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冷著臉將藥放在牀前的白衣女子,我微笑著道,“芊兒,你可是擔心我的仇人太多,怕別人會易容進來害我,才每日親自送藥過來?”
見她沒有做聲,我又笑了笑道,“在蜃樓只有你一個人會易容術,若是。。。”
她皺了皺眉,不悅地起身道,“樓主若沒有其他的事,我便先回寒月閣了!”
落寞地望了望她離去的背影,我搖了搖頭,便看見碗邊她遺落的白紗,忍著身體的痠痛,我急忙起身拾起白紗,吃力地下了牀。
“遲蔚,你回來了!你受傷了!”她拉住他的手臂,心疼地看著雪白衣袂上的血跡。
“莫姑娘,在下沒事!”一貫淡漠疏離的白衣劍客,低啞的聲音中卻流露出一絲難得的溫暖和矛盾。
“你流了這麼多血,怎麼會沒事,跟我去寒月閣!”秀眉緊蹙,她急忙拉住想要離開的白衣男子。
“在下還要去找樓主!”
她美目中有晶瑩的淚光,急忙別過臉去,便鬆開了拉住他的手。
白衣男子默默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女子,垂目顧惜間,想要爲她拭淚的手卻停在了半空。
“莫姑娘,若是不忙,就勞煩你爲在下治療了!”
白衣女子擡頭凝望著他深褐色的眼眸,白皙的臉頰上還有尚未風乾的淚痕。默然而立,兩兩相望,卻都沒有留意到不遠處悄然關閉的木門。
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細軟的白紗,我踉蹌著回到了牀上,回身拿起牀邊的藥碗,灰黑色的藥水盪漾著濃濃的苦澀,亦如那顆被黑暗湮沒的心,早已涼透。
“哥哥,你的傷還沒有好,爲什麼還這麼辛苦地練功?”小女孩兒眨著水眸擔憂地糾結著小臉兒。
“答應了旭堯那小子明天比劍,我不想輸給他!”
“可是哥哥?”
少年憐愛地掐了掐女孩兒粉嫩的臉頰,寵溺地道,“芊兒乖,到那邊去玩,哥哥練完功就會去找芊兒,好不好?”
小女孩兒遲疑著看了看英俊的少年,乖巧地點了點頭。
“喂,你小子怎麼回事?”憤怒地瞪著摔倒在地的摯友,少年英眉一肅,狠狠地將手中的木劍插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樹下。
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錦衣少年溫和一笑,也坐了下來,“有的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你!”
“你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比劍吧,你不專心,現在又說這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將頭依靠在樹上,錦衣少年望著美麗的桃花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昨天,芊兒跑來找我,要我答應在今天的比試中一定要讓你獲勝,還特別叮囑不準讓你再受傷!”苦澀一笑,錦衣少年醋意橫生,“不然,她就再也不和我講話!你這小子,還真是個幸福的傢伙!”
驚訝地坐直了身體,少年先是皺了皺眉,隨即嘆息一聲,又重新靠在了樹上,閉上了眼睛,脣角微微上揚。
錦衣少年別過頭,看了看微笑的摯友,故作姿態地嘆息了一聲道,“但有的時候我也非常可憐你!”
“噢?”少年濃眉一蹙,睜開眼睛不解地看著摯友。
錦衣少年壞壞地一笑道,“因爲你一輩子都只能做芊兒的哥哥,過不了多久我便可以把她從你這裡搶走!”
“你?”
眼見對方被自己說得已有慍色,錦衣少年故意提高聲音道,“我會把芊兒從你身邊娶過來!”
少年英眉緊蹙,良久便又緩緩疏開,鄭重其事地道,“若是別人,我斷然不會同意!但。。。旭堯,你要一生一世都對芊兒好!”
錦衣少年仰望著漫天飛舞的桃花,溫和一笑道,“嗯,我會一輩子都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