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諾被飄零叫醒,說是蘇程在宮門口等她,有事找她,她無語的起來梳洗,有什麼事直接遞帖子進來找她啊,雖然住在太后的寢宮裡,但也不是不能見面啊,太后都沒怎麼管過她。
她到了宮門口,老遠就看見馬車旁的蘇程,她快步走過去,“爹爹,怎麼啦?”
蘇程面色凝重,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似有千言萬語,復又看了眼皇宮,才道:“上車吧,回去了再說。”
“哦。”她奇怪地看他一眼,難道是她昨天說的話給將軍府帶來了麻煩,蘇程要找她事?蘇程不會這麼偏心吧,知道林氏欺負她,不去找林氏的事來找她的茬?
一到將軍府,蘇軒就迎了上來,面上卻無欣喜,也是頗爲複雜地看著她,弄得她莫名其妙的,“哥,一個個的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蘇軒只是道:“進去再說吧。”
她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麼節奏,怎麼都一副弔喪的樣子,府裡有人死了?她怎麼沒聽說?
進了大廳,她才發現林氏、蘇惜、蘇菲、蘇依、趙姨娘和蘇鄴都在這裡,且一個下人都沒有,蜻蜻飄零也被攔在了外面,她心中愈發覺得詭異。
林氏一見到她,臉上就滿是怒意,狠狠地瞪著她,就好像她是殺父仇人一樣,恨不得衝上來和她同歸於盡,“你這個白眼狼!竟然這樣恩將仇報!虧我平日還對你那麼好,想不到竟是餵了一頭白眼狼!害我菲兒如今成了這個樣子!”
蘇諾看著要衝上來被蘇軒攔下來的林氏,一頭霧水,看見蘇菲紅著眼流淚,手上還纏著繃帶的時候大概猜到了緣由,看樣子蘇菲是告訴林氏了,不過,她爲什麼挑斷蘇菲的手筋,蘇菲怕是沒說吧,即使說了,估計也是污衊她的,否則蘇軒和蘇程不會是這個樣子。
怪不得要把下人都趕出去,是怕家醜被宣揚出去了。
她坐下喝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口桌子上的糕點,壓根沒把林氏放在眼裡。
蘇菲看她如此淡定,心中早有了對策,泣道:“五姐你想要嫁給世子,我就是不開心也沒有對你怎麼樣啊,你怎麼能因爲我替姐姐說話就懷疑我對我下如此狠手!雖然你我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但也好歹是親姐妹,你竟然就這樣挑斷了我的手筋,讓我成了一個廢物!你好狠的心啊,別人家的姐妹都是姐姐讓著妹妹,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怎麼到了我們家,姐姐就是這樣心狠手辣的,讓我這妹妹嫁都嫁不出去了!我不活了!”
蘇軒冷呵:“住嘴!你再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
蘇依見狀,壯著膽子道:“本來就是!蘇諾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不配留在我們家,先是挑斷了菲兒的手筋,又放狗咬三姐,還到處污衊說娘壞話,這樣不知好歹的東西,遲早會把我們家禍害完!”
蘇諾初聽愣了愣,她不記得說過趙姨娘什麼啊,然後纔想起來,古代庶出子女是不能稱呼自己生母爲母親的,要喊嫡母爲母親,自己的生母爲姨娘,蘇依說的是林氏。
她印象中趙姨娘是個懂禮知分寸的,這些年來一直很本分,怎麼把女兒教成了這個樣子。
看來蘇依這些年真的是苦怕了,爲了能讓蘇惜和林氏高看一眼不再欺負她,硬是往人跟前湊,找上門要當炮灰,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
趙姨娘也在一旁給蘇依使眼色,讓她不要說了。
她又吃了一口,才悠悠道:“有證據嗎?拿證據出來說話,否則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爲呈堂證供,我有權告你誹謗污衊。”
蘇菲氣紅了眼,她當時哪裡顧得了這些,怎麼可能有證據,而且她也萬萬不能承認她是要殺蘇諾,她紅著眼癟著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五姐其實你不必這樣的,你要是看菲兒不順眼,菲兒走就是了,何苦要這樣爭來鬥去,傷的還是爹爹的心啊!
菲兒也沒有想過要對五姐怎麼樣,總歸是一家人,五姐這般對菲兒,菲兒卻是不忍心對五姐不利,只是一家人,關起門來有什麼說不得的呢,攤開了說咱們大家又不會怪五姐,五姐何必這般不認。菲兒年紀雖小,但也是知道要愛護姐妹的,五姐認也不認,菲兒都不會計較的,只是五姐這樣,真是傷了菲兒的心!”
蘇諾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這招以退爲進,若她不明情況,說不定就要信了呢!還沒說兩句就開始哭,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怎麼著蘇菲了呢!
“是嗎?六妹這是說的什麼意思,姐姐可是聽不明白呢!當日我可是一直待在我自己房間裡殺刺客,你一直在外面被保護著,你爲何不在保護範圍內而進了我的房間我還沒有問你呢,竟就指責上了我了。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說了。當時你持刀進房間想要殺我,被我察覺到了及時躲避,以爲你是刺客纔出手還擊,挑斷你的手筋是你自找的,所有人都在忙著殺敵,你卻還有心思背後偷襲你的姐姐,若不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當時我就直接把你殺了,豈是挑斷手筋這麼簡單?”
她懶懶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裡卻帶著森然冷意,看似無害卻讓人渾身一寒,從心底裡透著一股冷氣,“當時我就說了,我是看在爹爹的份上,不想爹爹他承受喪女之痛纔對你手下留情,否則以你當時的舉動,早就成我的劍下亡魂了。我不提起,不是我不敢說,而是想給你個體面,以免傳出去被別人知道了你乾的好事,連累整個將軍府,想不到你倒是一點都不瞭解我的用心,生怕別人不知道常定將軍府出了一個謀殺親姐未遂的小姐,你也真不怕讓爹爹蒙羞!”
她一口氣說完,淡定自若地抿了口茶,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眼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濃重,一副妹妹不成器而姐姐頗爲擔憂的樣子。
撞上她的眼神,蘇菲一噎,差點沒氣昏過去,顫抖著指著她,怕蘇程他們相信了她,她心中慌亂,“你胡說!我怎麼可能去殺你!我爲什麼要殺你?那些刺客要殺我,我是要躲他們纔會進了屋子,我根本不知道那就是你的房間,誰知道我一進來,你看見我就要殺我,我說了那些刺客真的不是我找來的啊,爲什麼你就不信呢?我一介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怎麼找人來殺你,而且我怎麼會讓人對自己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