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兒!”鳳相還想說些什麼,就被鳳盈手下侍從無情架出。
“吱!”“轟!”鳳府大門重重關上,隔絕了所有的喧囂和議論。
她頹然跌回檀木椅上,疲乏地擺擺手,一衆(zhòng)下人無聲散去。
周遭安靜得能聽見呼呼風聲,還有幾聲雀鳴鳥叫,她緩緩閉上眼,強忍淚意。
一天之內(nèi),爲同一件事哭一次就夠了,她沒那麼多時間去浪費,做這些損害自己身體又無意義的事情。
“小姐!”白芷輕輕地將她抱住,感受著她身子的細微顫抖,心像是被一雙大手揪著,疼痛不已。
“白芷!”喊出她的名後,鳳盈像是脫了力,再也支撐不住筆直的背脊。
“盈兒,放寬心,至少白芷還在,大哥還在,我也還在!”柳宗輕輕握住她的手,認真道:“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只要你需要,我會一直伴你身邊?!?
鳳盈反握住他的手,擡起頭,咧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你也永遠是我最好的姐妹?!?
“哈哈哈,好姐妹,我們?nèi)硕际潜舜说暮媒忝茫 绷诖笮Γ瑴啿辉谝庾约涸谒谥谐闪伺印?
在白芷的攙扶下起了身,鳳盈眉頭緊鎖,麻木地朝偏院走去。
她終究是心情低落的,悵然,迷茫,太多的情緒在心頭縈繞。有時她會想,是否錯在於她,可人終究是難以自省,她也不例外。
她能看到大姐的陰毒,虞氏的僞裝,爹爹的偏愛,可她看不到自己犯的大錯,她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大錯能讓原本的和諧美滿都變了。
失神地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望著白芷沏的熱茶,她眼瞼顫了顫,沒有將茶捧起。
忽然有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柳宗緊挨著她坐了下來。他團起一團雪,長指靈巧翻飛,像在雕刻泥雕。
不一會兒,一個可愛的雪人遞到她面前。柳宗抓起她的右手,在雪人面上劃過一個弧度,雪人頓時咧起大大的笑臉。
捧過雪人,輕輕摩挲著那簡單的弧度,鳳盈忍不住笑了:“柳宗,謝謝你!”
“這纔是你該有的模樣!”探手去揉她的腦袋,柳宗輕聲寬慰:“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再難過也無濟於事,想要不被人欺負,就得自己變強大。”
“呸!”鳳盈淬了他一口,面上烏雲(yún)驅(qū)散:“你倒學得厲害了,拿著本姑娘的人生信條給本姑娘講大道理,況且這道理是這麼用的嗎?”
她的積鬱不是因爲她不夠強大,而是她被在乎的人從美好的仙界重重推落,墮入人間的苦難中。
“這道理不是這麼用的,但你也的確應該強大起來,不是嗎?現(xiàn)在鳳容是鳳丞相嫡出千金,你只是個平頭百姓,你拿什麼跟她鬥?”說到這,柳宗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見她神色沒有分毫變化,這纔開口道:“往日你活得順風順水,那是因爲你是鳳相二千金,如今你無權無勢的,難保以前得罪的小人不借機生事。”
“是啊,鳳元帥、鳳相二千金都是過去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飄搖著散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