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清楚,血影樓對此非常重視,已劃入重要機密,非各閣主不得知曉。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只是毫無線索。”木染面色冷沉,血影樓能一直安然無恙,很大原因都是因爲樓主與主子的關係,但是事關蘇諾,主子不得不過問,而涉及到血魂珠,血影樓樓主也不會放手。
這件事,頗爲棘手!
“嗯。”墨纖塵淡淡應了聲,眸中閃過一抹嗜血,那幽然的冷意,令木染渾身一震。
墨晞曄抱著蘇諾落在屋頂,解了她的穴,好笑的看著她瞬間遠離他,氣鼓鼓的瞪著自己,“你不會是想把我從這扔下去吧?你也太無聊了點!”
他失笑,清咳了一聲,指著遠處道:“你看看能看見什麼?”
她聞言,順勢看去,只見錯落不一的房屋和青山綠水,以及藍天白雲,她頗爲無語的看著他,“你就是讓我陪你來看風景的?”
他脣角微勾,笑意卻不深,似是陷入回憶般訴說,“天下分爲四國,東爲東臨,南爲南啓,西爲西曜,北爲北成。互相依靠,各自爲政,四國鼎立的局勢已逾百年,終有一統。而如今已到了時候,四國國主無一不想成就霸業,而這一戰,必將血雨腥風。”
她側目看他,乾笑一聲,“太子殿下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不過一深閨女子,這天下誰一統,國主是誰於我來說並無干係,只要吃得飽穿的暖平淡了此一生罷了。”
他並不揭穿她的敷衍,繼續道:“你是我的太子妃,日後就是南啓的皇后,南啓未來是興是亡,你都要與我共同度過。你與其他女子不同,你心中有謀略有丘壑,也不會拘於現況,自然明白這些。與我成親,你也許並不願意,但是既然事實已經如此,不如學會坦然接受並樂於接受,學會如何做好一國之母,如何與我相伴一生,而不是不聞不問故意逃避。”
她靜默,不知該說什麼,這麼久,她一直未把自己真正當成是這裡的人,心中一直惦念著過去,一直以局外人看待四國局勢。
如今被他這麼一說,她才恍然知曉,自己是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她從穿到這具身體上時,就已經和蘇諾融爲一體,成爲這個時代的其中一員了。
身爲將軍之女,她就是再想脫離凡俗逍遙快樂的過日子,現實條件也不允許了,尤其是如今已被賜婚皇室,她的身份再也不允許她故意忽視。
只是墨晞曄說錯了,她的確該學會坦然接受並樂於接受,而不去故意逃避,但不會做這個一國之母,不會和他相伴一生。
她明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但是她不想爲這個國家犧牲她自己的幸福。
她並不是不能去嘗試接受墨晞曄,而是她不想這麼早就嫁人,剩下的年歲一直待在深宮之中與陰謀爲伍與心計相伴。
她垂眸淡淡道:“我不過一普通女子,何德何能與太子殿下比肩,太子殿下這麼說倒是擡舉我了。我只想與一人互相扶攜相伴一生,哪怕每天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飴。深宮之中最不缺陰謀詭計勾心鬥角,換做是誰都會被時光打磨變了樣,太子殿下如今賞識我,倘若一天我也變得面目可憎,太子殿下恐怕只會棄之如敝履。”
他輕輕的笑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分的清好壞。我也不是貪圖美色之人,你所期望的後宮安寧也是我所期望的,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只會有一個太子妃,絕不納妾。”
指著下面騷動的人羣,他雙眸微寒,“這裡是皇城最爲貧窮的地域,老弱病殘幼,被人嫌棄拋棄在這裡,任由著老死爛死,而官府有心治理卻苦於無法。皇城尚且如此,更遑論邊遠小城?南啓作爲最富庶的國家都這般,可想而知其他三國。即使表面四國和平,卻是表面平靜,暗自鬥爭。
各國相爭,遭殃的是百姓,所以這天下必須一統,而開戰是唯一的途徑。我要的不多,只希望你能站在身邊,陪我一起治理這大好河山,讓百姓免於苦難。”
她低頭看去,滿街都是幼兒和殘疾人,拖著病重的身子還要賣著最廉價的東西謀生,有路過的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們,皆是遠遠避開,好似他們什麼可怕的瘟疫一般。
一個小孩扶著年邁的爺爺在街頭賣草鞋,卻被人惡意掀翻,用腳狠狠碾壓草鞋,嘴裡大聲叫罵,小孩和老人看著不知多久才做出來的一雙草鞋被踩壞,嘴裡卻只能說著討好的話陪笑。
她呼吸一窒,心臟莫名抽痛,多少年前,她也曾這樣卑微不堪,自尊和臉面被人踩在腳底,卻仍笑著討好。
她喉間梗塞,說不出話來,臉上不知是哭還是笑,僵硬的看著那小孩,身形一動,人已護在了小孩身前,一巴掌抽向那人,“給我滾!”
墨晞曄見她驀然一動,遵從心底的想法去護著那小孩,他不由得笑了。
他果然沒看錯她,表面上一副高高掛起不願多管閒事,心底裡卻是一片柔軟。
那人被打的兀然,身子微微傾斜便回過神來,看見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貌美的女人,陰險刻薄的臉上原本滿滿的怒氣消失大半,頗爲不客氣一把拉過她,“哪來的臭婆娘多管閒事,是想被老子帶回去好好調教?”
她心中嫌惡,怒氣叢生,一腳朝著心窩處踹過去,而那男人卻已有了防備,動作雖然有些狼狽,但仍躲了過去,憐香惜玉之情卻消失殆盡,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給臉不要臉的騷/蹄子,真把你自己當盤菜了。看老子不把你抓回去讓你好好知道厲害!”
叫他動怒,後面那小孩有些瑟縮,扯了扯她的衣襬,囁嚅道:“姐姐你快走,不用管我。”
她哂笑,“好大的膽子,我乃常定將軍府的五小姐,皇上親封的太子妃,你也敢在我面前撒野,嫌命短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