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邪心中大驚,連忙抱著她往太醫那裡去。
隱匿在暗處的蘇諾正好看見人羣中的沈茹妗露出一個極爲冷漠的笑來,她不覺爲沈茹妗的心計之深感到心驚。
官家養的千金果然不容小覷,是她大意了。
得知消息的葉沁言氣得恨不得喝了林諾殤的血,站在墨晞曄的營帳前當著衆人的面對林諾殤極盡諷刺,言語頗惡劣,算是把之前和林諾殤合作的臉面徹底撕破了。
葉玖熙和墨如卿等人對這件事的始末心如明鏡,只是唯一不解的是,蘇諾到底有沒有掉下懸崖,爲什麼他們派去崖底探查的探子回報說沒有看見蘇諾的屍體?
蘇諾竟然有能力殺了十個內力高深的男人,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饒是他們心裡再多的疑惑再多的擔憂,面上卻是絲毫沒有顯露出來。
因爲墨晞曄和慕成白去蘇諾的營帳沒有找到蘇諾,在營帳內守了一晚上的採雲採霞知道事情大發了,連忙跑去蘇軒和蘇程的營帳裡彙報情況。
蘇軒和蘇程當時就衝了出來,找慕成白算賬去了。
蘇諾看見採雲採霞慌慌忙忙地往蘇軒和蘇程營帳裡跑的時候,就想出去攔住她們了,可面前的熱鬧還沒有看完,她只好繼續看熱鬧。
熱鬧看完了,她才發現,蘇程和蘇軒帶著部分禁衛軍在四處尋她了。
她看了一眼身側的墨纖塵,道:“熱鬧看完了,食慾的確好了,我回去吃飯了,你自己能回去麼?”
四處都是禁衛軍,他就是輕功再好,也沒辦法一點動靜都沒有吧?他在人前的形象可是一個“瞎子”,沒人攙扶,他不好回去吧?
他本想說能自己回去的,就算要找個人演戲,也可以讓木染來,可轉念一想,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個人回不去。
蘇諾頗爲懷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心虛之色,便扶著他這個“瞎子”往墨纖塵的營帳裡走。
他們兩個人之前待在暗處,刻意收斂了氣息,這才導致其他人沒發現他們,他們此刻一出來,便被禁衛軍和暗衛們發現了。
奉旨尋她的禁衛軍一見到她和墨纖塵,立刻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塵王殿下,蘇五小姐。”
墨纖塵淡然若素,理都沒有理禁衛軍一下,蘇諾只好道:“去通知我父親和我哥哥,就說我平安回來了,讓他們去我的營帳裡等我,我一會兒就回去。”
她本來是想讓禁衛軍扶著墨纖塵回去的,但是想起來墨纖塵似乎有潔癖,於是只好作罷。
葉沁言聽完手下的彙報,面上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眸色複雜。
她沒有想到蘇諾竟然有本事將她的人全部幹掉,雖然最後蘇諾是掉下斷崖了,可蘇諾竟然在中了“春暖花開”的情況下,還能將她身邊最得力的十個暗衛給解決掉。
而且墨晞曄和慕成白竟然找了她一夜!
她甚至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不滿,要不是墨晞曄對蘇諾太過癡心,找了蘇諾一夜,昨天晚上和林諾殤在一起的就是墨晞曄了。
她擺擺手,讓那人退下,無論損失了多少人,只要蘇諾死了就行了。墨晞曄找了一夜又怎樣,人都死了,她就不相信墨晞曄還會給蘇諾殉葬不成。
她站在梳妝櫃旁,拿起了一支鑲紅寶石鎏金髮簪,握在手裡細細摩挲著,淺淺一笑,眸中是滿滿的得意。
蘇諾死了,肖想墨晞曄的林諾殤毀了,再也沒有人能夠違逆她了,再也沒有人敢對她不敬了,再也沒有人敢惦記她的東西了。
她微微挑眉,心情怎一個明媚了得。
然而在她高興時,探子的聲音在外響起:“報三公主,屬下有一個大消息!”
難道是找到蘇諾的屍首了?“快,進來!”
探子匆忙進來,見到葉沁言滿臉笑容,心中更是不安,“回公主,屬下親眼看見蘇五小姐回來了!蘇五小姐扶著塵王殿下,說讓常定將軍他們在營帳裡等她,而她扶著塵王殿下往塵王殿下的的營帳去了。”
“什麼?!”葉沁言大驚,“你說蘇諾沒死,回來了?!她有沒有缺胳膊少腿?有沒有和人茍合?她在哪?”
“蘇五小姐的確回來了,完好無損地回來了,沒有和人恩愛後的痕跡,她扶著塵王殿下往塵王殿下的營帳走去了。”探子滿頭大汗,公主震怒真可怕,公主不會遷怒於他吧?!
“不可能!蘇諾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那可是‘春暖花開’啊!她不是掉下懸崖了嗎?你們肯定是看錯了!本公主親自去看!”葉沁言說完,袖袍一揮,滿臉怒意的向外衝去。
蘇諾扶著墨纖塵走到半路時,被得知消息的墨晞曄和慕成白給找到了,一看見她,慕成白直接衝上來一把抱住她,力道之大差點沒把她給勒骨折。
“諾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痛?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晚上約你出來,都是我的錯,我是混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慕成白緊緊地抱著她,一顆吊著的心終於歸了位,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閉上眼將快要涌出的淚水憋回去。
他不敢想象,如果諾兒真的從那斷崖上掉下去,他會怎麼樣。
從昨天晚上墨晞曄找到他說了路上的事後,他就自責地想要把自己給殺了,天大的事都沒有諾兒重要,只要諾兒還在,這些話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一次一次看著諾兒因他而涉險他卻無能爲力,這樣的感覺,他再也不想有了!
蘇諾被慕成白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咳了兩聲,說道:“你……先放開我,我喘不過來氣了……”
墨晞曄紅著眼一把掰開慕成白,上下打量著她,一開口嗓音已是嘶啞至極,“有沒有受傷?去哪裡了?”
他到處都找不到她,崖底也沒找到她,他以爲……
墨纖塵冷眼看著這兩個男人在她面前各種表關心,面上一派冷淡,誰也想不到他心裡在想什麼,只是眼底流露出的冷漠,透著徹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