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軒蹙眉,心中越發不安,看她一眼,忍不住嘆道:“別哭了,你先去諾兒房間裡待著吧,有事情我會告訴你的。昨天夫人動了胎氣差點小產,要是見了你,指不定還要鬧出什麼事來。有事情就來找我。”
蜻蜻連連點頭,昨天林氏在小姐手裡吃了那麼大的一個虧,沒有討回來,要是見了她,肯定就會朝她發作,她纔不想撞到林氏手裡任林氏揉搓呢。
蜻蜻去了蘇諾房間裡,發現蘇諾房間裡的東西全被人翻動過了,蘇諾臨走時留下的衣服放在衣櫃裡都發了黴,上面還有一些未乾的水漬。木質衣櫃裡也有水,邊角已經開始長了小蟲。
蜻蜻差點氣懵,林氏竟然往小姐的衣服上潑水,讓小姐的衣服都發黴不能穿,尤其是小姐紅色的衣服,都被剪得破破爛爛的,胸前的位置都被剪了大洞。
而且藏在衣櫃裡,平時根本沒有人會注意,說是自己發黴的也沒有事。
林氏這是得多幼稚,不能拿小姐本人發氣,就拿小姐的衣服發氣,以爲小姐就這些衣服嗎?太子殿下命人給小姐做的衣裳有哪件不是最精緻最華貴的衣裳?
衣櫃裡的這些,都是小姐以前平時穿的,若放在小姐在宮裡穿的那些衣服面前,連根線都比不上。
饒是蜻蜻再氣,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想到蘇諾成親前一天還要回來住,於是只能動手將那些衣服都拿出來扔掉,再把衣櫃裡的髒東西都清理乾淨。
蜻蜻在房間等得心急火燎的,希望蘇程和鎮國公能夠幫上忙,可卻等來了一個壞消息。
飄零一踏進房間時,蜻蜻就看見了她慘不忍睹的臉。
原本白淨清秀的臉上滿是紅腫小包,鼻子上臉上手上都是血,鼻樑處青紫一片,滿臉又是汗又是血的,衣服上又是泥污又是血跡,髒得簡直像是從泥地裡鑽出來的一樣。
“你這是怎麼了?!我的天!”蜻蜻趕緊打水給她洗臉。
飄零捂著腫痛的鼻子,看著蜻蜻,突然眼圈就紅了,想到自己沒能完成蘇諾佈置的任務,沒能幫得上蘇諾,心裡越發難過,甕聲甕氣地老實道:“我到了鎮國公府,護衛說鎮國公不在,夫人和大爺、二爺都不在,我就在門口等著。
然後二爺從裡面出來,我上前問他的時候他以爲我是叫花子,把銀子砸到我臉上了,讓我滾。
我就繼續等著,然後看見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出來了,我就去找鎮國公,鎮國公看了字條,說對不起小姐,他幫不了小姐。我就回來了。”
蜻蜻瞬間炸毛了,“什麼幫不了,鎮國公就是不想幫!一會說人不在裡面,一會又全出來了,這不是故意騙你麼?鎮國公太過分了,不想幫就直接說嘛,幹嘛騙人!虧他還是小姐的嫡親舅舅呢!”
飄零說得一板一眼,語氣全程一個調,沒有任何指責誰的意思,可蜻蜻還是從裡面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蜻蜻飄零沒有跟去秋狩,所以並不知道鎮國公和大公子凌誠恩曾爲蘇諾說過好話,飄零不懂這些,可蜻蜻是人精,一聽這話就知道鎮國公全家就是不想幫蘇諾。
“現在怎麼辦啊?小姐到底怎麼樣了我們都不知道,鎮國公不幫忙,我們現在怎麼辦?”飄零頓時哭了出來,她怎麼這麼沒用,都沒能幫到小姐,昨天是這樣今天還是這樣,虧小姐平時還對她那麼好,現在小姐出了事,她都沒能幫上一點點。
“我剛剛和二公子說了,等二公子的消息吧,二公子會幫小姐的。”蜻蜻也沒有辦法,她們人輕言微,除了蘇軒,她們誰也找不到。
最重要的是,小姐到底怎麼樣了她們都不知道,要如何幫小姐呢?
“嗯……”飄零洗乾淨臉,坐在牀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掏出懷中的扇墜來,看向蜻蜻,雙眸晶亮亮的,“看,這個!”
蜻蜻也懂了她的意思,“對對!譽王殿下不用上朝,這時候肯定在王府裡,我們去找譽王殿下,譽王殿下一定有辦法!”
蜻蜻飄零要去找墨如卿,然而註定又是撲空,因爲墨如卿不在譽王府內……
塵王府內,兩人對坐著下棋。
墨纖塵一枚黑子落下,淡淡掃了墨如卿一眼。
見墨纖塵不耐煩了,墨如卿壞心的不開口,再一枚白子落下。
“我不是陪你下棋的。”墨纖塵收了手,不再落下。
墨如卿不滿地睨了他一眼,“陪我下一局不行麼?都下一半了!”
“木染,送客。”
“等……等等!不逗你了,還是這樣無趣。”墨如卿嗔怪地咂嘴,“好吧,我承認我是過來看熱鬧的。你打算怎麼做?”
“你不是都知道麼。”墨纖塵拾起一枚黑子,落下。
“我比較喜歡聽你自己說出來。你可以理解爲我想你了!”墨如卿挑眉,落下一枚白子,“怎麼,對墨霖煜那麼溫柔,對我就不耐煩了?果然人都是厭舊的,這纔多久,就把我打入冷宮了。”
墨纖塵懶得理會他的調侃,“送上門來供我差遣?既然如此,那你就……”
“哎哎哎!我什麼都沒說!我可不想像林夕桑那樣苦逼。”知道墨纖塵要整他,墨如卿頓時正色,不再開玩笑,“宮裡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
“那鎮國公府的事,你知道嗎?”
“正在查。”
“嗬嗬,不用查了,我知道。”墨如卿勾起一抹輕笑,“想知道嗎?”
“說。”墨纖塵睨了他一眼。
他不是墨如卿,沒有閒到要去盯著別人後宅,一般來說,誰家的事他的人都有盯著,只不過他沒問,這些人就沒有必要提而已。只要不是特別大的事,木染是不會拿那種雞毛蒜皮的事來煩他的。
鎮國公府的這件事比較特殊,他能夠猜到一點,但具體的,還需要去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寧王府世子妃回孃家時小產,你猜是怎麼回事?”墨如卿忍不住惡趣味了,“鎮國公府二公子凌誠勳喝醉酒把寧王府世子妃當成了青樓頭牌,喊著似濃的名字抱著寧王府世子妃就親,硬是把寧王府世子妃拖進了房間。”
墨纖塵瞥他一眼,“成了?”