕有這份心意,她很欣慰。
孫招娣聽到這才明白,原來這人是給送錢來了,怪不得眼前這母女倆對她這麼親熱,不過這是誰家孩子?
孫招娣有意打量審視顧晨夕的眼神讓夏侯茵很窩火,冷臉瞪過去,幹嘛了,晨夕又不是犯人,她這樣晨夕哪吃得下飯,今天胡攪蠻纏不肯和嬸嬸回鄉下什麼,故意留下來給她們添堵,這奶奶真不想要。
坐在沙發上的郝秋燕怒聲不平問站在眼前的顧安國:“這都多久了?多久了!你說你會把晨夕帶回家,這什麼時候了?什麼時候!‘九號!’你跟我保證會把晨夕帶回家,現在幾號了?幾號!”
顧安國臉上陪著笑臉用低順哄勸的語氣跟郝秋燕說:“今天二十四號。”
郝秋燕拿起抱枕對著顧安國使勁抽打:“人了?”
顧安國忙解釋說:“晨夕去深圳拍攝,現在還沒回來,我問過她了,她工作一結束了我馬上騎車去接。”
郝秋燕不信的冷哼一聲,一扔手裡的抱枕怒眼看向顧凱歌:“就你心眼多愛懟人侮辱人,不見得她有半分好,你不針對她,她能離家出走嗎!”
顧凱歌臉上強擺著笑意唬勸郝秋燕說:“她回來我一定會和她好好相處,相親相愛,不管她要什麼我有的一定會雙手奉上,沒有的我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給她,讓她高興、開心,奶奶你就吃飯吧,別她人沒回來你餓暈了。”
郝秋燕板著臉起身走到飯桌上坐在:“吃飯。”
顧凱歌受不了的看向顧安國,顧安國若無其事的坐到飯桌上殷勤給郝秋燕舀了碗湯遞過去:“媽你喝口湯順順氣。”
顧凱歌夾起菜送進嘴裡,一下吐出來,菜都冷了,怎麼吃。
郝秋燕瞪向顧凱歌放下碗,顧凱歌放下碗看向郝秋燕立馬錶態,“菜冷了。”一回家坐在沙發上聽奶奶發脾氣,等奶奶發完脾氣飯菜都冷了,起身端起菜。“我拿去熱熱。”
郝秋燕這才端起湯喝起來……
嘀嘀滴……廳裡的座機響了起來,顧安國連忙起身去接電話:“哪位?晨夕……”
郝秋燕聽到晨夕這兩字趕忙放下碗,走到電話旁搶過顧安國手裡的電話親熱的說:“晨夕,我是奶奶。你去深圳拍攝怎麼不給奶奶打個電話,這些日子你不在我總提心吊膽的擔心你吃不好喝不好,你現在在哪?我讓你爸去接你。這些日子住在外面受苦了吧,趕緊回家我好好給你補補……”
“晨夕。”彭麗姿被郝秋燕這一長串話砸過來趕緊把話筒遞給坐在一旁看電視的顧晨夕。
顧晨夕接過電話雙眼看著電視心不在焉應聲,“喂。”
“晨夕你在哪?”郝秋燕坐在沙發上急的直撓沙發。
“奶奶!”顧晨夕看向彭麗姿,奶奶怎麼會打電話到這裡?
彭麗姿說:“你在老師家歇息,老師跟你家裡打聲招呼,免得她們著急。”
“奶奶我在啊茵家,我沒事你別擔心。”
聽顧晨夕在夏侯茵心裡鬆了口氣,“不回家跑別人家幹嘛,別給她們添麻煩,我讓你爸接你去。”扭頭看向在吃飯的顧安國厲聲說,“吃什麼吃,你心裡有閨女沒?趕緊去啊茵丫頭那把人給我接回家。”扭頭衝著話筒親熱的說。“你等等啊,你爸已經過去接你了。”
看吃一了半放下碗筷起身去穿衣服的顧安國,顧凱歌放下碗走過去放低聲音問:“真去接?”
顧安國邊低頭穿鞋邊說,“晨夕回家家裡太平。”這些日子能用水深火熱來形容,媽動不動就發脾氣,訓人,他小心臟快受不了。
顧凱歌不爽的轉身坐回到飯桌上悶悶的扒著米飯,好不容易讓人離開,這纔多長時間,又要把她接回了。
郝秋燕擡眼看顧安國還沒出門氣打一處來:“蜈蚣了你,穿個鞋要半天。”
顧安國拿過鑰匙揣兜裡打開門快步走出去。
郝秋燕:“晨夕,不急啊,你爸過去了。奶奶去給你燉燕窩,回來喝正好……”
顧凱歌扭頭看了眼在講電話的郝秋燕又扭頭看看自己面前的臘肉青菜、蘿蔔燉肉乾,氣堵不爽的一甩筷子,這些日子他連口熱湯都沒喝上,她一回來喝燕窩。
郝秋燕掛了電話心情暢快的哼著小曲看向顧凱歌:“晨夕要回家,桌子上的收了。”
“我還沒吃完,她回家我飯都不能吃?”
郝秋燕從櫃裡翻出燕窩看向顧凱歌,“吃完記得自個收,晨夕回家你不許亂說話,要是讓我發現你意圖不軌。”郝秋燕比劃抹脖子的動作。
顧晨夕用夏侯茵的化妝品把臉上的黑眼圈遮住,問坐在一旁的夏侯茵問,“看不出來吧。”擔心被爸和奶奶看出來,不想讓他們擔心,她畫了個精緻元氣滿滿的妝,看著鏡裡的自己心虛怕被看穿。
“黑眼圈什麼的都遮住了,沒問題。”
顧晨夕確定沒問題起身離開梳妝檯自棄的往夏侯茵牀上一倒,心裡迫不及待說一聲:“要回家了。”
顧安國一到見到顧晨夕就覺得她瘦了,心裡慚愧的伸手拉過她:“瘦了!不會照顧自己還往外跑,心疼死我了。”
顧晨夕摸摸自己臉不覺得的說:“爸看錯了。”
“副市長!”孫招娣看到顧安國雙眼立馬放光,這是,這是真的副市長!他來自個家了,他拉著那人,顧小姐!哎喲,她剛剛說的那話不把她得罪了,彭麗姿,夏侯茵也真是的,什麼人要來早說呀,她什麼沒準備,還數落人家一頓,這這這,都怪她們,她們要是想到周到,富強怎麼會進去。
看顧晨夕乖乖聽話的模樣,心裡捨不得她受苦受累:“回家。”
“嗯。”
“副市長你們進來坐,我給你泡茶。”看顧安國轉身要走,孫招娣頓時不管不顧的衝上前攔在他面前,“富強犯錯進去了你不能不管。”如果副市長去跟法院那邊通會一聲,那錢就能算了,富強的刑期也能改。
顧安國被突然出現的孫招娣嚇一跳,這人是富強鄉下的老媽,她攔著自己不讓走,說的那話想讓他管什麼事?
“那錢那麼多,刑期也那麼長,你……你拉我幹嘛,這是難得的好機會,不能白白錯過。”孫招娣惱火的去拍抓著她胳膊往屋裡拉的彭麗姿,這女人想幹嘛,副市長來家裡,多好的機會,她怎麼不知道去利用這個關係,怪不得富強會進去,這女人根本不會持家不會給丈夫鋪路。
彭麗姿強行把孫招娣拉進屋裡關著不讓出來,看她打轉的眼珠子就知道她說不出好話,就想著攀關係。
顧安國親和客氣的對夏侯茵說,“時間不早,我們走了。”說完轉身給顧晨夕帶上頭盔。“回家乖乖的,別想著往外走,外面再好也不能好過家裡。”
坐在機車後座上,顧晨夕緊抱顧安國的背,好熟悉好安全厚實。
顧晨夕回家進門見郝秋燕坐在沙發看電視,顧凱歌在一旁陪著,這個家不是行政院子那個家,眼前的這個家,一看陌生的格局再看眼前的新樣式桌椅擺件,這真是她的家!她怎麼覺得不安心不踏實。
郝秋燕見人回來連忙把人拉到沙發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邊看邊心疼說,“瘦了瘦了瘦了,這些日子別工作了,看把你累的。”轉眼看向在一旁喝茶的顧安國。“廚房鍋裡的燕窩端來,晨夕都瘦成這樣了,要好好補養。”
看顧安國把廚房鍋裡的燕窩端出來,郝秋燕收回心疼的神色,神情嚴肅訓斥:“我們把你當心肝寶貝,過的好好的你居然鬧離家出走,我去勸你你還不聽不肯回家,離家十天半月我沒管你沒理你,你連電話都不打一個你,工作一結束就往夏侯茵家跑,你是在她家長大的,還是她們養的你,你爸剛恢復清白,你就不能少給你爸惹事,你爸現在是特殊時期,隨便一點錯他就要被審訊,你不爲我想也要爲你爸想,他容易嗎。”
顧安國跟著郝秋燕的話附和的數落顧晨夕:“就是,你奶奶多大年齡你不知道,要因爲你有個好歹,你哭都來不及。”
“我錯了。”顧晨夕乖乖的認錯。
顧安國瞄了一眼郝秋燕,見她氣還沒消,接著數落說:“錯了就完了,錯了就沒事了,我們這天……”
“說說就行了,把燕窩喝了。”郝秋燕一頓罵完心裡舒服些,看顧晨夕低頭認錯委屈樣,心疼勝過氣惱,不讓顧安國再罵。
顧安國看郝秋燕心疼握著顧晨夕,自己也跟著心疼,“知道錯就別鬧性子,不會照顧自己還逞強離家出走,你哪來的心血來潮?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離家的這些日子媽是一刻都安心不下來,這丫頭就是她的心肝寶貝疙瘩肉,要是晨夕哪天出事了,他不敢想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